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李芸溪等人的退讓,段欽雷帶着段家之人,佔據了第二座石臺後,他便將那被蒙武交給他們段家之人,讓得他們暫做護持的沫鹿,交還給了葉涼,並與之小談了幾許。
同時,將李郅等另外兩隊之人,選出幾人帶入己方的第二座石臺,而十分知趣的未將他們塞入葉涼等人。
這一番折騰下來,五座石臺的隊伍,亦是全部確定,原本的風雨之勢,暫時歸回了平靜。
不過衆人皆是心中清楚,這暫時的平靜下,潛藏着的,是更爲洶涌的海潮。
尤其是那戚殤等長血教教衆,那看向葉涼等人的眼神,都似是要食其肉、喝其血一般。
畢竟,剛纔那蘇恆清可是足足屠戮了長血教一小半的教衆,若不是戚殤及時趕到,將其迫回第五座石臺,蘇恆清那瘋子還真可能將他們盡皆屠滅。
所以如此血仇,他們怎能不憎恨葉涼等人,不想着,待會以報!?
“葉涼,我看待會進去,我等得防着這長血教一些。”
上官璃抱着沫鹿,略帶警惕的看了眼那對着他們仇恨以視戚殤等人,道。
“一羣手下敗將,不足爲慮。”蘇恆清不屑而語。
之前,若不是葉涼讓他收手,他就打算徹底展現出斬淵之力,回到第四石臺,將戚殤等人全部給屠了。
畢竟,他藉助斬淵,境界亦可提升至真聖巔峰,戰這戚殤,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小蘇說的對,戚殤這種實力一般,且隱忍不足、凡事表現於面的人,不足爲慮。”
葉涼投眸看向那閉眸靜站,似等待水幕開啓的李芸溪,略有忌憚道:“真正需要忌憚的,是那李芸溪。”
他已然從之前和段欽雷的談話裡,知道了李芸溪的事蹟。
所以,於這般一個妖孽無雙,機智聰明,且狠辣、果決,心機深沉,一切不表現於面的女人,他說不忌憚那必然是假的。
“這女的,的確不簡單。”淺笙凝神吐語。
“嗯。”
葉涼點了點頭,看了看那因三次劍心之力使用完畢,而似是光芒比之前黯淡的彼河劍,心頭波瀾微起:“看來,此行不容易。”
如今,他已無保命的三劍,論境界、實力他不及李芸溪,這當真戰起來,那後果或許不會好。
感慨於此,他眼眸透散出點點銳芒:無論如何,她不動還好,若動,那我便讓她知道,想殺我,那縱使她不死,我亦要拔下她幾顆牙來。
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
“嗡...”
就在葉涼這心緒剛起時,他腳下所站的平靜石臺,陡然裹挾着縷縷赤紅色的光芒,嗡鳴震顫而起。
緊接着,無數金縷玄光,於那腳下的石刻紋路之中透散而出,以交織匯聚成一個金色的光罩,將葉涼等人以及整個石臺都是包裹而入。
“石臺動了!那內府之門要打開了。”
衆人看得那境界被金色光罩包裹的五座石臺,不由面露激動之色,紛紛出語。
唰...
下一刻,在衆人的激動目光下,那懸浮不動,且已然被佛紋金光,盡皆包裹的石臺,陡然射掠而出,衝入了那之前無人可近的水幕之中。
消失不見。
...
片許之後,水幕之後的內府之中。
當得那衝入此地的五座石臺,破空而現,落於地間之時,那玄妙的金色光罩,便似是有感般,瞬間蹦碎開去。
化爲漫天星點,飄散不見。
光罩消散,一個與之前那一片荒蕪之地,截然不同的世界,直接便映入了衆人的眼簾之中。
在那裡,青山於雲霧之中坐落,縹緲凝仙,流水於花鳥之旁輕淌,清澈映天。
整個天地,一片春意盎然,令人心曠神怡。
而在如此一桃源美景之中,正有着一座彷似萬年古剎的寺廟,於那縹緲雲霧之中,坐落於兩座青山之間。
以給此地美景,增添了一抹古色古香的佛門清幽之感。
令人心鬆、神往。
“看來,這位神皇,以前是佛門中人。”
葉涼擡首眺望着那不遠處,由一座又一座,從青山山腳,綿延縱深至半山腰之上的古建築,連結、勾勒而成的寺廟,吐語道。
“從眼下之景看,的確如此。”
那不知何時,已然走下自己石臺的段欽雷,帶着段家以及勉強擠入的李郅幾人,來到葉涼等人的石臺旁,說道。
“嗯,走吧,去看看。”
葉涼點了點頭,直接忽略了那對着他警惕以待的戚殤等人,帶着上官璃、淺笙等人,踏步朝着那寺廟行去,似也絲毫不擔心是否會有危險。
段欽雷看得葉涼等人的前行而去,倒亦未猶疑,帶着人便緊隨而上。
畢竟,他清楚現在的他們與葉涼等人已然綁在了一條船上,是真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旁,戚殤眼看得葉涼、段欽雷等人踏步朝着那古廟行去,不由玄拳緊握,眸透恨意的對着已然匯合的李芸溪,道:“芸溪姑娘,可以動手了麼?”
殺葉涼,他早已迫不及待!
“殺他,隨時可以,但不是現在。”
如今雖入得內府,但內府之內的情況都沒弄清楚,李芸溪怎可能貿然動手。
旋即,她看都不看那氣悶欲言的戚殤,直接踏步而過道:“走吧。”
有了她的行去,那李家之人皆是跟隨而上,與葉涼等人一般,對着那古廟行去。
看得此景,許靈花看向那氣悶不甘的戚殤道:“放心吧,既然她說了要殺葉涼,那便一定會殺,更何況...”
“就算她真的不動手,但你別忘了,在外面還有李家的絕秩神皇候着,所以...”
她道:“葉涼他,跑不了。”
“嗯。”
戚殤眸透邪芒的凝看向那遠處葉涼的背影,咬牙切齒道:“到時,我定要讓這小子,嚐嚐我長血教十大血刑,讓他知道,得罪我戚殤的下場!”
話落,他終是不再猶豫,與許靈花帶着衆人朝着那古廟行去。
古廟前。
當得葉涼、李芸溪等人盡皆行至此地,終是將這廟門,給看得清明。
在他們的眼前,其實就是一座佔地頗廣的寺院,但與別的寺院不同,那由中央廟門延伸而開的兩旁牆壁之上,是由詭異的銀黑之色澆鑄。
其上還雕刻着似有些與衆不同的詭異佛紋、佛印,以及一騎着黑虎,手掐佛印的倒立佛菩,透散着摩柯鬼祟之感。
令人心頭悚然、不適。
不過最爲顯眼的,還不是這壁巖上的刻畫之物,而是那四座分別鑲嵌於兩旁牆壁之上,雙手合十,閉眸站立的四座一模一樣的金色羅漢像。
那羅漢像通體金漆澆鑄,在那煦陽透散下,反射着熠熠金光,似透射出了縷縷正氣,以鎮散了那壁巖之上的鬼祟之感。
鎮住了那心中邪物。
“這真的是一座寺廟麼?”
歐陽楚馨柳眉微蹙,似有些心中不安:“怎麼感覺,有些古怪,與尋常的寺廟不一樣。”
“之前在遠處沒察覺,這走近一看,還的確有點。”曲連舟肅然道。
“如果單看這牆壁,我也這麼覺得,不過...”
宛兒看向那羅漢像,心情愉悅:“看到這羅漢像,我便不這麼覺得了,畢竟,你們看,這羅漢像一看就滿是正氣,似可鎮壓天地邪祟。”
“讓我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呢。”
聞言,衆人倒是皆是贊同般的點了點頭。
唯獨那葉涼深邃的黑眸,凝視着那羅漢像,眉頭不露痕跡的微皺。不知爲何,他總感覺這羅漢像似有幾分古怪。
但具體是哪裡古怪,他又暫且未感受出來。
就在葉涼思肘究竟是何古怪時,那以廟門爲隔離線,站於右邊佛牆前的李芸溪等人處,陡然傳來了一陣激動之聲:“那...那是聖器!”
這忽然的一語,直接便驚了葉涼等人。
下一刻,他們順着李芸溪等人的目光望去,原本有着玄光籠罩的廟門,不知何時玄光已然散去,露出了一座...
雖無金漆點綴,但雕刻的卻與鑲嵌於牆壁之上的羅漢像,一模一樣的石像。
且那石像體軀之上,正披着一件深紫色的袈裟,令得那石像,彷如一名僧人般站於廟門之處,於人俯首作揖,迎客而入。
又似鎮於廟門之地板,不讓人輕近。
葉涼等人看得此景,皆是將目光凝聚於那透散着玄妙之光,氣息非凡的那件紫色袈裟之上,眸起波瀾:是真的聖器!而且還是一件...
護體聖器!
相對來說,護體的聖器比普通的聖器,珍惜程度要高上不少。
就在衆人貪婪之意漸起間,葉涼卻是眼眸微凝,眉頭再皺:奇怪,爲什麼,我從這紫色袈裟上,感受到了幾縷熟識的氣韻。
是幻覺麼?還是...
他還未來得及深想,那被上官璃牽着的沫鹿,便陡然抽手而出,對着那石像跑去,並如孩童般興奮道:“好漂亮的衣裳...”
“阿沫要穿。”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葉涼、上官璃等人,而高興了李芸溪等人,畢竟,他們剛在思肘,會不會有陷阱,該不該上前一搶,沫鹿便代替他們前去一試,他們怎能不開心?
“阿沫,回來。”
上官璃眼看得那沫鹿跑向石像,神色一變,便是掠身而過,急急忙忙將那已然小跑至石像旁的沫鹿抱起,便轉身欲走。
可她卻是未注意到,沫鹿的小手,已然抓住了那看似無害的紫色袈裟之上。
所以,她這一轉,間接性的幫沫鹿將那袈裟給從那石像之上扯了下來。
嗡...
這一扯,那本還雙手合十,似閉眸行禮般的石像,雙眸陡然睜開,那石眸透散着玄妙金光間,竟是無半點佛菩慈悲的縱身而動。
對着那還不知身後異變,抱着沫鹿欲離去的上官璃的後腦勺,一拳轟蕩而去。
那石拳勢大力沉,狂猛渾厚。
所過之處,空間龜裂,似足可一拳憾山、裂地,取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