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撕心裂肺尖叫,不顧一切往前撲去,沐月奚竟然抓不住她,只能一路給她開路,幫她擋下所有危險。
晏笈摔下,半空裡翻身調整,落地時腳步踉蹌,姜苗苗立刻衝上去扶住他,一眼就看到他背後插着三五支箭。
“你……你……”她完全不敢去碰,攥着他的衣角,哭得幾乎站不穩。
晏笈悶聲咳了咳:“我沒事,不是要害。”
姜苗苗抹着眼淚,“你怎麼會中箭?”想起什麼,擡頭一看,城頭正有人將那吊着的白衣女人拉起。
那人可憐無辜淺笑盈盈,衣衫收攏,眉目美如仙女。
陌雲裳。
她看這城下瀕臨瘋狂的姜苗苗,溫婉頷首:“苗姐姐,這一招用你爲餌你覺得如何?論對付男人的手段,你怎及的上我。”
“陌雲裳!”姜苗苗暴怒,泣血如嚎,將晏笈向沐月奚猛地一推,“我殺了你!”
郡軍上來要抓人,沐月奚不得不扶住晏笈,揮手打散郡軍:“你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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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苗苗全然不聽他的,一步躥出,沿着城牆飛快往上跳,陌雲裳嚇了一跳,匆忙逃跑,身邊護着她的郡軍上來阻擋,姜苗苗只攻不守,拼着自己被創也要把人一劍斃命。
“你瘋了?不要過來——”陌雲裳驚慌失措,哪裡想到如此這般竟逼得姜苗苗瘋魔,窮追不捨要拼勁全力也要來殺自己。
她急急忙忙把身邊護衛往姜苗苗方向一推,掉頭就跑。
“賤人!你給我站住!”姜苗苗舉着劍追,城牆上牆垛後是一道不寬的路,平日都是郡軍把守。
但之前爲了引誘晏笈,故意把人都調走,陌雲裳身邊暗藏的郡軍護衛被姜苗苗殺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來護她。
城牆上追殺怒罵不止,城下晏笈身子晃了晃,歪頭吐出一口血,沐月奚嫌棄道:“不就是肩頭一箭,你怎麼會慘到這下場?”
晏笈沒有說話,面色在火光照射下鐵青,泛着一股深深的死氣。
箭不致命,箭上卻有毒。
毒入心肺,與蠱人之毒交織一起,瞬間摧毀了他大半的生機。
龍鱗衛終於趕了過來,見狀大驚,衝上來揮刀要殺出一條血路讓晏笈突圍。
郡尉此時才反映過來,指揮着人衝上去圍殺嗎。
郡軍人多,但龍鱗衛武功高,更隨身攜帶着火雷子,一手撒出去:“着!”
“跑啊啊啊啊!”
“救命!”
聚成團的郡軍哪裡還有躲閃餘地,轟隆一聲巨響,黑煙升騰,殘肢亂飛。
城上城下,一片血戰。
“我、我說你……苗姐姐,你何必、何必追我……他總歸是活不了了,看在我們之前的情分上,姑且放了我吧。”
陌雲裳提前服過毒的解藥,跌跌撞撞逃命,她比姜苗苗提早來過城頭,識得這邊路子。
郡尉也安排了人接應,亂箭射向姜苗苗,姜苗苗不得不躲避攻擊,一時沒能追得上她。
姜苗苗叱罵:“陌雲裳你個腦殘薩比!你敢暗算我男人,我要把你千刀萬剮,你給我受死!”
“可是苗姐姐,東方少主去世不過剛剛半年,展老太君的孝期也未過,你怎麼就有臉,去勾搭其他男人了?你是要被浸豬籠的。”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睡過的男人還少嗎?怎麼現在跟着濟懸壺逍遙,那幾個王爺世子、中離少主,你怎麼沒都收了當個三夫四郎啊?若說侵豬籠也該是你,剛纔怎麼就沒把你扔下去淹死!”
“你、你、你給我閉嘴!”陌雲裳被她戳了痛叫,惱怒尖叫,惡毒詛咒,“你去死,你去死!”
這時候一顆火雷子不知如何突然撞了過來,轟地一聲在兩人前方爆炸,灼熱的氣浪將她們當頭撞開。
姜苗苗砰的撞在城牆垛上,一時間脊背劇痛沒爬起來,等到她回過神跌跌撞撞起來,前面陌雲裳比她暈得厲害,剛剛纔有意識。
她頓時獰笑一聲撲上去,陌雲裳尖叫瘋狂爬行,此時哪裡還有無瑕仙子美麗無雙的女神樣子,灰頭土臉如同乞丐婆子。
“你別過來!”
姜苗苗衝過去就是狠狠一腳,陌雲裳翻身躲閃,不妨腳下一滑摔倒,卻正巧落入了火雷子的餘火灰燼中!
“啊——!好痛!救我!”
她猛地從火堆裡跳起,身上衣物卻已經沾染了火焰,肌膚在灼烤下被燒傷焦黑,眼看已經是毀了容了!
陌雲裳痛苦的慘叫駭了姜苗苗一大跳,她被這般淒厲的叫聲唬得愣住,一時沒敢上前:“你……”
陌雲裳在劇痛裡整個人成了一個火人,看不到路,躬身往前一竄,被城垛一絆,翻身掉了下去!
“不!救我!救我!快來人啊!啊……”
噗通——
水聲大響。
姜苗苗立刻衝到城垛前,陌雲裳掉下的位置面向城外,下方是粼粼流淌的護城河,遠處一隻小船飄蕩。
她身上着火落了下去,濺起大片水花,火焰在水中熄滅,黑魆魆一片,只有漣漪盪漾,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該死的!
姜苗苗縱身就要躍下去,看不到陌雲裳的屍體她不放心,畢竟是原作女主角,不死定律在身,只怕還會生變!
小船船艙裡突然一動,有人掀開絲簾,裡面燈火明亮,清晰地照出了裡面的人影。
紫衣如水絲滑,金剛石的佛珠灼灼刺目,那人紅脣灩灩,膚白剩玉,舒展的長眉下彎眸迷離,醉人心魂。
他遙遙舉杯,笑意繾綣,聲色柔靡:“來,下城來,跟我走吧。”
“傷流景!”姜苗苗氣得直接蹦了起來,回頭四顧,旁邊火雷子爆炸轟下了不少碎石,“你個死變態!”
她抓起一塊半個人頭大的青磚殘片,運足了內力就砸了過去,“走你個鬼!”
傷流景被她孩子氣的發泄方式逗笑了,畫舫離城牆頭太遠,姜苗苗氣力也不足,磚頭在距離小船還有幾丈的地方就噗通一聲砸入水中,濺起大片水花。
他懶洋洋道:“晏笈都要死了,你還不走難道是要給他當寡婦不成?以他的身份,餘生註定再不能嫁人。”
“他不會死!”
傷流景不理她的歇斯底里,漫不經心地笑:“你在大齊,孤孤零零的,難道就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