這個時候的夏生並不知道,就在他決定潛心修煉,提升境界的時候,在金元秘境之外的真實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春秋書院遭遇了建院數百年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甚至比當初蠻人入侵,大祭司叱奴閻硬闖不句山更加嚴重。
秦家多處分堂在一夜之間同時遭到不明勢力的圍剿,秦嫣作爲現如今善堂真正的掌權者,每日殫精竭慮,忙得焦頭爛額,暫時無暇去顧及其他。
荊棘軍在洛陽城外的紅花崗只停留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便再度開拔,向着南疆而去,淒寒的風雪輕拂着葉帥那張冷峻的面容,讓人心生無限唏噓。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縉帝卻突然決定在兩日後於長白山舉行祭天大典,讓人措手不及。
那些真正在朝堂之上混跡了多年的官員都紛紛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這一次祭天大典的流程當然主要由禮部負責,但就連禮部尚書也不明白,爲何陛下要將祭天的地點選在長白山。
在大縉王朝過往五百年的歷史中,不,就說縉帝登基執璽的這近兩百年期間,祭天大典也並非是第一次舉辦。
最近的一次,便是在一百二十八年前,承天門之變之後,縉帝爲了給那些在戰亂中犧牲的將士祈福,在鴻鳴山上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祭天大典。
也就是在那次大典中,縉帝宣佈了新的年號,以及一系列重大的政令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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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原太子趙睿一系的官員被盡皆罷免,科舉制度重新上臺,各路反王被徹底削藩,鎮****正式走上了歷史舞臺,由今日大縉王朝唯一一位公爺,徐秋亂直接率領,坐鎮京都洛陽所在的泉州。
因此祭天大典對於世俗界的普通民衆來說,或許是一場百年難見的盛事,但對於朝野中人而言,卻仿若寒芒在背。
沒有人知道縉帝爲何會突然舉行祭天大典,又會在祭天大典上宣佈什麼樣的決定,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暴風雨前令人心悸的平靜。
相比起以往祭天大典所在的鴻鳴山,長白山的位置顯然要更靠近南川,距離京城也更遠了一些,但在地理位置上,卻更接近整個大縉王朝的中心位置。
這或許也是縉帝將此次祭天大典選在長白山的唯一理由。
但問題在於,長白山四周並無天險守護,更不如鴻鳴山那般擁有恐怖的禦敵法陣,一旦遭遇半點意外,屆時被困於山頂的皇帝陛下將插翅難逃!
數月之前異族襲殺春秋書院一衆師生的慘案還歷歷在目!
更令人費解的是,皇帝他老人家如此興師動衆,不遠萬里去往長白山祭天,那麼京都洛陽怎麼辦?
最理想的情況,當然是暫由太子趙昊監國,但禮部尚書的此番進諫卻被縉帝給駁了回來。
甚至於,此番前往長白山,縉帝並沒有帶上太子同行,相反倒是帶上了草原王的兩個兒子,納蘭元和納蘭焯。
九皇子趙辰同樣沒有出現在隨行人員的名單中,而是繼續留在皇朝學宮修習。
總的來說,縉帝爲了此番祭天所做出的種種佈置,都如同是在人們的眼前蒙上了一層雲霧,令人捉摸不透。
不過除此之外,其他方面倒還算是一切如舊,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比如負責皇帝安全的,仍舊是裁決司的人,這一次甚至連徐國公也徵調了一支鎮國.軍的精銳部隊沿途跟隨,禁軍統領蔡荃則全天候不離縉帝周身三尺。
當然,這種種安排都不足以百分之百地確保外族不會趁此機會對縉帝下手。
所以真正令朝中衆臣爲之心安的,其實是一前一後護衛着縉帝鑾駕的那兩輛馬車。
在這兩輛看起來樸實無華的馬車中,坐着兩個人。
就連裁決司首座,秦念,也沒有資格坐在裡面。
因爲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兩個人,甚至比整個裁決司更加可怕。
也比裁決司、鎮國.軍、禁軍這三方勢力加起來還要可靠。
其中一位,赫然便是秦家老祖,手持黑玉短杖的秦小花!
值得一提的是,現如今的秦家其實與春秋書院一樣,正處在風雨飄搖當中,在新年夜之後,秦嫣正式成爲善堂唯一一名繼承人的消息已經昭告天下,但緊隨其後的,卻是秦家在各州的分堂同時遭到了不明勢力的打擊和圍剿。
最先出現動亂的是江州分堂,傳說是被一條可幻化人形的妖蟒所襲擊,秦家一衆客卿、供奉、掌櫃,幾近全軍覆沒。
再之後,汴州、徽州、涼州和青州分堂也被人攻陷,但這一次卻是人爲,雖然沒有任何一方勢力站出來爲此事負責,但秦家高層都知道,這一定是和堂蓄謀已久的手段!
好在秦家根基深厚,不論是財富還是人脈都冠絕天下,因此在短時間的混亂之後,很快就重新站穩了腳跟,與和堂之間的戰場也從真刀實槍轉移到了商業上的廝殺。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小花沒有坐鎮京都總堂,而是跟隨縉帝前往長白山祭天,既表明了他對秦嫣無比的信任,更將自己的一片忠君之心昭告日月。
或者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秦小花根本就不曾將和堂放在眼裡過。
畢竟,他是聖階!
自去年秦家族比一役,秦小花不費吹灰之力擊殺善堂大掌櫃魏致遠,世間所有人都在猜測,秦小花應該已經進入了那令人敬畏的神聖之境。
即,聖階!
但那畢竟只是猜測,秦小花從未真正承認過此事,之後也從未與聖階級強者交過手,所以至今誰也不敢百分百地確定,秦小花到底是不是聖階。
因此這纔有了第二個人的隨行。
這個人身材有些發福,挺着一個大肚子,慈眉善目,臉上總是帶着和善的微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尋常的富家翁,哪怕是對着一名地位低下的馬伕也透着一股親近之意。
單從面相上來看,他顯得比秦小花年輕很多,頂破天也就四十歲的樣子,所以當他坐上那輛爲其所量身定製的超大型馬車的時候,不少人都面面相覷,滿目疑惑。
因爲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更不認識那張笑意盎然的大圓臉。
可若是提及他的名字,恐怕在這個世界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無人不心生頂禮膜拜之意。
尤其對於那些在此番祭天大典中負責外圍戒備的天星院一衆院士、教習、學生們來說。
因爲他叫楊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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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恍若隔世9’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