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你先出去,我跟我這位姐姐有悄悄話要說。”
慕雲逸神色複雜的看了玉傾顏一眼,隨後便退了出去。玉傾顏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幽幽的道。
“我呢,的確不是你們的九妹
。你們的九妹早在上年的時候就死了,從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的身體就是我的。重生之人,不爲善人便爲惡鬼。善人做不了,那麼我就好好做惡鬼。”
玉傾吟幾乎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玉傾顏眉目裡的陰冷,卻讓她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雲逸,我們該走了。”
玉傾顏不再說什麼,只是對着身後喊道。慕雲逸很快就進來了,看了趴在地上的玉傾吟一眼,他護着玉傾顏出了牢房,隨後便鎖上了牢門。玉傾顏沉默的走在前面,時常有獄卒看向玉傾顏。到處一派死氣沉沉的,然而她還沒走出牢房,就看到了站在她前面沉默不語的玉傾城。
往日總是一臉寵溺的玉傾城,如今看着玉傾顏,除了失望與生氣,便再沒有了那種情深意重。玉傾顏停了下來,兩個人在沉默中彼此看着對方。玉傾城的身後很快走進來一個人,便是玉傾心。玉傾心鵝蛋臉佈滿了憂慮與無奈,對玉傾顏也有深深的失望之情。
“她明天就要死了,爲何不放她一馬。”
許久之後,玉傾城才啞着嗓子說道。
“當初也沒有人放我一馬,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玉傾顏迎着玉傾城那佈滿哀傷的眸子,聲音清脆而又淡然。
“可她是你親姐姐!你們非要這樣鬥得你死我活才甘心嗎?!我多少次對你們說,不要去爭鬥,爲什麼都不聽話!”
玉傾城這句話幾乎是吼着對玉傾顏說着,慕雲逸從來沒有看到玉傾城這般大聲對玉傾顏說話,想必他是氣極了。玉傾顏依舊淡漠的看着他,眸子裡的冷漠,越發讓人感到陌生。
“皇兄,道不同不相爲謀。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活法。”
玉傾顏平靜的說完,便已經往前走。慢慢的靠近着玉傾城,她臉色冷漠異常。玉傾城的全身都在顫抖着,盛滿怒意的雙目,忽然在一瞬間變得通紅通紅。
“顏兒,你真的不聽皇兄的話了嗎?”
語氣顫抖的問着,玉傾城想不通,爲什麼事情變成了這樣。玉傾顏幾乎與他擦肩而過,可還是因爲他的話而停了下來。
“親的都死了,我只剩下皇兄了,往後自然是不會跟皇兄爭鬥的。”
玉傾顏的這句話,令玉傾城與玉傾心皆顫抖了一下。玉傾心幾乎是脫口而出的道。
“九妹,你都知道了什麼?”
慕雲逸終於撲捉到他們話中的意思,頓時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玉傾城與玉傾心。玉傾心似乎發覺自己說漏嘴了,立即改口道。
“九妹你胡說什麼!”
玉傾城總覺得有些事情,玉傾顏已經慢慢的知曉了,也不再多做解釋了。
“你好自爲之吧。”
擺擺手,玉傾城步伐艱難的往牢房裡走去。玉傾顏站在原地,看着玉傾心連忙扶着玉傾城,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才舉步離開。慕雲逸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問多餘的話
。
公主皇子之間的事情,與他無關,即使他今天知曉了一些事情,可是,他也不想多去理會。
玉傾顏走在回宮的路上,已經確定……女皇的九個兒女,並非全部都是親身的。玉傾城,玉傾吟,玉傾貞與她,也許是有血緣關係的,然而玉傾城似乎忌諱着什麼,一直不敢說出來。
玉傾城與玉傾心是情侶關係,表面是兄妹,但是他們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兄妹關係,可以看出,玉傾心也知道很多事情。
那麼形成這樣關係的緣由是什麼呢?玉傾城到底害怕什麼?女皇麼?爲什麼沒有任何血緣的人,卻成爲了兄妹姐弟?
玉傾顏總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一段關於女皇的歷史,只是因爲她現在是當今皇帝,所以沒有人敢說出來。玉傾城雖然知道,可是卻不能說,這個不能說的理由,也許就是因爲女皇。
回到寢宮的時候,慕雲逸已經悄聲無息的退了下去。掀開寢宮的珠簾,玉傾顏看到官長鈺靠在她的牀榻上睡着了,頭歪在一邊,官長鈺靠坐着而睡,長髮柔順的垂在身前,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玉傾顏悄聲無息的走過去,伸手理了一下他的頭髮,然後靜靜的凝視着他的容顏。官長鈺睡得很沉,若是往日,他該醒了,但是因爲這是玉傾顏的寢宮,他似乎放下了心中的防備,很安然的睡着。
“長鈺,你真好看。”
喃喃自語,玉傾顏感嘆的說着。她的話才說完,官長鈺的睫毛動了動,隨後便睜開了眼。玉傾顏有些尷尬……她似乎吵醒他了……
“公主回來了。”
官長鈺叫了玉傾顏幾次傾顏,似乎又忘記了,總習慣性的叫她公主。連玉傾顏也沒有發覺,無論官長鈺叫她什麼,她都很自然的應了,也沒有覺得不妥。
“是啊,長鈺看起來很累,用了晚膳沒有?”
玉傾顏點了點頭,順手將自己厚重的外服脫下放在了一邊的衣架上。
“還沒,等你一起。”
官長鈺坐直身子,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肌肉,才下牀榻。
“那我讓人備晚膳吧。”
玉傾顏說着,就對外喊了一聲“來人”,很快,就有一個宮女進來了。玉傾顏吩咐了一下備晚膳,就譴退了宮女。
“公主去跟玉傾吟說了什麼?”
兩個人坐在桌子旁,官長鈺溫聲問道。玉傾顏搖了搖頭,道。
“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將她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痛還給了她一部分。”
官長鈺聞言,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原來是去報仇了。”
玉傾顏笑了笑,隨後便眉目有些凝重了起來。“皇兄瞞了我太多的事情,有些事情我該不去問的,可是長鈺……母皇根本就不在乎我們這些所謂的女兒。與其依靠她這樣的人,不如依靠自己呢。”官長鈺聽着玉傾顏的話,只是垂眸倒了一杯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