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花蝴蝶,小燕子,大寄豬!”
現代簡約的北歐風小別墅裡,紀流錦癡癡顛顛的看着房間裡的空氣,似狂似癲的發笑,還掏出筆在漂亮的傭人臉上畫了一頭豬,下一秒卻突然把她推開,說她是鬼魂變的,要來索她的命。
大家看着紀流錦這個樣子,沒人敢上去,只得堆在一起不知道怎麼辦。
誰能想到一代影后,在無聲無息時,突然就瘋了。有些不相信的人以爲紀流錦是在爲新戲或者擴展戲路,所以不信上前勸告她多穿一件,結果硬生生被紀流錦咬破了一大塊手皮。
鮮血滴在地上,這下,再也沒人不相信紀流錦瘋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嘿嘿嘿……小貓咪,阿姨這裡有糖啊,你跟我走不走?我跟你講,在迷霧森林裡啊,有……”
紀流錦時而發笑,時而坐在地板上痛哭,彷彿多重人格牽扯,在她身體裡廝打起來。
“怎麼回事?”
紀念琛威嚴的聲音就像一針鎮定劑,讓大家懸着的心都鬆了下來,紀念琛輕風快步走到大廳,就看見眼前這一幕,所以人就像看怪物一般看着紀流錦,而她竟然用手搓了搓地上,像撿到寶貝一樣,美滋滋的舔着刮到的些許灰塵。
“三少爺,你總算來了!這二小姐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她在門口蹲着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然後開始說胡話,做傻事,一直維持這樣很久了。
“當時只有她一個人嗎?”
紀念琛脫下外套蓋在紀流錦單薄的身體上,看着她茫然全然陌生的瞳孔,隨着時間而變化多端,實在是詭異得很,紀念琛第一次才知道,竟然有人能瞳孔變狀變得這麼多。
那些擁有多重人格的人分裂時,是真的很痛苦吧。
“是的。”
他上前抱住紀流錦,蹙眉驅趕看熱鬧的傭人,將催促他們散了,並且派人去醫院。
一聽見醫院兩個字,紀流錦眼前一亮,就像感受到死亡一般,牢牢抓着紀念琛的衣領。
“不,不要,不要去醫院。”
“你乖,去醫院好得快,你生病了需要去醫院。”
紀念琛彆扭擡起手,像哄小孩一樣哄着紀流錦,他以前絕對沒想到,生平竟然有一天要哄紀流錦,和她這般親暱。
他們只是堂姐妹,關係不親很正常,幾個家庭之間的鬥爭,會牽連到孩子。
“不,不要去醫院,念琛,念琛你要救我。”
紀流錦彷彿醒過來一些,抱着他的衣袖慘淡開口,語氣哀嚎,聽得讓人雞皮疙瘩都露出來了。
紀念琛耐着性子捋順她的毛髮,讓她不再激烈反抗“我們只是去看一眼,湊個熱鬧就好了。”
“我說了我不要去!”
紀流錦大吼一聲,鋒利的指甲險些將紀念琛劃傷。她有些愧疚的看了看他的手,顫抖雙手握起。
“念琛,你要離開洛輕眠,離她遠遠的,不然她會害了你,害了我們紀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快點離開她!”
“流錦,我知道你不喜歡輕眠,沒關係,她是清白的,什麼都沒幹,更沒害你,你不要擔心。”
紀念琛說着伸手向摸摸她的頭髮安撫她,誰料紀流錦就跟貓踩到尾巴一樣炸了起來“不!她就是危險的源頭,只要靠近她,就會有無窮的災難!”
危險的源頭?
紀念琛嗅出紀流錦話中的重點,你那個跟洛輕眠掛鉤的,是杉月嗎?還是她背後真正的幕後人?那個屢次讓她安然無恙的人?
紀念琛沒有答案,他派去的人調查之後了無音訊不說,甚至被掐斷了所有的後路,這是他第一次調查一個人沒有結果。
也是第一次在雲城,有他要不到的真相。
“輕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你不能平白無故的捏造謊言污衊她。”
紀念琛說着,起身俯視看着紀流錦,吩咐底下的人“你們小姐累了,最近很疲乏,需要送去醫院靜養,另外,今天的事我不想從別的途徑聽說這件事,明白了嗎?”
“明白了。”
傭人們低下頭異口同聲,當初紀流錦走時爲了爲難洛輕眠,刻意撥了好多紀家老宅的人過來伺候,她是紀家大小姐不假,但紀念琛現下可是紀家的領導人,整個紀家都是他的,孰輕孰重,傭人們拎得清。
紀念琛前腳剛一走,紀流錦立即追上,聲嘶力竭痛哭喊扯,聽着她嘴裡神叨叨的荒繆言論,紀念琛煩得不想再看她一眼,吩咐人將她管好,甩手離開。
紀流錦坐在椅子上無聲流着淚,爲什麼就是沒有人相信她?洛輕眠真的是個災星。
空間狹小安靜,她被裹成糉子一樣被包的嚴嚴實實,沒有辦法逃跑,也沒有辦法傷人。
看着窗外移動的樹影,紀流錦心裡十分彷徨,彷彿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歷歷在目的血景。
她剛一出門就被一輛車套上腦袋打暈帶走,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看見自己在老虎堆裡,陣陣廝吼在耳邊如雷貫耳,彷彿要衝穿她的耳膜。
老虎身上有傷痕,還有血腥濃重的血跡,那是真正的放養野生虎,比尋常的虎要大上將近一倍。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地方?老虎在她身上聞,張着血盆大口嚇唬她,搖頭晃腦,人沒有真實體驗過這種可以當場去世的感覺,是無法感受那種絕望的。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生活的地方,竟然還有這麼一片區域,望不到邊的鬥獸場,四五米高的大鐵籠,以及,那個神秘置頂的男人。
她沒看見男人的樣貌,見到他的時候,是被帶着眼罩帶走的,被迫踢膝蓋下跪,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羽毛拂過江水,就像春風拂過楊柳,溫潤如玉,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蝕骨的冰涼。
彷彿來自阿羅地獄的裁判者,讓紀流錦生畏恐懼。
“你給她換安眠藥,我讓你感受一下我這兒的小寵物,如果再有下次不安分,我想我的老虎應該不會嫌你硌牙的。”
“你要是敢動她,我會讓你們整個紀家,陪葬。”
紀家是雲城第一大家族,爲了一個洛輕眠而輕描淡寫的說出陪葬,這個男人,究竟有着什麼樣的勢力?
紀流錦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從小像小公主一樣長大,傲視羣雄,沒想到引以爲傲的家業,竟然不過是旁人眼中的一粒泥沙。
而且那個男人的手腕,真是血腥殘暴。
哪個正常人會在家裡養老虎?黑熊還有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