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門口,看着大哥他們順着來路返回了,一個人留下來,有些不自在。其實大哥他們我並不親近,只是萬青青也不見了,讓我很不開心。
“玉兒,怎麼了?是不是想家了?後天趕集,我送你回去,不要鬧。”世君姐姐瞧見我悶悶不樂,安慰道。
“姐姐,萬青青呢?”我擡頭問。
“剛纔還在家呢,這會兒應該是到什麼地方玩耍去了。”世君姐姐說。
“我們去找外公吧,外公是不是又去林場了?”我想到在灰千林場外公和瘦竹竿的對視,儘管不大明白,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什麼別樣意味。
“好,正好你君生哥哥也要去林場,我們一起去。”
“瘦竹竿也去嗎?”我問。
“瘦竹竿?你是說成詩玫?”世君姐姐問。
“嗯,他是和我們一起上來的,還背了我呢。”我想起瘦竹竿,他是多麼的完美和俊俏,儘管有一些隱藏在眉間的痞氣;他還是多麼會講故事,像外公一樣。
“你說他是和你們一起的?你認識嗎?他是誰家的?”世君姐姐一連發了三個問。
“我以前也不認識,是在‘幹溪美人’那次才見到。”我想了想,說。
“我聽陳大爺說過,我還有個伯伯,就是你還有個舅舅,可我們都沒見過。”世君姐姐頓了頓,抿着嘴脣,還是說出口了。
“你給玉兒說什麼悄悄話呢?”紅夾克伸了個懶腰,問。
“哥,你吃了飯就睡,像頭豬,”世君姐姐笑道,“我給玉兒說林場有好耍的,等會兒帶他去。”
“那走吧,我收拾一下就走,你見着成詩玫了嗎?”紅夾克問。
“他和米二妮看那棵紅楓樹去了。”世君姐姐說。
等我們走到紅楓樹下,果真見着了瘦竹竿和米二妮,他倆依偎在樹下,一個巧笑倩兮,一個美目盼兮。
“詩玫兄弟,你倆可真會挑地方,一大早上就跑到這個好地方。”紅夾克笑着和瘦竹竿打招呼。
“你們來了?”瘦竹竿起身,說,“我們去林場吧,我給你作詩呀,你還真背上畫夾了。”
“你們見到萬青青了嗎?”我問瘦竹竿。
“剛纔見到了,她和牧羊的小子一起的,這會兒該是趕着羊到溝裡喝水去了。我還問她要不要跟着我們去耍,她說不。”瘦竹竿說。
萬青青不去,但至少她還在灰千,倒讓我不覺得孤獨。我是一個愛熱鬧的孩子,儘管很多時候不討外人喜歡,但至少我熟識的人還是疼愛我的。
“那我們走吧,趁現在還不熱。”紅夾克擡頭看了看太陽,說。
到了九十九道彎,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黛綠的通道了。在現在看來,稀鬆平常,並沒有傍晚見到的那種奇幻和神秘的色彩。
“這裡一點不漂亮,沒有昨天見到的好看。”我很失落。
世君姐姐瞧了一眼紅夾克,對我說:“玉兒,這叫九十九道彎,可有很多故事呢,你不是喜歡聽故事嗎,我講給你聽好不好?”
“好。”聽到姐姐要給我講故事,我立刻覺得有意思了,再看九十九道彎,倒還有點韻味。
“很久很久以前哪,一個人從灰千林場往灰千頂上走,他走一步呀,就回頭看一眼,走一步又看一眼,本來那時候林場隔金頂只有一小段路,他這樣走呀,怎麼走也走不完,等他走了九十九步呀,實在是走不動了,就坐下歇息了。”
“就這樣?一點都沒意思,不好聽。”我完全不能理解這個故事,只覺得索然無味,也耐不下性子聽下去,就打斷世君姐姐。
“還沒完呢,”世君姐姐說,“他走不動了,就化作了一棵楓樹。”
“那他爲什麼回頭看哪?”我突然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意味了,就問。
“他回頭看自己的心上人哪。”世君姐姐瞧了一眼紅夾克,繼續說道,“所以呀,這九十九道彎又叫做情人彎。”
“聽到了沒?這是情人彎,你陪我走過了,可得一輩子不離開。”米二妮一臉認真地對着瘦竹竿說。
“你聽誰說的?肯定不是幹爺,他什麼故事我都聽過。”紅夾克疑惑地看着世君姐姐,他的步子很輕,踩在落葉上沙沙的,聽着很舒服;而我就不一樣了,我走路把葉子都帶起來,驚動了林間的飛鳥。
“是楊楓的爺爺講給我聽的。”世君姐姐說。
“嗨,他老人家一天就是瞎說,胡編亂造的故事糊弄你的,你見過他正經過?楊楓那小子也是,一臉痞氣,看着就不靠譜。”紅夾克搖搖頭。
“反正這就是情人彎,我樂意,我喜歡,我一個人走。”世君姐姐甩下我們,獨自上前了。
瘦竹竿瞧着紅夾克,一臉無奈地聳聳肩。倒是米二妮,俏聲說:“你還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