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更是坐實了衆人的想法,張芳芳抿着脣便發出嘖嘖嘖的聲音,隨即又調侃般講道:“真是情誼綿綿啊,待在這陸家委實是委屈你們兩個了。”
沈慧敏擰着細長的眉,站起身來,朝着她疾言厲色地講道:“這下你便沒什麼好辯駁的吧,還不快跪下。”
講罷又朝着一旁的傭人命令道:“去準備一下家法所需的東西。”
“等一下,我要見奶奶。”蘇稚聽到那“家法”二字,心中便起了怒氣,這是什麼封建家庭,人話都不聽,就上家法伺候了。
陸峰眼中閃過幾分顧忌,若是老夫人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他轉身朝着傭人吩咐道:“還不快去拿東西,愣着幹嘛。”
傭人的身體跟着抖了抖,面上仍是那誠惶誠恐的模樣,猶豫片刻,小聲朝着蘇稚飛快解釋道:“老夫人出門禮佛去了,恐怕沒那麼快回來。”
沈慧敏瞪了一眼傭人,“還不快去!磨嘰什麼!”
後者朝着她鞠了個躬,趕忙轉身離去。
蘇稚看着這羣明顯不懷好意的人,只覺得厭煩,但這裡是陸家,若是自己跑出去,也會被他們抓回來,她不自覺地攥緊的手指,薄脣也被牙咬出了幾分血色。
“事已至此,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趕緊和寒鈞離婚,離開陸家。”陸峰沉吟半刻隨後講道。
一旁的張芳芳趕緊補充道:“還有給你蘇家的那些錢一併還了吧。”
正當這時,身後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隨着腳步聲愈來愈近,衆人便看清了那挺拔而修長的身影,以及那像是打上了冰霜的臉。
陸寒鈞緩緩走了進來,那目光繞着衆人一圈後又落到了蘇稚的身上,看到她那咬出幾分血色的脣時,眼神不自覺地暗了暗。
以陸峰爲首的衆人見狀面色均是一凜,風將那桌面上的照片吹落在地,陸寒鈞走過去將其撿起來,看到那上面的兩人時,嘴角牽起了一個淺笑。
陸峰不自覺的地嚥了咽口水,又扯了扯他的領帶,講道:“你也看到了,我們就不多解釋了。”
蘇稚看着他的目光緊了緊,她也不知對方看到那照片,是否也像其他人那樣看待她。
陸寒鈞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手指在照片上摩挲了一下,隨後將其放在了桌面上,又拿出了個錄音筆。
手指在上面輕輕按了一下,錄音筆中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左楠的聲音尤其清晰,而另一個男子的聲音大部分人都不識得,唯有陸峰,他常年出沒與公司中,自然也是明白那聲音是黃志偉的聲音。
“說吧,是誰讓你那麼做的?”
“我我.....不知道啊,那是個匿名的短信,找不到來源啊,打過去又沒人接聽。”
“短信講什麼?”
“說蘇稚要和一個陌生男人約飯,還有地址,我就跟着過去看看了,我不知道是誰啊。”
伴隨着他們談話聲的還有錄音筆的沙沙聲,那談話內容到了那句“我不知道”也隨之戛然而止了。
聽完這段錄音,衆人的面色各異,均是狐疑地看向蘇稚,畢竟這隻能證明這照片是誰拍的,並不能說明蘇稚與照片中男人之間的關係。
衆人均是懷疑的目光看向蘇稚,唯有眼前這個男人,他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眼中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不知不覺地撫平着她心中的憂慮。
半響,陸寒鈞朝着她輕聲講道:“打個電話給他,我來和他講。”
蘇稚微微一怔,隨即打開屏幕又打了過去,將手機遞給了他。
那電話很快就撥通了,那人也沒有再用曖昧的語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掛了我電話,又打過來。”
陸寒鈞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須臾才沉聲講道:“我是陸寒鈞,有人拍了你與我妻子的照片說你們有一腿,這是怎麼回事?”
喻陽嘉驚訝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凳腳擦過地面發出不小的響聲。
我的天,居然驚動了陸寒鈞親自出馬,這下玩大發了。
“沒有的事!陸夫人是來與我對接前些天的工作,也是我不好,離職前沒收尾麻煩陸夫人親自出馬,還鬧出了個誤會。”
陸寒鈞漫不經心地看向衆人,他們的臉色果然變的不自在起來,也不再與對面的人寒暄,而道了句謝便直接掛了電話。
陸峰面色跟着陰沉了起來,若是這次的計劃也不成功,下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
蘇稚冷眼看着衆人,緊緊抿着的脣也表示着她不悅的心情,不想再看到他們,轉身便上樓回了房間。
陸寒鈞擡腳便想跟上,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又講道:“桌上的照片便幫我全部扔了吧,如果我要在外面任何地方看見這些東西····”
張芳芳瞥了他一眼,這語氣,想扔進垃圾桶的可不止那些照片吧,但又敢怒不敢言,轉身也走了。
房中,蘇稚氣的直跺腳,手緊緊地抓着那牀上的枕頭又扔到了牀尾去,又覺得不解氣。
“什麼啊,氣死我了。”
陸寒鈞一進門,便看到了那凌亂的牀上,如同小貓般炸毛的蘇稚,眼中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笑意,連帶着面色也暖上了幾分。
蘇稚微睜着眼睛略帶着氣惱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嫁”給他,自己哪裡來這些破事!
陸寒鈞便上前擡手扶上了她的臉,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着,溫聲講道:“氣什麼,不是有我在嘛。”
“下次莫要傷了自己,我心疼。”冷淡的聲線夾雜着絲絲暖意,蘇稚不由得有些恍然。
回過神來,蘇稚沒好氣地說道:“我又不想這樣!”
【要不是爲了你,我早就一拳頭打過去了!】
陸寒鈞撫摸着她的手微微一頓,漆黑的眸光看着他,灼熱的氣息漸漸的噴灑在她的臉上。
感受着男人的動作,蘇稚有些不自在,緊張得臉都紅了。
眼見着那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竟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屋內的氣息曖昧而又美好,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敲門聲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