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春節,轉眼就是春暖花開。
四月份,端午贏得了第一個職業獎牌——“中青賽少年組冠軍”金牌。
五月份,園區建設基本落成,開始陸續進行軟裝和清理檢測的工作。
他們初步預估了一下,將對外營業時間定在了9月1日,正好是周聲聲生日的那天,也是陳戈的生日。
園區的第一批門票是贈送的,涵蓋了相關行業專家、媒體記者,當然還有明星以及KOL大號的一些紅人,主要爲造勢和傳播。
這期間,周父和周母來過一次密水鎮,主要是周母后面比賽的行程安排的很緊張,所以強烈要求周父在開業前過來了一趟。
既然過來,陳戈自然是要招待的,大姑和大姑父就作爲長輩代表,也順便請周父周母去家裡吃了個飯。
雖然周父非常不樂意,但也算雙方家長初步見了個面。
後來是蕙蕙,她最終還是在三嬸的強制干涉下,跟之前的那個小男朋友分手了。現在正在被安排跟各個門當戶對的男性相親。
見到周聲聲的第一句話是:“聲聲姐,我真羨慕你,聰明有能力,獨立自主,可以愛自己想愛的人,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周聲聲笑笑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她沒有資格信口開河,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
自己的路得自己走,沒人替得了。
蕙蕙住了兩天走後,緊接着大米、露露和芳芳他們來了。
三個人見到陳戈,面上不動聲色,暗裡直朝周聲聲使眼色。
幾個人吃飽喝足,到鎮上的KTV去玩。
露露說:“你們這KTV真獨特,一層的視野,開闊又敞亮”
陳戈說:“比不得市裡,你們到這兒來只能算是體驗生活了”
芳芳說:“戈爺客氣,這場面足夠了”
周聲聲和大米被他們仨對話的語氣逗得哈哈大笑,直說他們做作。
露露和芳芳臉皮足夠厚,任她們說依舊面不改色,然後在張承柏的攛掇下,不一會兒就上臺表演去了。
鎮上的人知道是戈爺媳婦兒帶來的朋友,很給面子,又是送花,又是送吃得,熱情的不得了。
周聲聲靠在陳戈懷裡同大米聊天,她隨意靠着,陳戈配合她側坐着,單手輕輕攬着她,倆人雖然沒什麼過分親密的動作,依然惹得大米忍不住打趣她說:“沒想到有一天,你也變成了粘人的小妖精”
周聲聲輕笑一聲,與陳戈對視一眼,甜得大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受不了,受不了,我就不該來”
露露和芳芳正好唱完下來聽到了,說:“你早該適應,周聲聲這婆娘對男人來說就是毒藥,沾着身心具亡”
柯科單純,只下意識替周聲聲說話:“不,聲聲很好”
大家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陳戈擡手給他敬個禮,帶着男人特有的痞性,直看得周聲聲目不轉睛,垂涎欲滴。
大米,露露和芳芳對視一眼,直接拆臺。
“小心,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就是,好歹也看看場合,我們還在呢”
“是啊,而且柯科還小,你不要帶壞孩子,要撲也回家關上門再撲”
周聲聲說:“我願意,你們想撲還沒有呢”
大米:“好惡毒的女人”
露露:“好惡毒的女人”
芳芳:“好惡毒的女人”
周聲聲:“yeap,That is me”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今天這兒有四個,而且各個身懷絕技,一旁的張承柏聽的可開心了。
朋友在一起的快樂和開心是很難得的事情,四個人鬥得不亦樂乎,喝得也開懷,最後除了大米,那三個都倒了。
最後只能三個男人扶着三個女人走了回去。
周聲聲哪裡睡不下,所以陳戈把她帶回了自己家,大米則跟露露和芳芳睡她的屋子。
半夜,周聲聲被尿憋醒,才知道自己回了陳戈這邊。
“怎麼,渴嗎?”旁邊應聲而醒的陳戈湊過來問她
周聲聲搖搖頭,說:“我喝了多少,爲什麼感覺膀胱快炸了”
陳戈無語失笑,朝她比劃了一個手勢。
“才十瓶?”
陳戈點點頭
“這不是我的量啊?”
“嗯,你這是見到朋友開心的醉了”
周聲聲笑了,蹭蹭他,說:“也是,知我者戈爺……爺”
陳戈笑笑,起身抱她去上廁所,周聲聲還半醉着,意識並不是完全清楚,上完廁所,又開始往回倒自己剛剛說的話:“不對,不是‘戈爺爺’是‘戈爺……也’”
陳戈的心都要化了,將她抱回牀上,放進被窩裡,俯身親吻她。
“你怎麼會這麼可愛”
“嗯?”
“我說,我好愛你”
“嗯,我知道,戈爺愛我,會永遠愛我”
“是,永遠愛你,最愛你”
“一言爲定”
“好,一言爲定”
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只要我們在一起,每天都是好日子。
……
園區正式營業後的第三天,周老爺子來了。
周聲聲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揹着手站在路邊望着遠處的山沉默着,等她走過去了,纔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了句:“做得不錯”。
因爲度假村而熱鬧起來的小鎮,到處洋溢着人氣,許多村裡的年輕人都被召集回來,從業上崗,真正實現了在家鄉有事做,有錢掙。
旅遊業發展起來,陳戈的修車店生意更忙了,他便張羅着開了家分店,在鎮子的另一頭,然後讓老陳代理店長。
虎哥也回來了,他說市裡的空氣不好,適應不了,過的不開心,還是願意跟着戈爺幹。
周聲聲做了件振興鄉村經濟的好事情,周老爺子心裡很清楚,也很讚歎,只是有些惋惜。
兩人站在路邊的樹下,相對無言了許久。
周聲聲最終還是問出了心裡的話:“如果我是周家人,您會不會覺得我比周延他們更適合周氏”
周老爺子說:“這世上沒有真的‘如果’,所以我從來不做這樣的假設,但你做周家的孩子,我是點過頭的”
但也只是點頭讓她冠了周家的姓,但周聲聲明白,這已經是周老爺子的極限了,他是一個如此注重家族儀式的人,所以肯讓她存在,這本身就是最大的讓步了。
“我的身世……我媽媽是不是不知道?”周聲聲說的是周母。
周老爺子點點頭,說:“這件事情,目前只有你知,我知,你父親知,以後也只會如此,你母親身體不好,這些年身邊也只有你一個孩子,把你視爲己出,應該不用我告訴該怎麼做了”
“你父親心裡有結,這麼些年,他揹着哪些過去也不好過,不管怎樣,是他帶你進了周家”
“當然,如果你想知道你生母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訴你”
“不必了”周聲聲說:“無論誰生了我,我的母親此生只有一個人,我答應您和父親,永遠不會再幹涉和介入周氏,我此生想要的只是這一個姓名,其他的我不會伸手”
留着一個姓名,光明正大的爲他們養老送終,也算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陳戈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周聲聲已經一個人在山上站了許久。
“還在山上?”
“嗯,吹吹風,覺得很舒服”
“怎麼了,有心事?”
“……是,在想一些事情”
“嗯”
“戈爺”
“嗯”
“你說如果我不叫周聲聲,你覺得怎樣?”
陳戈說:“沒怎樣,你叫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那個是你”
“姓名不重要嗎?”
“不是不重要,而是這個代號如果沒有你這個人的支撐,便就失去了最根本的意義”
“是這樣嗎?”
“至少對我來說是的,我喜歡你,你叫周聲聲,如果你想換個名字,也好,反正我喜歡的是你,你叫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你愛我嗎?”
“我愛你”
“你愛周聲聲嗎?”
“我愛你”
一陣晚風吹過,清爽宜人,這個男人的話,帶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輕描淡寫的掃走了她心頭的塵埃,只留清明一片。
“戈爺,我們明天去領證吧,不管什麼日子,就明天好不好”
“好”
這世上有許多種緣,有各式各樣的愛。
哪些遠去的,放下了她的人,她也不會再去執着什麼,人這一生,總不會事事都圓滿。
她不想埋怨,不想糾纏,不想浪費自己的人生爲不值得的人和事,不管真相如何,此時此刻,她是周聲聲。
這是她的緣,也是她的劫。
但從今天開始都讓它過去吧,珍惜當下,珍惜每一個真的愛着的人。
就足夠了。
從山上下來,周聲聲一路小跑着穿過園區來到停車場,開車往回走。
推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滿院的燈火,陳戈正一路急步,身上掛着穿了一半的t恤,應該是要趕着出來接她。
“人一生會碰見很多心動的人
可能會誤以爲那是喜歡
其實也只不過是某一刻的好感
畢竟心動都不是答案
心定纔是”
她笑笑,知道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