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菡進去的時候,夜清嵐正在看那份密摺,心頭那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讓她不由得加快腳步跑過去,再也顧不得什麼忌諱,直接湊在旁邊一起看。
蕭音沐在與敵軍交戰中,突遇大雨,與手下走失,遭對手圍攻,現已失蹤,生死未卜。
猶如晴天霹靂,沈映菡整個人被這噩耗打擊的後退數步,身體踉踉蹌蹌的站不穩。夜清梵走過去自身後環住她肩膀,才慢慢冷靜下來。
“懇請皇上准許臣弟出征,前去營救音沐!”夜清嵐雙手舉起密摺,跪地請求,聲音之激動高亢,正是他此刻內心焦急擔憂的最好寫照。
夜清梵拿過密摺翻開重新看了看,此時林谷已親自領着那個信使進來,信使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你且仔細說說當日的情況。”夜清梵仍未放下奏摺,還在反覆的看,似乎上面有什麼蹊蹺一般,眼睛淡淡的瞟了一眼信使,低沉的問。
“回皇上,當日蕭將軍親自帶領一批人馬,從敵營右方偷襲,不料剛進入敵營便被發現,又逢驟然天降大雨,隔着雨霧看不到人,手下們便與蕭將軍走散。”信使低着頭恭敬的回話,頓了頓見夜清梵沒什麼反應,便又繼續道:“一連數日苦苦尋找,皆不見蕭將軍半分蹤跡,後打探到直羅國軍中有人說,那晚圍攻了我軍一員大將,但待次日天晴時卻不見屍體,想是給大雨沖走了。”
沈映菡只覺得一顆心都已涼透,大雨之中被一羣人圍攻,還能有多少活路。
“此事如今還有幾人知曉?”夜清梵合上密摺,淡淡問。
“回皇上,當晚跟蕭將軍一同去偷襲的副將楚培將軍,爲了穩定軍心,當夜便**消息,對外聲稱,蕭將軍受傷淋雨感染風寒,不宜見客,故而如今,只有楚將軍及幾個心腹知道此事。”信使快速說完,便不再言語,等待夜清梵吩咐。
“知道了,此事務必保密,不得泄漏消息。”夜清
梵面色淡然的吩咐,隨即便揮揮手道:“退下吧。”
“皇兄,不能再耽擱了,准許臣弟去吧!”蕭音沐和夜清嵐也是自小到大的還兄弟,兩人年少時,曾數次並肩作戰,是死人堆裡救過彼此的,那份感情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如今蕭音沐生死未卜,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不可,你若親自出馬,便是坐實了音沐出事,大戰激烈時,領頭大將無故失蹤,大損士氣。”夜清梵搖頭否決他的提議,俯身親自扶起夜清嵐,皺着眉略作沉思道:“朕懷疑,這是音沐故意如此,他應當是有所安排,否則一次夜間偷襲,何須大將軍親自出馬,且還帶着楚培這個鎮守邊疆多年的將領。”
“皇兄的意思是,這是音沐使得計謀,爲的迷惑敵人,好隱藏起來做些什麼?”夜清嵐聽夜清梵如此分析,也冷靜下來,吃驚的問,自己想了想,又點頭道:“這倒是像音沐的習慣。”
夜清梵重新看了看那份密摺,是楚培親筆寫的,還有他的私人印章。盯着看了片刻,夜清梵才道:“只是,音沐既然敢消失,定是事先與楚培商議好的,楚培**消息後,卻依然送來這份密摺,怕是另有居心。”
夜清嵐皺着眉想了想,心頭一驚,下意識的擡頭問:“皇兄的意思是,楚培想要取代音沐,獨自打這一仗?”
夜清梵沒說話,只是轉身走到書架旁,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另一份密函,遞給夜清嵐道:“你先看看這個。”
那是蕭音沐親筆寫來的密函,其中提到楚培府上有夜清絳送去的數名女子做小妾,且他書房裡擺放的一些名貴器物,曾是太后或者皇上賞賜裕王的。
“這楚培戍守邊疆,竟膽敢與裕王江王勾結!”夜清嵐攥緊那份密函,當即氣得臉色鐵青,憤然罵道:“虧得皇兄一直厚待他,這兔崽子竟這般吃裡爬外!”
“副將有二心,若他過兩日故意泄漏蕭大哥生死未卜
的消息,甚至讓大家蕭大哥已不在,再派人守在回營的各條路劫殺,那麼蕭大哥豈非很危險?”沈映菡一直沉默不語的聽他們說,到此刻才忍不住擔憂的開口,憂愁的低聲道:“若在兩國大戰之際,軍心大亂,裕王便可趁機作亂,後果不堪設想。”
夜清梵極其讚許的看她兩眼,笑道:“你如今看問題已是十分到位深刻了。”
“那麼多史書典冊不是白看的。”沈映菡鬱郁的辯解,臉色又沉了幾分,很認真的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不讓嵐嵐去,難道就由着楚培陰謀得逞?”
“那倒不是,如今只需派一個有威望,可鎮服軍心的大臣,以送軍糧的名義,前往邊疆,平時暗中尋找音沐,安排回營路上的接應適宜,若消息走漏軍心不穩,則立即站出來穩固軍心。”夜清梵蹙着眉淡淡開口,卻又面色發愁道:“只是如今這個人着實難找,這幾件事,但凡有一件做不好,都禍害無窮。”
“嵐嵐倒是有這個能耐,只是如你所言,他若親自去,只會引起衆人猜測,令洛城文武百官的人心浮動,反倒是更利於裕王作亂。”沈映菡也微微蹙着眉,接着夜清梵的話分析下去,三人又沉默了片刻,夜清梵和夜清嵐將朝中可用的心腹大臣想了一個遍,不是威望不足,不能鎮服軍心,便是官職不高,無法對抗楚培,疑惑是才智不足以臨機應變的。
“我去吧。”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沈映菡忽然淡淡開口,擡眸堅定望着夜清梵,低沉的說:“讓我大哥去送軍糧,我喬裝隨行,不到必要時刻,我不露面,只暗中找蕭大哥,準備接應他,若是消息走路,相信以我皇后之尊,當可穩定軍心,楚培也不敢公然謀殺皇后。”
“胡鬧!”夜清嵐率先開口反對,厲聲反對,生氣的瞪着沈映菡道:“軍國大事,豈容你一個小女人兒戲。”
沈映菡懶得跟他爭執,轉頭神色專注的望着夜清梵,等他發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