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片許之後,那欲飛掠過此地的葉擎天等人,亦是瞬間將此動人悅耳的絃音捕捉於耳畔之中。
而後,那葉擎天等人下意識的順音而望,直接便是透過那了縹緲薄雲、點水清霧,看到了那山巔,古洞之外,坐於木凳之上,手撫琵琶,凝幽輕撥。
蘇媚絕世的凌夢綰。
“是她?”
葉擎天眉頭一皺,心頭波瀾一語後,他下意識的靠掠過去,飛頓於那崖前,看向那凌夢綰直言而問:“夢綰,你一直在此地麼?”
“是的。”
凌夢綰停下撥弄那琵琶弦,起身略帶媚態的施禮吐語道:“擎天,天寒,你下來喝個熱酒,暖暖身子,再趕路吧。”
她似有些嬌羞的垂首,道:“如此,我亦好爲你輕彈一曲,爲你掃一掃素日疲累,寬一寬緊繃心神。”
“不用了。”葉擎天直接拒絕:“你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過洛水經過此地?”
似是提到了她不願提及之人,凌夢綰玉面微變,嬌媚的柔語略有不悅之感,紅脣輕啓,不滿道:“好好的,提她做什麼。”
葉擎天似已然習慣了凌夢綰於白洛水的此種態度,他無心思多言其他,略顯心煩的直接追問道:“我現在無心情和你言語其它。”
“你就告訴我,洛水是不是經過此地了?”
洛水...洛水,你心中難道除了白洛水,就不能有別人了麼!?
心頭不甘的嫉惱一語,凌夢綰在葉擎天略顯嚴肅的追問之語下,故意露出一副暗藏心不甘情不願的神情,道:“看到了。”
葉擎天聽得此語,心神皆是一震,而後,他下意識的踏前一步,略顯激動的伸手問語道:“你看到了?那她上哪去了?”
“我不知。”凌夢綰故作氣悶之態。
“夢綰,此事事關重大,不是你鬧小脾氣的時候,你快快告訴我,洛水她往哪走了。”葉擎天肅然催促。
“要我說也行,不過...”
凌夢綰倒了一杯濁酒,道:“你需得下來陪我飲完此酒,然後上得山洞之中,陪我一會兒,聽我輕彈一曲。”
這看似邀請的一語,卻是直接打消了葉擎天那白洛水可能入得山洞內的,那麼一丁點的懷疑。
畢竟,在葉擎天看來,與白洛水不合的凌夢綰是不可能幫助白洛水的,而眼下凌夢綰又想留下他,和他去山洞內獨處。
那就更加讓他覺得,白洛水不可能在山洞之中了,否則,她又怎可能邀請他共入山洞。
可以說,凌夢綰此次就是抓住了葉擎天的這個心理,以來助白洛水逃過‘此劫’。
“胡鬧!”
直接沉聲吐語,葉擎天對着凌夢綰斥語道:“本皇說了,此次之事事關洛水性命之危,你卻還在此浪費本皇時辰,要求這亂七八糟之事。”
“你難道,當真想讓本皇與你徹底斷絕情義麼!”
那訓斥之語中,透着怒意以及幾分隱隱的威脅。
“葉擎天,爲了白洛水你竟然要與我情斷義絕!?”
凌夢綰素紗袖袍之中的素手微揪,銀牙暗咬,嫉恨之意於心中再度升騰:你當真是夠無情無義的。
既然如此,你就更別想見到她了。
想及此,她那表面無波瀾泛起的嬌容之上,透出幾分悲悽、黯淡的苦澀,呢喃道:“果然,在你的心中,她遠遠比我重要。”
似知曉硬的有些過了,葉擎天終是軟下強硬生冷的語氣,溫雅吐語:“好了,夢綰,若有什麼,等我將洛水尋回後再說吧。”
“唉...”
凌夢綰輕擡螓首,鳳眸有幾分哀怨的看向葉擎天,道:“對你,我終究是無可奈何。”
說着,她伸出安纖纖玉指,看似鄭重,實則隨意的指向那遠處天際,道:“她望那邊走了。”
“多謝你了,夢綰。”
葉擎天感謝一言後,他無半點停頓之意,直接一拂袖袍道:“走。”
話落,他亦直接再度飛掠而起,帶着烏鷲等人,朝着凌夢綰所指之處疾掠而去。
凌夢綰眼看得葉擎天等人漸漸消失於天際後,她纔是緩緩轉過嬌軀,對着那靜幽的山洞吐語道:“他們已經走了,出來吧。”
隨着她這清語落下,那山洞之中,白洛水那道悠悠倩影,亦是踏着輕盈的步履,帶着那素紗裙襬輕蕩,走出了山洞。
而後,她雪白的面頰,清寒微減,踏至凌夢綰的面前,面無波瀾的清語道:“此次之事,我白洛水欠你一情,他朝若有機會,定當相報。”
“不用等他朝了,就現在吧。”凌夢綰道。
“現在?”
白洛水似有幾分不解。
“對,現在。”
凌夢綰輕點螓首,收起那琵琶的吐了一語後,她繞着白洛水輕踏了幾步,似正欲出語而陡然看得了什麼般,對着遠處色變的失聲吐語:“不好...”
“葉擎天他們回來了。”
這一語,亦是說的那正注視着她,等待着她話語下文的白洛水,下意識的轉身朝着她所望之地望去。
只是,她這一望,卻是望得那遠方天際,除了那茫茫雲霧,根本無半個人的身影:不好!
然而,白洛水還未如何反應,那得手的凌夢綰,便已然眼眸一凜,玉掌裹挾着那極爲澎湃浩蕩的玄力,毒辣無匹的拍在了白洛水的玉背之上,狠語道:“現在...”
“就用你的命來還吧!”
噗...
玉掌拍背,亦是拍得白洛水那本就虛弱的嬌軀,一口鮮血直接於檀口之中,噴涌而出,揮灑於雲霧之中。
而白洛水那整個人,更是在這股勁力之下,身子向前傾倒而去,於那崖上轟飛而出,朝着那萬丈雲端之下,墜落而去。
如此眼睜睜的看着那被拍得,生死不明的白洛水,失重般的無力墜雲而下,凌夢綰踏前一步,美眸俯視着那雲端之下,毒芒縈繞而起:“這世間...”
“只有死人,纔不會搶東西。”
直到此時,她的真正目的,才徹底顯露出來。
凌夢綰根本不是要幫白洛水,她要的是趁白洛水難得孱弱之時,要白洛水的命!
徹底的斬草除根。
那‘趁你病,要你命’這一語,亦是在她的身上,完美展現。
一語至此,凌夢綰手中鳳杖顯現,凝視着雲端之下的美眸,獰色微顯,道:“白洛水,你別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給了我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可趁之機。”
“得以取你命!”
若是平日裡,她還真的不敢動白洛水,畢竟,她實力不如白洛水不說,白洛水還有包括擎皇在內的不少人照拂。
根本不可能得以誅殺於她。
吐語於此,凌夢綰手中鳳杖一揮,倩影飛掠而起,朝着那雲端之下疾掠而去,目光之中盡是嫉恨:“白洛水,你若一掌還未死,那...”
“這萬丈山巔一摔,我看你還如何能活得下來,不過...”
她蘇媚的嬌容浮現一抹戲虐的毒笑:“倘若這樣你還能僥倖活下來,那你亦不用着急,我會來給你最後致命一擊,讓你解脫的。”
顯然,這一次,她是必置白洛水於死地了。
...
浮雲之下。
白洛水那遭受重創的嬌軀,正急速的下墜着。
顯然,那凌夢綰突如其來的毒辣一掌,真的是給白洛水本就孱弱的身軀,來了一次雪上加霜的重擊,擊得她意識瀕臨墮於黑暗。
神魂瀕臨長眠、消亡。
然而,就在她美眸緊閉,似神識渙散的靜待死亡之時,兩股異樣的波瀾,似穿過那萬千山水,於千萬裡之外,傳蕩而來。
蕩於她的心神之中,震得她那已然虛弱到極致的神魂,甦醒而過。
那一瞬,白洛水在這兩股力量下,似是感受到了,她心中最掛念之人的安危。
那一刻,她猛地睜開那緊閉的琉璃清眸,心神激盪而起:“不好,金夕命絲、洛水玉生出異動,涼兒有危險。”
當初,在離開前,她就是擔憂葉涼出事,纔將她心神相連的洛水玉,交給葉涼,並將那有着金夕命絲的紅繩,綁縛於葉涼的手腕之上。
如今,金夕命絲與洛水玉兩股力量的相互影響下,亦是在葉涼即將有必死之局的生命威脅下,傳來了波瀾,以令白洛水感知而到。
好早做反應。
感受於此,白洛水血牙暗咬於舌,以刺激神識清醒,以及忍痛後,她不顧自身重傷,手中輕劍浮現,硬撐着玄力,強行對着眼前的空間猛地揮出一劍。
撕拉...
下一剎,劍光裹挾着那強大的玄力,飛掠而出,直接於其眼前割裂出一道空間裂縫。
而後,她看得這還算穩定的空間裂縫,絲毫不在乎那因這強行一劍,而導致傷患劇增的嬌軀,無半點猶豫,便是飛掠而入:“涼兒...”
“你別怕,有爲師在,這天地間,誰都休想傷隕於你!”
還有...但不建議等,在碼,可能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