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四層。
楚河睜開眼看着面前昏暗的環境,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的困惑。
自己的腦袋被掏出一個大洞,而且頭也被那個導師砍了下來,八條主圖也被盡數切斷。
可是爲什麼沒有死呢?
這是楚河最大的不解,按照正常邏輯來說,以他現在的情況,應該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這事情就是這麼邪門,哪怕已經被分屍了,可他還是能感覺到身體各個器官的存在,眼睛也能看清面前的景象。
楚河感覺着那散落一地的蛛腿,試圖將其重新插回自己的身側。
但是一番努力下,楚河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現在雖然可以感覺到蛛腿的存在,但是並不能有效地控制蛛腿,也只能知道蛛腿現在正落在邊上。
楚河腦袋放空,看着面前的世界。
從一開始那個導師肢解他開始,他便一直都是清醒的,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劍刃在自己身體上切割。
當然疼痛也是清晰的,不過好在楚河的忍耐力不錯,愣是硬生生忍住了沒有痛呼出聲。
等到這三個導師走遠,楚河纔有了動靜,不過也只是動動嘴巴什麼的,想要爬起來也是有心無力。
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楚河的認知,剛剛他看到那個導師從自己腦袋中挖走了一顆晶核,雖然楚河不知道那個晶核是什麼東西,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枚晶核打碎自己很重要。
現在晶核被拿走了,結果他卻沒死,但是好像楚河活着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難不成現在是神經反射?”楚河腦中開始出現奇思妙想。
根據他前世看動物節目得到的知識,好像一些昆蟲就算是被肢解了,也不會立刻死亡,而是會再掙扎一段時間後纔會死去。
不過楚河不敢確定自己現在就是這種狀態,畢竟現在思緒什麼的實在是太過清晰,完全不像是一個被腦漿子都掏出來的魔物該有的情況。
“不過就這樣下去,遲早還是會死……”楚河感受着自己的身體狀態,有些悲觀。
雖然現在他還沒死,但說難聽點,現在真的已經是比死還要折磨。
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除了看着眼前的世界外,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
而且身體內的生命力還在快速流逝,估摸着用不了太久他就會徹底流逝掉最後一絲生命力,然後蕪湖一聲嗝屁。
“不知道小黑龍和剎咔現在怎麼樣了……”楚河不禁想到了他一直沒有看到的兩個孩子,但楚河還是有些絕望。
畢竟他小窩就在通道不遠處,陳霖三個人想要找自己,第一個目標便是小窩。
而三人進入小窩,看到小黑龍和剎咔後,必定會選擇擊殺兩人。
“應該要建在遠一點的地方的。”楚河心中長嘆,終於開始有了一些後悔,心想如果將巢穴建在偏僻的地方,那小黑龍二人就能活下來。
但是終究還是晚了,楚河雖然有些後悔,不過也沒有辦法,只能安靜地等待着生命力流逝殆盡。
就在楚河閉眼想着能不能讓生命力流逝地慢一點時,一道充滿驚喜地聲音便自遠處緩緩傳來。
“找到了!”
這聲音楚河太熟悉了,當下便驚喜地睜開眼,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小黑龍趴在剎咔的頭頂,探着腦袋向着自己看來。
而剎咔則已經飛快地衝來,可能是太過心心急,在楚河的視線裡,剎咔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奔來,樣子極爲狼狽。
不過看到剎咔這狼狽的樣子,楚河感到安心之餘,終於有了一絲的感動。
剎咔雖然心急,但是速度還是快不了多少。
小黑龍眼神中滿是焦急,似乎是感覺剎咔跑得太慢了,她有些生氣地一拍剎咔的腦袋,隨後直接從剎咔頭上跳下。
如蛇一般在空氣中游動,向着楚河飛速衝來。
“我就說嘛,一頭龍怎麼可能連路都不走,整天就知道趴在我頭上乘順風車。”
看到小黑龍的架勢,楚河哭笑不得,心中的悲傷也被沖淡了不少。
這小黑龍平時根本動都懶得動,每次要去哪裡,就是直接趴到楚河的頭頂,然後指揮楚河將她背到目的地。
而楚河也一直以爲小黑龍還小並沒有學會飛行,對此也沒報太大怨氣,每次都是任勞任怨地當小黑龍的順風車。
可現在一看,這小黑龍哪是沒有學會飛行,根本就是搭順風車搭習慣了,懶的自己花力氣飛。
小黑龍的飛行速度很快,幾乎只是兩個眨眼的功夫,便飛到了楚河的跟前。
她站在楚河眼前,眼神中能夠清晰地看到滿滿焦急。
楚河睜眼與她頓時片刻,隨後颯然一笑,道:“沒事,只是受了一點小傷,不過以後可能得讓剎咔揹你走了。”
小黑龍搖搖頭,伸出兩根嫩爪子扒着楚河身上的傷口。
等到剎咔走近時,楚河終於看清了他的表情。
此刻的剎咔眼中已經沒了往日的憨態,那種擔心與絕望似乎已經溢出了心房,已經完全映在了他的臉上。
“是那幾個人嗎?”剎咔聲音顫抖,聽着就像是當時學說話沒幾天時的樣子。
楚河一笑,道:“他們沒有看到你們嗎?”
剎咔搖頭,開口解開了楚河心中的疑惑,“當時我和小黑龍在小窩裡,那幾個人類突然闖進來,我都已經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可是那幾個人看了小黑龍一會之後,就搖着頭走了。”
楚河聽着剎咔的解釋,猜測陳霖三人應該是不想與龍族發生衝突,所以纔沒有對剎咔和小黑龍動手。
不過現在看到兩人情況安全,楚河終於也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原本他就是靠着這一口氣吊着半條命的,現在這口氣一鬆,楚河便感覺眼前已經漸漸開始模糊。
小黑龍已經抱住了楚河的臉,楚河甚至能感覺到臉頰的溫熱,但是這種感覺也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而剎咔,在看到楚河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時,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慟,噗通一聲便跪在了楚河的面前。
楚河聽着耳中清晰但卻顯得有些悠遠的聲音,那種對命運不甘的倔強還是漸漸消融。
就在楚河視線中最後一點光明也要消失時,楚河突然想到了一個他忽略了的事情。
“先別跪,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