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微明時,樑昭煌押着兩艘走私貨船返回了廬東縣城。
掛着河道巡檢司的招牌,兩艘貨船很快入了城,沿着長埠河而上,直入錦官坊,最後停在了縣衙後門處小碼頭上。
樑昭煌讓二姐等人看着兩艘貨船,還有貨船上衆走私修士,他上前去拍開了縣衙後門,表明身份、求見縣令。
守門的衙役向內傳送消息,樑昭煌在外等候。
等了有半個時辰,方纔有人來領他進入縣衙,前去拜見縣令。
謝文蘊縣令這次召見他,是在縣衙後衙一處偏廳,當樑昭煌趕到時,正好看到有侍女撤下早餐,端上茶水。
撤下的早餐中,還剩有小半碗的米粥,樑昭煌從中看到了剛剛熟悉的‘黃粱米’。
“青雀,告訴後廚明天別用‘黃粱米’做粥了,我吃不慣,還是換成我們從兗州帶的‘赤牙小米’吧。”
謝文蘊吩咐一聲。
“是,少爺。”
那端着餐盤撤下的侍女,一禮應下後退了下去。
謝文蘊端起茶水漱了漱口,看向樑昭煌,問道:“樑巡檢,聽說你天沒亮就來了?什麼事要這麼匆忙?”
“啓稟縣令大人!”樑昭煌上前行禮,一副公事公辦的認真模樣,道:“前次大人招下官前來詢問河道巡檢的工作情況,下官未能答上來,深感慚愧。”
“是故下官回去後,立刻接手了河道巡檢司,認真履職工作,夙夜巡查、不敢耽擱。”
“昨日夜裡,下官帶人巡查到‘灰蘆葦湖’時,意外發現有人進行走私交易。”
“下官出於職責,將正在進行走私交易的雙方拿下,扣下走私交易的貨物。”
“卻意外發現走私雙方其中一方竟是本縣縣豪‘雲水’盧家,且交易的貨物數目巨大!”
“此事下官不敢專斷,特來向縣令大人彙報,請大人指示。”
“‘雲水’盧家,呵!”謝文蘊縣令輕笑一聲,轉而問道:“貨物數目巨大?能有多大?”
“其中多有三階靈材、寶物,下官見識淺薄,無法估量具體價值。”
樑昭煌回道。
“下官已經把貨船押送到縣衙後門碼頭,大人可以派人前去清點。”
謝文蘊縣令點點頭,頗不在意的隨手點了一旁侍女,道:“黃鸝,你和樑巡檢去看看吧。”
“是,少爺!”
一旁侍女躬身一禮應下,來到樑昭煌身邊。
“縣令大人,下官先行告退。”
樑昭煌見此也是一禮告退,隨後帶着侍女黃鸝一路出了縣衙,來到縣衙後門碼頭。
兩艘貨船還在這裡,船上被押的走私犯人也都沒鬧出事。
謝文蘊縣令派來的這位侍女黃鸝,果然是‘專業人士’,或者說是見多識廣,兩艘舟船上無論是海中奇珍,還是諸般靈礦,無論二階還是三階,沒有她不認識的,甚至能夠評點出質量好壞來。
樑昭煌看她取出一本青冊,將兩艘貨船上貨物分門別類登記,詳列明細,每一項後面都有質量、品相的評定,最後列出價值。
兩艘貨船,大量貨物,用了近兩個時辰方纔清點完成。
隨後侍女黃鸝帶着青冊返回縣衙,樑昭煌緊隨在後。
縣衙中,縣令謝文蘊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正在縣衙一處花園中逗弄着一隻籠中鳥。
“少爺,貨物已經清點在冊。”
“計有三階靈米約二十萬石、二階靈米約四十萬石、一階靈米約七十萬石。”
“三階靈鹽約五萬石,二階靈鹽約十萬石,一階靈鹽約三十萬石。”
“東海奇珍,三階有五百件,二階有千件,一階有三千件。”
“另有各種靈礦,三階約十萬斤,二階約六十萬斤,一階約一百萬斤。”
“所有貨物加在一起,價值約有二十萬上品靈石!”
侍女黃鸝彙報完,將手上青冊送上。
縣令謝文蘊放下鳥籠,接過青冊翻了翻,微微搖頭道:“呵,果然有些東西。”
隨後,他在青冊上畫了一些標註,將青冊扔給樑昭煌,道:“把我畫的貨物留下來,剩下都拉回巡檢司吧。”
“然後剩下的事你就別管了。”
“是,縣令大人。”樑昭煌接過青冊,也不翻看直接應下,隨後又遲疑問道:“那些走私人員,如何處置?”
“按巡檢司的條例處置就是,有人贖就贖,沒人贖就送去浮餘山礦場服役。”
“是。”
樑昭煌躬身應下,隨後離了縣衙。
回到縣衙後的舟船上,他將青冊翻開,剛纔侍女黃鸝清點這些物資的時候,樑昭煌都跟在一旁觀看,倒是頗長了不少見識。
至少此時兩艘船上物資,他都已經認識,知道了大概的價值。
一番翻看後,發現這‘青冊’上物資,縣令劃去的並不多,卻都是價值頗高的物資。
三階物資幾乎劃去了大半,留下最多三階物資反而是黃粱米。
樑昭煌稍稍估算一下,縣令謝文蘊劃去的物資價值,約佔了兩艘船物資總價值的三分之二。
也就是說他忙碌了一夜,接連大戰,好不容易拿下的物資,其中大半都要交出去,交給縣令謝文蘊。
而對方,只是在縣城縣衙之中休息一夜,早上起來還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什麼都沒做,就能收穫這麼多的物資、財富!
想想,樑昭煌還真的有些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也沒用,有多少胃口吃多少飯。樑家還只是小幼苗,還必須尋找大樹爲自己遮風擋雨,保護自家能夠有時間、有條件成長起來。
就當是交保護費了!
“搬!”
樑昭煌一聲令下,和二姐、四哥等人將兩艘貨船中,縣令劃出的物資都分類搬了出來,自有謝家的下人接手,紛紛搬入縣衙之中。
前後又用了近一個時辰,樑昭煌等人方纔將物資都分類、搬運完成。
縣令謝文蘊劃下的物資都送入了縣衙,剩下的還在舟船上,樑昭煌直接將兩艘貨船押送進入河道巡檢司碼頭,將其中貨物紛紛送入倉庫,再將押下的兩幫走私修士都押入河道巡檢司水牢之中看押。
此時,盧家的兩個築基修士也不再犬吠叫囂,他們都清楚看到樑昭煌將大量物資送入縣衙,知道縣令已經插手其中,後面的事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掌握、預料的了。
但是兩人看向樑昭煌的目光依舊是充滿了狠毒、恨意,像是恨不得立刻暴起將他撕殺。
樑昭煌眉頭緊皺,心中不由回顧起自己瞭解的知識,有沒有能夠下暗手廢了築基修士的?
可惜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