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顏與清輝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喝着酒,那叫司軒逸的看了一眼這邊,眼中雖有幾分驚訝,卻到底不是個喜歡挑事的人。
不是她要找的,自然她是無所謂別人什麼態度。
“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我一個就夠了。”
司軒逸語氣不大好的對跟着自己的幾個大漢說着,便不再理會他們往客棧裡慢悠悠的走着。
那些個壯漢點點頭,便都轉身往客棧外走去。
賭坊那邊也需要人,她司軒逸自然是以賭坊爲重的。賭坊不比其他店鋪,隨時隨地都要人看着。
那些個大漢離去後,氣氛也稍稍鬆弛了一些。
然而就在玉傾顏很悠閒的端起一杯酒時,忽然司軒逸手中的菜刀猛地向玉傾顏飛來。
說時遲,那時快,衆人都不明白爲什麼那把刀就跟玉傾顏過不去了,頓時都倒吸一口冷氣。
這樣一位美人兒,若是被砍中,豈不可惜了那張絕色的臉?
玉傾顏也沒反應過來,當她有所察覺的擡頭時,只感颶風撲面,菜刀兇猛而又霸道的旋轉着向她的面門砍來。
清輝手中的白瓷杯立即被他甩出來,隨後玉傾顏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猛地往旁邊一拉,整個人還未站穩,就聽見瓷器與鐵碰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瓷杯被菜刀給震碎,菜刀也偏了一些,但是卻依舊往後面飛去。
玉傾顏與清輝選的地方已經很靠角落了,往後飛,也傷及不到人。
清輝將玉傾顏拉到身邊,衣袖猛地一揮,瓷器的碎末被他揮開。玉傾顏驚魂未定的被他拉到懷中,擡頭看向那司軒逸,卻見她嘴角勾着一抹挑釁而又奇異的笑走過他們。
清輝手中的劍被他已經彈出一半,玉傾顏卻及時伸手製止了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玉傾顏看着那女子,眉目平靜。
那把刀很快就釘在了客棧的窗櫺上,在那窗子下,一張桌子微微動了一下……
司軒逸雙手環胸的慢慢走過去,全身那煞人的氣場令周圍的男子都紛紛站起身來,慢慢的後退着。
“小子,你再跟老子跑啊?”
走到那桌子前,司軒逸毫不猶豫的擡腳,將那桌子一腳踹飛。衆人的視線隨着飛出去的桌子落定在客棧的某個角落,只見被那桌子砸中的物品全碎。
再看之前放桌子的空地,卻有一個穿着青色衣袍的男人蹲在地上,發現自己頭上的桌子不見時,他也微微愣了一下。
再看到面前雙手環胸,不斷陰笑着的司軒逸,他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這人長得很是清秀,擡頭的一瞬間,那一雙狹長的眼睛,帶着幾分狡黠與精明,果然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
“哎喲這裡有一隻螞蟻,在下正觀察它從何而來。對了,司姑娘怎麼也來了?你也要與在下一起觀察這小螞蟻是從哪裡來的嗎?”
臉上笑意吟吟,那叫李金湟的商人,蹲在地上笑着問面前凶神惡煞的司軒逸。司軒逸臉上的陰笑更加濃烈了……看得那李金湟額頭一層細汗都出來了……
“我是來觀察你小子是怎麼死在我的菜刀下的。”
司軒逸說着,一把提起李金湟的衣領,將他從地上狠狠的拽起來,然後另一隻手卻將釘在窗櫺上的菜刀抽回。
“君子動口不動手,司姑娘,在下何時得罪你了,你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說殺人就殺人,未免太沒有王法了一些!”
李金湟一看她手上明晃晃的菜刀一下子就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一邊顫抖的說着,一邊不斷的掙扎着。
“何時得罪我?你小子的記憶力也太差了吧?前些日子,你去老子的賭坊,輸了銀子說沒帶銀子,押了一顆紅色的”焰珠“在老子那裡。
你當時告訴老子那”焰珠“晚上可以發出火焰一樣的光芒,價值連城,可是老子試了幾個晚上,都沒看到它發出火焰一樣的光芒,最主要是,老子昨天不小心將那珠子掉到水中,它居然變成了白色,你自己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話一說完,那李金湟的臉色微微難看了一些……
這人居然連軒逸賭坊的老闆娘也敢騙……簡直膽大包天啊!
“那個,純屬誤會啊,我……那天拿錯了,我本想後面跟你賠罪的,卻不想這兩天忙着就給忘記了……”
李金湟見那麼多人,也不敢打混……當下理虧的道。要知道,這是聲譽啊,一個商人沒有了商譽,如何立足?
“忘記了?老子記得昨天見到你去如意坊時,喊了你一聲,你當時卻比鬼跑得還快,還說忘記了?你分明就是想賴掉在我賭坊裡輸掉的銀子!當老子三歲小孩,好糊弄的麼?!”
提着他的衣領,司軒逸的手勁大得嚇人,而手中的菜刀,更是已經割破了對方的脖子。
“這個,司姑娘……在下怎麼跟你說呢,昨天在下真不知道你喊了我啊……在下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脖子已經傳來痛楚,李金湟心中悔恨極了……默默在心中流着淚,李金湟精明的眼睛落在玉傾顏的身上,發現她一身上等布料的衣服,頓時眼睛一亮,拿手指着玉傾顏道。
“純然姑娘……你救救在下吧……”
他那晃着的中指上,還帶着一枚紫色寶石的戒指,看起來成品極好,就連那司軒逸也多看了兩眼。
這紫色……玉傾顏感覺也有些奇異,只是她只看了一眼,便沒再多加註意。
玉傾顏莫名其妙被人指着求救,頓時滿腦門的黑線……從前的公主與這個男人也認識嗎?
“真是抱歉,本小姐今日沒有帶那麼多的銀子。”
明明不認識這人,玉傾顏卻還要矜持的笑着回答他。李金湟聞言,立即又接着道。
“純然小姐,你曾經在在下的手上買了兩顆日月之華,你之前的銀子都沒付清。在下一直沒找到你,今日看到,你正好也可以把欠在下的還給我。
反正你身邊不是還有個護衛麼,可以讓他回府去拿。司姑娘,你看這樣可好?”
玉傾顏本是看戲的,無奈忽然被爆出欠別人的銀子……這可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不過這原本送給官長鈺的夜明珠,日月之華,原來是在這小子手上買的,如今被送給女皇陛下,當真有些可惜……
但是想想,官長鈺能如此不在意從前公主送給他的東西,倒也真是對那公主厭惡至極纔對。
無奈,之前的公主也沒有告訴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欠這個人的錢……但是沒欠的話,對方也不會說這樣的話纔是……
“我可以考慮明日再還給你。”
玉傾顏臉上依舊掛着矜持的笑,絲毫不爲這個即將慘死在菜刀的人感到悲哀。
“純然姑娘,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在下最好的東西都賣給你了,你看在這點上,就救救在下吧……”
李金湟說得滿臉的悲慼,雙目都無望了。
司軒逸在一旁看着玉傾顏,那雙水靈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似乎還在懷疑李金湟的話。
然而就是這麼一晃神,她只覺得自己的手上一鬆,那李金湟居然就不見了……
微微一愣,她咬牙切齒的操起菜刀就往旁邊看去。玉傾顏不明白她爲什麼忽然放開了李金湟怒氣滔天的看向別處,心中驚異之餘,她看向了清輝。
清輝也覺得奇怪,可是那李金湟卻很得意的拿出一把扇子,站在她面前,搖頭晃腦的。
嘴角嗜着笑意,他挑着狹長的眼睛,頗有些得意的看向了玉傾顏。
衆人都很奇怪的看着司軒逸,終於發現……好像在場的只有司軒逸看不到這個李金湟……
這是什麼奇怪的術法?
李金湟拿着扇子,風度翩翩的圍着司軒逸走了好一會兒,才得意洋洋的走出了客棧……
“該死的……居然又跑了!”
司軒逸邊罵邊拿着菜刀追了出去,然而她纔出去不久,衆人又聽到了一聲怒吼。
“臭小子,居然對我玩妖術!”
這邊李金湟晃着扇子,風度翩翩的對着周圍那些富家小姐一邊拋媚眼,一邊笑得風情萬種時,忽然一聲怒吼傳過來,他扇子猛地一收,趕緊一個腳底抹油飛快的逃跑!
這被一個女人拿着菜刀追着滿街砍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在心中如此的想着,他扭頭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懷抱一個少女,飛躍在屋頂上,一路尾隨……
李金湟是遊走在塵世各個地方的商人,一張巧嘴不知道做成了多少樁生意,那精明的頭腦,更是讓他從那些奇異的地方,騙了不少好東西。
譬如剛纔的妖術,其實這是外域一些小地方的幻術。中了此幻術的人,看不見施法之人。
這就是爲什麼所有人看到了他還站在原地,偏偏那老闆娘司軒逸卻看不見他了。
玉傾顏讓清輝帶着自己一路尾隨那李金湟,心中滿是驚疑之時,卻又很急切的想要再次與這個人相識一番。
李金湟左手中指帶了一個紫色寶石戒指,那枚戒指,估計就有很大的作用。剛纔的情形,他做不了任何小動作,卻偏偏在被司軒逸抓住衣領時,不停的抖動着手上的那枚紫色寶石戒指。
單憑這一點,玉傾顏敢肯定,他那枚紫色的戒指有古怪。
“清輝,追上他。”
玉傾顏對着身邊的清輝說着,看到那青色衣袍的男人一路七拐八拐的,就進入了另外一條巷子。然而後面的司軒逸卻已經找不到他的人了,拿着菜刀站在人羣中,只見她妙目圓瞪,一臉怒氣的將手中的菜刀狠狠的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