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與九州,要全面開戰了嗎,一開始魔界就發起了最猛烈的攻擊,這是想一舉拿下九州嗎?!狂妄!”
“塵煙四起,血染荒野,又有多少人會犧牲……”
“聽說先前界皇出手封印失落園入口時,有倒戈魔界的叛徒向界皇出手了!”
“魔界勢力,真是無孔不入。”
……
“失落園之中傳來的消息,這一代出現了很多可怕的存在!”
“魔界萬魔,神秘的天女……”
“古界之人竟然出現了,那無敵的一界……”
“還有神秘的仙界!沒想到這一次失落園現世竟然如此熱鬧,連仙界的人都出來行走世間……”
“大消息!那體系的突破者竟然是一個少年,當時也在失落園之中!”
“怎麼可能,時代的先行者,竟然是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境界的少年?”
“是我們九州的人……”
……
“我們要分別了嗎?”
楊柳絲風,煙雨人家,青石拱橋上,一襲紅衣的女子開口,眼眸中波光盪漾,如同那天上顆顆疏散的星辰,始終留不住。
恭尚天捉着女子柔軟的肩膀,臉上的笑容給女子勇氣,“只是暫時的,魔界已經跟九州全面開戰,我需要回去,而且你家族的人肯定也很擔心你。”
蕪九真低下頭,眼圈開始泛紅,她還記得他們先前相遇是在一個曇花盛開的夜晚,星空之下,白色的花海中,他摘下那朵紅得如同血一般的九真花送給她。
白色的曇花叢之中爲什麼會有一朵紅得滴血的九真靈花?
是巧合還是計劃好的?
像十五年前的第一次見面,他還是個小孩,她還是個小孩,刀光劍影之中,他們在古老的聖地之中相遇,是巧合還是陰謀?
她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她只是很喜歡,喜歡那個男孩,喜歡這朵紅得通透的九真花,喜歡面前的他。
鮮紅欲滴的九真靈花在風中飄舞,如同她一樣美麗。
“那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
蕪九真擡起頭來看着他,咬緊紅脣,眼中有希翼,也有害怕,希望他能告訴她他真正的名字,也害怕知曉後他們的再次相遇就變成了曇花一現。
到最後,不管是希翼還是害怕都模糊了。
恭尚天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花,“等我有足夠的力量,只是兩個名字罷了,阻擋不了我們的……相信我,那一天不會太遠。”
只是兩個名字罷了。
鍾跟君是兩個名字,卻代表着天道三大家之二,九州遠古八大家之二。
烎跟晑也是兩個名字,卻代表着諸天無敵的恆古世家。
神祖跟神宗也是兩個名字,卻是代表着一個無敵的時代,一個新的紀元。
弒神跟蕭妃也是兩個名字,卻在五萬年前終結了神道時代最後的氣運,一個讓人讚頌,一個卻讓人聞風喪膽。
有時候,兩個名字就如同山巔那般沉重,兩個名字就能鎮壓天穹。
當然,他們兩人的名字或許沒有那些名字那般耀眼,沒有那些名字那般偉大,相比起那些名字可能輕如鴻毛,但是其中包含的東西也不是單以他們兩個人的力量就可以輕易撼動得了的呢,其中包含太多的因果。
……
“你要去邊關?!不!我不答應,你不許去!不許去!”
徐子陵靜靜看着那個大聲吶喊,最後幾乎咆哮出聲的女子。
輕靈動聽的清音應是百靈鳥歌喉的歸巢,此刻卻是那般歇斯底里。
徐子陵輕嘆一聲,“不要鬧了靈兒,先前你在訂婚儀宴上逃走,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你讓那些參加我們宴席的客人怎麼辦?別人怎麼看我鎮靈宗,怎麼看你的師父……我們還是各自靜靜吧。”
還有那次她任性逼迫兩個無辜的老人離開家鄉。
還有那次她闖入太古山嶺的生命禁地。
還有這次她去鳳天學院大鬧,等等。
穆曉靈淚流滿面,緊緊捉着手心,“你怪我,你在怪我對不對,我知道,你就是想躲着我……那你也不用去邊關啊。”
聽着身後那哭泣的聲音,徐子陵心中一顫,他想躲着她,或許這也是真的吧。
“那我想你了怎麼辦,那要是萬一你傷着了怎麼辦,那要是如果……如果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怎麼辦……嗚嗚……”
她在訂婚宴上逃走是因爲他跟一個平凡的姑娘在有說有笑,她便一聲不吭地生氣離開。
她逼迫兩人無辜老人離開生活數十年的家鄉是因爲兩個老人是那個姑娘的家人,雖然最後真的是那個姑娘偷偷喜歡他,但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呢?他只喜歡她。
但是看到那兩個已經半隻腳步入棺材的老人,他那次終於生氣了,她也知道自己不對,卻還是哭着跪着求兩個老人離開,那個姑娘也哭着跪着說自己會走,求他跟她留下年事已高的父母,最後倒是那兩人老人看得明白,叫他不要怪她,又跟那姑娘說以後會有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人的,沒有要他和她的任何補償,便帶着女兒離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
她闖入太古嶺只是因爲他們吵架,她想知道他對她好不好,會不會來救她,最後他確實趕到了,兩人險些喪命,成爲太古嶺之中兩具不起眼的屍首。
她大鬧鳳天學院只是由於他誇了學院的女子一句,不帶喜歡,只是欣賞,她便要吃醋,可鳳天學院畢竟是九州五大至高學府之一,裡面有許多德高望重的存在,也很危險,她便就不知道一些輕重嗎?不說其他,她自己便會受傷,最後還是鎮靈宗與她背後的聖地出面,才勉強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還有好多好多。
他知道,她本性不壞,只是有些任性,還是因爲他才那樣任性,他應該開心纔是,可是到最後,不是他受傷就是她受傷,或是牽連無辜的人。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而起,因爲他,她才那麼做,有些道理很簡單,有些事情看起來也很簡單,因果很直白,可是到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
“你不要我了?”嬰靜初紅着眼,其實她明白他爲什麼要偷偷走,從他們兩人活着從失落園之中出來,從她身上的傷好之後,他便想着怎麼悄悄離開。
或是說從六歲那年開始,他便一直在想如何躲着她,最好永遠不相見,雖然後來還是一直在一起,但是他總想躲着她啊。
空間旋渦前,白瑾墨沉默了許久,“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的好。”
他們是青梅竹馬,還在孃胎裡的時候她便是他的未婚妻了,爲何要永遠不見?如何永遠不見?
“爲什麼?你怕她嗎?她這次出現只是個意外……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啊,只要你在身邊,我連死都不怕的。”
“可是我怕你消失啊。”
這次出現是個意外,如果他們還在一起,以後仍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等到哪天那不是個意外的時候,女子也就真正的消失了。
嬰靜初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說話,那麼認真,她那麼喜歡,可是爲什麼話中的語氣會那麼的害怕,那麼的無力,那麼的哀傷呢。
這便是他們的宿命嗎?
要麼裝作陌生人,互不相識,要麼便是不會有結果,等不到結果的那一天,或者說那也正是悲劇來臨的時候。
“魔界跟現界開戰,這裡不安全,你回九黎神界去。”
“那你呢!你還想着這樣流浪下去嗎?你都可以爲了我放棄那不朽的傳承,我爲什麼不可以……”
……
靈光飄飛,星光閃動。
谷地之中,傳來鶯鳥清脆的歌聲,那是三尾靈鶯,在枝頭相互打鬧。
一羣靈蝶在遠方的小溪幫翩翩起舞。
夢幻百花靈藤鋪成的牀上,躺着一個美麗的女子,身姿婀娜,冰清玉潔,肌膚雪白,如同羊脂玉一般滑膩,娥眉粉黛,櫻桃小嘴,絕色的容顏上,長眉輕輕顫動。
失落園之中,她還記得最後那一瞬間,天穹的那道亡輪不知爲何向她攻擊,那還記得那可怕的景象,奪命的烏光從天降下,死亡浸染她的全身,要不是她有一些手段,她便被留在失落園之中了。
那可是毀滅世界,絕滅萬物的亡輪,她使盡渾身解數才勉強擋下那一擊。
沙沙!沙沙!
模糊的光線之中,出現一道修長的身影,慢慢向躺在軟牀上的女子走來。
那身影在牀前停下,沉默下來。
一隻只靈蝶落在鮮花上,那兩隻三尾靈鶯也安靜下來。
光線忽然變暗下來。
那黑影忽然伸出手,向着那沉睡的女子捉去。
譁!
忽然,牀上的女子睜開一雙眼眸,裡邊有無窮金光在涌動,強大的氣息瀰漫,無數花瓣飛起,一隻玉手向着那黑影的胸口拍去。
轟!
恐怖的能量震盪,那是天界的神通,剎那之間爆發出無可匹敵的力量,耀眼的光芒照射,整座谷地都震盪起來。
那黑影反應迅速,躲開那女子的一擊,然而那女子的神通卻是一招接着一招,氣息愈加強大。
嘩嘩!
那女子嬌喝一聲,一雙金色的羽翼從嬌軀身後伸展出來,璀璨的光芒照耀天際,愈加明亮,閃爍危險的氣息,那金光宛如把整座山谷都灼燒起來。
那黑影皺起眉頭,身體一震,一道光輪從身後顯化出來。
空!
那是一道無比光明的靈輪,普一出現,如同永恆的驕陽降臨世間,破開黑暗,驅趕邪惘,降下光明的福澤。
那道光明靈輪轉動,無數明亮到透明的符紋閃爍,玄奧的氣息瀰漫,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下,把女子那毀滅的神通強行壓下。
空!
璀璨耀眼。
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光中。
女子擡頭,看向那個逆光走來,如同神明一般的男子,金光眸瞳凝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