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常情況下,遇到生命危險時,人必定會拼命逃走,速度也比平時快上一大截。
而今,秦教授本就體力不支,我與大虎還要帶着瘋癲的陳男,在速度上無疑比不得狼蛛。
“別他媽嚎喪了,把陳男扛起來,快跑!”我怕大虎也如陳男一般,被嚇得精神不正常,連忙對其呵斥道。
大虎在我的呵斥下,醒過神來,將陳男扛在肩頭,拔腿就跑。
陳男本就是個弱女子,體重也就百十斤左右,一個人扛着,要比兩個人拖着速度要快些,但一個人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況且陳男掙扎的很劇烈,沒跑多遠,大虎就累得氣喘吁吁了。
“大虎,咱倆輪流扛她!”我對大虎喊道。
“你……你不行,你胳膊受傷了,控制不住她,我還行!”大虎喘着粗氣對我說道。
雖經過一番瘋跑,狼蛛與我們之間的距離沒有再拉近,卻依舊在追着我們,轉身回頭觀望,距離我們最近的狼蛛已不足十米,情況異常危急。
在這種情,人必定會慌不擇路,在加上古墓中地形複雜,墓室縱橫交錯,跑着跑着,就跑進了一個死衚衕。
“媽的……怎麼只有一個門?”大虎眼睛都急紅了,暴躁地怒罵道。
因爲狼蛛追得太近了,再想返回擇路已成爲不可能了。
“快脫衣服點火,賭住門口!”秦教授經驗豐富,邊喊邊脫衣服。
而大虎也將陳男放在地上,在衣兜裡翻找打火機,找了老半天,卻並沒有收穫。
我這纔想起來,在掉入第二層時,他的打火機遺失,被我撿到了,連忙從衣兜裡翻出了打火機,點燃衣服,擺在入口,阻擋狼蛛。
俗言道,水火無情,遠古時期,人類之所以能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就是因爲掌握了火,任何兇禽猛獸都是怕火的,我們之前遇到那詭異的大黃蜂,就是被火攻的方式解決的,相信這些狼蛛也抗不住,必定會退去。
在衣服點燃不一會,火焰中就傳來噼裡啪啦的爆裂聲,有試圖攻擊的狼蛛被火燒死了。
火果然起到了作用,讓我們緊張的心情稍稍的放鬆了一些,只要這羣狼蛛知難而退,我們也就解除了危機。
在火光與手電筒光束的雙重照射下,我們的視野開闊了很多,清楚的看到,聚集在火堆另一面的狼蛛焦躁的爬動着,卻並沒有退走。
見狼蛛並未退走,我們又緊張了起來,畢竟我們的衣服是有限的,在衣服燒光之前,它們沒有撤退,我們就死路一條了。
“拼了!”
我爆喝一聲,那起自己的衣服,團成了一團,點然後向入口外的狼蛛羣中拋去,既然它們不離開,就讓它們嚐嚐火的厲害,也許能將它們驚走。
在火團掉入狼蛛羣時,大片的狼蛛果然驚退,讓我暗暗驚喜。
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火團還未燃盡,那羣狼蛛就躲着火團繞了回來,並張牙舞爪地對我們爬了過來,好似被激怒了一般。
此刻,我知道衣服的數量是有限的,不敢再做火團攻擊了,反而拿起兩件衣服,丟在門口,讓門口的火勢更旺些。
衣服燃燒產生打量刺鼻的黑煙,讓人更加焦慮了,大家都明白,衣服燃燒不了多久了。
大虎又蔫逼般的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就連見多識廣的秦教授也面色蠟黃,垂頭喪氣的嘆息,彷彿認命了一般。
“都到了這節骨眼上,不妨賭一賭吧!” 就在大家無計可施之時,土狸子開口說道。
“賭?怎麼賭?”我對土狸子問道。
“我這裡有朱丹,服用後會降低人體內的熱量,心率,呼吸節奏,短時間內,可裝死人。我們服用朱丹,躺在地上裝死,也許可以躲過一劫。”土狸子說着,從揹包裡拿出來一個小瓷瓶,從瓷瓶裡倒出來幾顆紅色的藥丸,放在掌心上,眼睛望着我們巡視是一週,似乎徵求大家的意見。
“哼,誰知道這是不是毒藥?把我們都毒死,你就可以逍遙法外了!”秦教授白了土狸子一眼,梗着脖子說道。
“我沒求這你吃,朱丹也是便宜貨,你不吃我倒省了!”土狸子說完之後,將其中的一顆朱丹放到了自己的嘴裡,不再言語了。
都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賭一賭也許有生路!
我緩緩的走到了土狸子面前,捏起一顆朱丹放進自己嘴裡,而後又拿起三顆,分給秦教授與大虎,又往陳男的嘴裡放了一顆。
我閉上眼睛,躺在了地上,心中卻難以平靜。
倒不是因爲這狼蛛攻擊而畏懼,而是因爲土狸子拿出的朱丹而吃驚。
因爲這種朱丹我異常熟悉,以前爺爺與父親活着時,就經常煉製這種朱丹,定期服用,每每問及這種朱丹的功效時,爺爺總是自豪地說可以延年益壽,是太爺爺留下的偏方。
我在很小的時候,爺爺就曾讓我吃過這種朱丹,並告訴我這種朱丹不能吞下,只能如糖球般含在口中,以唾液融化。
在土狸子剛剛拿出朱丹時,我很難確定與曾經吃過的朱丹是不是一種,當我將其含在口中時,已基本確定,兩者並無差別。
種種怪異現象,讓我心中異常疑惑,也開始懷疑太爺爺、爺爺、父親這三位先輩的身份了。
太爺爺墳墓下的盜洞;倒黴賊專用的朱丹;天地衍;筆記中的怪異文字符號;
這些似乎證據似乎都在指名,我祖輩的身份與盜墓賊有着某種聯繫,也許他們風水師的職業,就是爲了盜墓做掩護。
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盜墓賊應該會有錢纔對,隨隨便便拿出一兩件古董,都能夠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支出了。
而我家,從爺爺那輩開始,就沒富裕過,給人看墳地幾乎成了全部收入,我小的時候,家裡揭不開鍋的情況都遇到過。
也因此,我很難確定他們究竟是不是在盜墓。
思考間,門口的火焰已熄滅,我清楚的聽到,狼蛛爬行的沙沙聲越來越近,甚至已經感覺到,有的狼蛛已經爬到了我身上。
在這時,我心裡說不出的緊張,但必定沒有痛楚感,說明狼蛛並沒有攻擊我們,看來土狸子的計策起到了作用,所以努力的平復緊張的心情,怕心率過快而引起狼蛛的懷疑。
轉眼間,我身體表面已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狼蛛,因爲衣服之前都燃燒了,只穿內衣,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無數蜘蛛的腿在身上爬過,又麻又癢,說不出的難受,也說不出的噁心。
此刻,我最擔心的就是大虎了。
大虎生性膽小,一旦忍不住,露出點馬腳,後果將不堪設想。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也就在這時,陳男突然尖叫了起來。
我心一驚,眯着眼向陳男望去,發現此刻的陳男已經站了起來,綁在身上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脫落了,並瘋癲的向墓室出口跑去。
本想站起來去救陳男,卻吃驚的發現,她身上竟一隻蜘蛛都沒有,也因此,我再次閉上了眼睛,繼續裝死。
捆綁陳男的繩子是我眼睜睜的看着大虎綁上去的,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那繩子是盜墓、探險專用的繩子,雖只有拇指粗細,卻至少可承擔兩個人的重量,即便是遇上極爲鋒利的岩石棱角,也不會輕易斷裂,陳男究竟是怎麼逃脫的?
更詭異的是,兇悍的狼蛛我們不攻擊陳男?
以秦教授之前對陳男的關心,在陳男逃走的那一刻竟沒有作出任何異常的反應,這有些不符合常理。
任我絞盡腦汁,都無法想通這怪異的現象。
不知道過了多久,蜘蛛羣終於腿去了,而我們也都站了起來。
我走到之前捆綁陳男的地方,拿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繩子,清晰的看到,繩子的斷裂面極爲整齊,似乎是被割斷的一般。
“可能是被蜘蛛咬斷的,狼蛛連人骨頭都可吃掉,更何況一條繩子!”秦教授扶了扶眼鏡,走到我面前說道。
“這妹子有古怪,狼蛛竟不咬她,守墓者也放她兩次,相信不會有危險的,我們還是快跑吧,一旦狼蛛再返回來,就慘了!”大虎急切地對我說道。
“慘?一點都不慘,能不能找到出路,就指望這羣狼蛛了!”大虎話音剛落,土狸子就微笑着說道。
“出路?”大虎一聽出路這兩個字,眼睛都冒光了,追問道。
“這麼一大羣狼蛛,總要吃東西的,這古墓再大,也養不活它們,所以這羣狼蛛必定是到外界找吃的,只要我們跟住狼蛛,就必定會離開這裡!”土狸子說着,就快步向墓室出口走去,仔細在地面上搜尋着蜘蛛足跡。
一兩隻蜘蛛的足跡,即便是在外界日光下,也很難發現,但如此一大羣蜘蛛同行,而古墓下灰塵又多,就好找多了。
我們沿着蜘蛛足跡前行,卻怕被蜘蛛發現,不敢追得太緊,緩步前行,但心中還是很激動的,畢竟有離開古墓的希望了。
“我們走了,陳男怎麼辦?”走着走着,秦教授停了下來,一臉擔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