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宏這幾日雖然在忙活坯布的事兒,但並非對京城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可以說素描的風靡是衛宏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強烈罷了。衛宏能擺得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是一個商人,目的很單純,賺錢!至於舞文弄墨的文人還是算了吧,噹噹消遣還行,當正事幹衛宏還沒那個雅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作爲一個合格的商人,不僅要把主業幹好,副業也要精彩。
文藝作品是可以帶來可觀的價值,如今素描的盛行能帶來的利益是可想而知的,衛宏必須知道素描現在的市場價值。方法很簡單,畫一幅素描畫,放到市面上,看看價格能飆到什麼地步就可以了。
想到便做,衛宏找來木炭和宣紙,在屋裡開始作畫,婉娘和李若華在旁邊瓜果茶水的伺候着。婉娘拿着毛巾,時不時的爲衛宏擦汗,李若華則將剝好的葡萄,在恰當的時機送入衛宏的口中。這等頂級的服務,奢侈的享受,簡直可以和帝王相媲美。
在兒女的伺候下,衛宏很快便將一副是侍女持扇圖畫好。這侍女並非衛宏憑空想象出來的,而是以王祖賢爲原形。在衛宏的印象裡,但年的香港電影中,只有穿着紗衣的王祖賢才稱得上女神。
二女自然不知道王祖賢是何許人也,婉娘向來不在意衛宏和別的女人的交際,但李若華在這方面就有些差強人意了,活脫脫的一個小醋罈子。見衛宏畫筆下的王祖賢竟然如此美麗,李若華鼓着嘴,問道:“這女子是誰啊?竟然生的如此美麗。”
衛宏知道李若華的性格,不願惹她吃醋,就隨便編了一個瞎話:“這女子乃是爲夫的一箇舊友,現已經離世。”
聞言,李若華的小臉頓時緩和了起來,她哪怕容易吃醋,也斷然不會吃一個不在人世的女子的醋。當下言道:“這女子真漂亮。”說完便不說話了。
在二女貼心的服侍下,衛宏將素描畫畫完,又完善和修飾了一下,便將素描畫卷好,夾在腋下行出宏遠商行。來到京城最繁華的市口,站在一個賣瓷器的攤位前,將花捲展開,深吸一口氣,高聲喊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衛宏的素描真跡,流傳於世啦!”
這市口過往的人大多是些討生活的百姓,對所謂的素描真跡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更有甚者還以爲衛宏是江湖騙子。不過既然是最熱鬧的市口,自然有一些公子在此地。聽聞衛宏口中所喊的‘衛宏真跡’,周圍的公子馬上湊了過來,不過卻持觀望態度。
其中一名公子,輕搖摺扇,不屑道:“這人真是想錢想瘋了,定是知道素描在京城風靡,便想借此來發一筆橫財。要知道連聖上也只是有幸見到衛宏的真跡,此等閒人又是從何得來?要我看,定是仿製的!”
旁邊另一位公子點頭道:“兄臺此言不虛,房家大男何等高才,學習素描光是畫一個雞蛋便畫了兩個月,才能達到神形兼備的功力。這人若是能臨摹出來,那絕對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倘若不能,只是依葫蘆畫瓢,但凡是知道素描的人,都能一眼辨出真僞。”
在場的諸位公子點頭稱是,頓時以一副鄙夷的目光投向衛宏。
見衆位公子不信,衛宏非但沒有絲毫的失望,反而喜上眉梢,沒想到素描在京城已經被推崇到如此高的地位。爲了讓衆人相信,衛宏隨手將畫卷展開,當畫卷展開的一剎那,彷彿整個熱鬧的市口都變得寂靜了起來。
在衆公子看到畫卷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變幻的速度極快,由不屑轉爲驚訝,由驚訝轉爲認真,最後由認真轉爲震驚。其實就如那位公子所言,素描的真僞很容易辨認。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有素描這個東西,且知道衛宏擅長畫人物畫,尤其擅長畫女人畫,只要看到畫中是個美女,且美女活靈活現,彷彿是真人一般,便可以確認七八分真實性。再參照房遺直畫雞蛋的手法,就可以有十成把握確定是不是衛宏的真跡。
最先說話的那名公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畫卷,驚歎道:“天吶,這竟然真的是衛先生的真跡!小哥,你是如何得到的?”
衛宏眼睛一轉,故作驚恐狀,小聲言道:“不瞞公子,本人以前在衛先生身邊當過小書童。一日趁衛先生不注意,便以身份之便,將這畫偷偷的竊取了出來。”
聞聽此言,將禮義廉恥掛在胸前的衆公子,非但沒有露出鄙夷的眼神,反而盡是感激的神態,畢竟若是沒有‘衛宏’監守自盜把衛先生的真跡偷出來,他們這輩子恐怕都難得見到衛宏的真跡。
一個穿着白衣的公子,輕言問道:“小哥,你今日拿着這幅畫來到這,是意欲何爲?難不成是想出手?”
“沒錯!”衛宏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那敢問,小哥想賣多少錢?”
衛宏想了一下,沒有明碼標價,而是賣了個乖:“其實我也不懂這幅畫的價值,單憑公子們出價吧,誰若是出的高,我便賣給誰。”
聽到這話,白衣公子衝其他公子使了個眼色,等衆公子會意後,白衣公子便行至衛宏身前,作揖行禮:“小哥,你若是真想賣的話,在下願以五十兩紋銀,購得此畫,你看如何?”白衣公子還算有點小聰明,開始的時候先和其他的公子眼神交流,然後以低價將這畫買入,至於之後他們如何分配,那就不管衛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