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我有點發懵。
以其死狀來看,必定是中毒而亡的,卻不見任何傷口,難道他是吸入毒氣了?
會想起那人一言不發從背後偷襲,上來就是致命攻擊,正常人絕對是幹不出這事的。
難道是他出現之前就已經中毒,神經出現錯亂了?
這地下古墓太過於離奇了,如今有死了人,由不得我不重視。
大虎拿着手電筒,我仔細的將這人再次打量了一番。
這人看上去有三十歲左右,一臉胡茬,雙目圓瞪,表情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剎那兒,痛苦而猙獰,臉色黑而發青。
身穿迷彩服,腳下皮靴,乍一看還以爲是電影裡的美國大兵,背後被這一大揹包,雜七雜八的東西已被大虎翻了一地,身邊放着一把工兵鏟,鏟刃很鋒利,相比就是之前偷襲大虎所用的武器。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週,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我有些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但人畢竟都已經死了,出於人道主義,想要找到有關這人身份的證明,至少讓其家人見個全屍,也許還能同過這人的身份,查到些對我有用的信息。
被包裡的東西都已被大虎掏出來了,只是繩索,壓縮餅乾,乾電池,飲用水之類的冒險家常用裝備。
我猜測重要的證件,必定會在其貼身的衣兜裡,故此,向其衣服的口袋處伸出了手。
“喂,你窮瘋了?拿死人的東西,可不吉利!”大虎見我掏死人的衣兜,還以爲我是想要財務,對我驚吼道。
我卻並沒理他,自顧的在那死者的身上搜索者。
猛然間,竟發現死者的脖子上有一片刺青,刺青的圖案,竟然與墓磚上的文字符號完全吻合。
父親的筆記上有這文字符號,未知年代的墓磚上有這文字符號,而如今,死者的身上也出現了這文字符號的刺青。
以這人一身裝備和穿着打扮來看,絕對不可能是從那個年代活下來的人,但以這文字符號刺青來看,這死者一定與墓主人有一定的聯繫。
我心中更加確定,只要解開這墓主人身份之迷,也許就能破解寶穴以及詛咒的秘密。
唯一的線索就在這死者的身上,因此,我急不可待的在死者的衣兜裡翻找,卻並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死者身份的證明。
這死者究竟是什麼身份?
是守墓人,還是與自己一樣,受到了什麼詛咒,爲破解符號的秘密而來?
“李幕,你咋了?”大虎見我盯着面目猙獰的死人發呆,對我喊道。
“我沒事,只是在想這人是什麼身份!”我頭也不擡地對大虎回答道。
“人都死了,你管他什麼身份幹嘛?我們還是想想自己,儘快找出路吧!”這一路上,大虎可謂受足了驚下,臉色都有些發黃了。
“我們進來時那條路已被賭死,而這人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們身後,證明必定有別的路,不用擔心,沿着他的足跡走,總會有些收穫的!”事到如今,死者並沒有爲我帶來任何的線索,反而增加了諸多謎團,我也只能期望儘快找到主墓室,破解墓主人身份。
在我們離開時,大虎毫不可以的將死者揹包據爲己有,雜七雜八的裝備,也被一股腦兒的塞進揹包裡,只是那把工兵鏟被他握在手裡,也不再忌諱拿死人的東西不吉利了。
古墓中灰塵本就多,在手電筒光束的照射下,可輕易看到死者之前留下的足跡,直到返回我們之前進入的墓室門口後,通道另一面的兩行足跡就更清晰了。
但我與大虎卻走得更加小心了。
畢竟我們推斷那死者是中毒而亡的,古墓之中通風條件本就不好,毒霧障氣不會輕易散去;或許除毒霧障氣而外,還有機弩之類的機關,動輒就要人性命。
但我與大虎走了很久,都沒有出現任何危險,甚至連那女子的哭喊聲也再沒有出現,整個古墓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十分壓抑,我能清楚的聽到大虎的呼吸聲越發的急促了。
越是向前走,我心中就越是震驚,雖說我們走得小心翼翼的,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起碼也走出了一兩公里的路程了,遇到很多縱橫交錯的岔路口,如迷宮一般,對於這裡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們只能追隨腳印前進。
古墓的規模就令人震驚了,很有可能是佔據一脈的大墓。
所謂一脈,即一條山脈。
據爺爺講,一條山脈中,只有一處穴眼,但凡將棺槨葬於穴眼,陵墓範圍佔據整條山脈的,非皇即王,普通人即便找到了上好的穴位,也無力大興土木。
比如,武則天的乾陵;比如出土金縷玉衣的中山靖王劉勝墓,都是舉國之力而建成的。
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了。
通過那間未知用途墓室裡擺放的陶器,我曾判斷這是商周之前的墓葬。
但以現在這古墓的規模來說,即便是處於青銅時代頂峰的商周時期,其生產力水平,也不足以建造如此規模的墓葬。
也許,之所以那間墓室中只有陶器,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亦或者是那間密室偏居一隅,才未葬有金屬器。
“這……這腳印怎麼變多了?”大虎的驚呼將我思緒拉了回來。
我低頭一看,地上的腳印果然多了一行,比那女子的腳印稍大,又比那死者的腳印稍小,而且這新腳印前後距離不均,顯得很凌亂,似慌張奔逃一般。
“大虎,我們追着新腳印走,也許能找到出路,再不濟,也能找到腳印的主人!”我對大虎說道。
“爲什麼?要是再遇到一瘋子,可就危險了!我們不如沿着這兩條腳印走,也許會找到他們進來時的入口,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大虎不大情願,臉上掛滿着擔憂,對我分析道。
“之前那女人邊跑邊呼喊,神經明顯不正常,而那男人,又中毒而亡,顯然他們是受到了驚嚇,亦或者是遇到了未知的危險,我們對他們走過的路毫不知情,冒失的闖進去,很容易步他們的後塵。而這行腳印,所走的是另外一個方向,雖不一定能有出口,但只要找到這人,我們就有希望從他的口中得知有關古墓的信息。以這腳印的大小來看,這人必定沒有之前那死人強壯,即便是神經不正常,我們也能輕鬆制服。”我思考着對大虎分析道。
“有道理,反正也上了你小子的賊船,就聽你指揮吧!”大虎對我點了點頭,我們兩人尋着那新出現的腳印前進。
我與大虎追尋腳印前進,越走越擔憂。
因爲腳印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甚至後期還遇到些跌倒的印跡,說明這人身體狀況越發糟糕,我們最終找到的,很有可能是一具屍體。
但只要這腳印存在,就有些希望,總比在這迷宮般的古墓裡亂闖強的多,故此我與大虎並沒有放棄。
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人的精神會進入高度緊張的狀態,時間觀念就不再清晰了,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見那腳印進入了一間墓室,並未見出來的腳印。
但當我們走進這間墓室時,令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
因爲這間墓室地面,青石板鋪設,竟無絲毫灰塵。
地下古墓,最不缺少的就是灰塵,別說這古墓據今起碼有千百年的時間了,就算是新挖的地窖,也是灰塵密佈的,難道這間墓室,長期有人打掃不成?
我心中疑惑,以手電筒光束,向墓室內部照去。
這墓室之中,竟然擺放着上百口陶質大甕,每一口都有一人多高。
“李幕,這裡要裝着金元寶,我們就發了!”大虎嘴角流着口水,雙目流露出貪婪之色。
“別做夢了,這一路上,都未見古墓中出現任何金屬製品,墓主人生活的年代,有沒有金屬還未知,竟然還想金元寶?”我白了大虎一眼,向前走去,目前最重要的,是將那腳印的主人找出來,瞭解他們在這裡,究竟遇到了什麼。
但我與大虎的說話聲並未有任何掩飾,如果那人是清醒的,必定會作出反應,鬧出點動靜,但此刻這墓室之中,卻只有我與大虎的腳步聲與呼吸聲。
這讓我心頭一緊,感覺那人活着的可能性不打,即便是有生命跡象,也必定是昏迷的。
大虎膽小,守在墓室入口,打着手電筒幫我照明,而我將整間墓室都尋了個遍,卻並沒有發現找到那人,而且這墓室之中,也僅有一可出口。
雖墓室之中並無灰塵腳印,但我們在進入墓室之前,並未發現出去的腳印,墓室也並沒有第二個出口,這人必定是在墓室之中的。
如此看來,那人極有可能是躲藏在某個大甕之中。
我將大虎喊了過來,以手電筒的光束仔細的打量着周圍的大甕。
陶質大甕,素面無紋,也未見任何標誌性的刻痕符號,無法作爲斷代依據。
但有幾分奇怪的是,大甕下半部分,有厚厚的黑色炭灰粉末,是火燒過的痕跡,甕缸上部,有草帽狀陶質頂蓋,似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