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麼忍心這樣對臣妾?”顧惜吟倒是絲毫不在乎他的冷酷,剛被推開,便又厚臉皮的貼過去,這次索性雙臂掛着他脖子,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不滿道:“皇上每次召臣妾侍寢,躺上牀便點臣妾的睡穴,這讓臣妾很是不安呢,是臣妾魅力不夠,吸引不了皇上麼?”
其實夜清梵對後宮每個侍寢的女人都是如此,所以,自西昭歸來後的這幾個月,除了沈映菡,未曾有哪個人真正侍寢過,因爲他手法輕妙,所以一直沒被發現,但這顧惜吟自幼習武,無論是警覺性,還是內力都十分高強,很容易便發現他的伎倆。
此事她直言不諱的提出來,想必是有所圖,夜清梵不動聲色的抿脣,一言不發的望着她。
“皇后娘娘一人獨承雨露,後宮諸妃私下不知有多怨恨皇后呢,臣妾心疼皇后娘娘,今日才斗膽勸皇上雨露均佔,莫要再爲皇后招怨。”顧惜吟不怕死的繼續說下去,語氣卻透着明白的威脅。
夜清梵不料她竟如此膽大,敢在宮中公然說這種話,若不是她背後勢力極強過於自信,便是當真不怕死。
“嫉妒乃宮中大忌,愛妃這是要自掘墳墓麼?”夜清梵勾脣輕笑,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擡起,準確無誤的點在她頸後大穴,聲音陡然變得陰冷無情:“奉勸你一句,若想平平安安待在宮裡,就不要對皇后動任何心思。”
對於他的威脅,顧惜吟絲毫不在意,只是淡然輕鬆的嬌笑,紅脣湊到他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極低,緩緩道:“皇上既然知道臣妾會對皇后不利,爲何還讓臣妾入宮,又爲何沒有對臣妾動手?”頓了頓,見夜清梵沒反應,她才又繼續道:“因爲皇上知道,後宮的女人殺不完,今日是臣妾,明日還有別人,皇上又何必如此恐嚇臣妾?”
外面沈映菡悄悄溜到窗邊,預備看夜清梵在做什麼,卻一眼瞥見緊密相擁,正在親暱私語的兩個人,整個人瞬間猶如掉進冰窖裡。
原來只有她一個女人,都是假的,她愣愣的站在那裡,想着他從前說過的那些話,再看這對男女,忽然覺得他對她說過的那些,也許都不過是哄她開心的伎倆而已。
“給皇后娘娘請安。“她正愣神,忽然傳來林谷恭敬請安的聲音,因爲他聲音比較大,裡面的夜清梵自然也聽到了,不禁心底一驚,一把推開顧惜吟快步出去。
看見那張小臉上的慘白,夜清梵便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待要張口解釋,但看看四周那麼多人,只得神色漠然的閉嘴,準備等以後有時間再解釋給她聽。
“皇后來有事?”夜清梵面無表情的望着她,雙手負在身後,聲音清冷的問。
沈映菡傷心絕望,本已準備離去,然而一擡頭看見他身側,滿臉挑釁的女人,不禁怒從中來,吸着氣站了片刻,才冷然一笑道:“皇后探望皇上應是尋常事吧,難道皇上希望臣妾有事?”
夜清梵微微蹙眉,這丫頭又在鬼扯什麼,他怎麼會希望她有事!不想與她爭吵,夜清梵沒有接她的話,只淡淡道:“若是無事,皇后回去吧。”
看見他轉身進去,沈映菡也賭氣的離開,沒走幾步,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以爲是他追來,不料急急擋在身前的竟是顧惜吟。
“顧婕妤有事?”對這個女人,沈映菡沒有半點好感,反而因爲她眸中屢屢散發出來的深切恨意,對她十分防備。
顧惜吟看看四周,笑道:“有些話想私下與娘娘說。”沈映菡本不想理她,但是顧惜吟卻看着她小腹,挑釁道:“事關娘娘腹中胎兒。”
神色驟然一變,沈映菡瞪大兩眼,戒備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遲疑的點頭,不等她說什麼,顧惜吟便冷然道:“椒房殿四處都是皇上眼線,不如請皇后屈尊到臣妾宮中坐坐如何?”
沈映菡擔心腹中孩子,即便明知是虎穴,卻也只能硬着頭皮去闖。
兩人一路到顧惜吟的玉堂殿,進了正殿顧惜吟便揮退所有人,待殿中只剩她們二人,才笑着開口:“娘娘果然是慈母心切,爲了孩子什麼事都願意做。”
“廢話少說,你到底想怎樣?”沈映菡冷眼看着她,沉聲質問。
“倒也沒什麼,只是與皇后分析一些事情。”顧惜吟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笑意,盯着她的小腹緩緩靠近她,沈映菡心中戒備不得不後退,直到後背抵在桌子上,才被迫停住,顧惜吟擡手輕輕撫過她的腹部,嘲諷一笑,才冷然開口:“皇后娘娘懷孕這樣大的事,皇上爲何遲遲不肯公告天下?”
沈映菡盯着她的臉,心知這女人怕是有意在挑撥她與夜清梵的關係,便笑道:“是本宮不願孩子成爲衆矢之的,請求皇上不要說的。”
“原來如此。”顧惜吟不以爲意的點頭,嘴角嘲諷的意味卻更重,“堂堂一國之君,若真心要保護自己的孩子,豈會如此委屈你們母子,皇后難道從來沒想過,皇上也許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麼?”
“你胡說!他怎麼會不想要我們的孩子?!”沈映菡聞言驟然瞪大兩眼,氣得雙脣發白,怒聲呵斥。
“臣妾若是胡說,娘娘何必如此激動,皇上不是第一次做父親,孝睿皇后當初有孕,皇上不但立即曉諭六宮,晉封當時還是蕭妃的孝睿皇后爲蕭貴妃,之後又大赦天下爲皇子祈福,直待蕭貴妃產下皇子,便冊封爲後,只可惜蕭貴妃命薄,生產之時血崩而亡。”顧惜吟閒言淡語的道來,看着沈映菡臉色一寸寸的蒼白下去,嘴角的笑意更勝,盛氣凌人的盯着她,“都是皇上的孩子,爲何差別如此大,孝睿皇后當初那般大張旗鼓,大皇子依舊平安長大,皇后如今還以爲皇上不說,是爲了保護孩子麼?”
明知道不該聽她的話,可沈映菡無法控制心頭涌起的震驚和悶痛,強撐着擠出一絲冷笑,她盯着囂張的女人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