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起來吧。”
看着素日裡鐵骨錚錚的同伴,這般的知錯哭泣,熊罡怎還下的去手?
“我沒資格,沒資格起來。”
哭泣着搖着頭,劉勇邊跪着邊朝着劉勇靠近而去,述求道:“副統,我不想死在這,我想死在戰場上,副統...”
唉...
難過的閉上眼,熊罡何曾不知,身爲鐵血軍者,最爲丟人的便是這般被處死,他們寧可死在戰場之上,亦不想這般死了遺臭萬年。
而在他的閉目間,那劉勇卻是看到了機會般,眼眸寒芒乍起,那已然靠着熊罡迫近的身子,陡然站立,手中匕首顯現,朝着熊罡狠刺而去:“你去死吧。”
“嘭。”
只是,他的匕首還未刺到,一道身影陡然從林間衝出,狠狠的一腿踢在了他的面門之上,將其整個人都是踢飛了數丈,重重的跌落在地間。
哇...
翻滾了數圈,劉勇穩住身形後,一口鮮血直接噴涌了出來,旋即,他剛打算起身反抗,卻是看得了那更令他心顫的身影:“袁...袁副統。”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袁盛冷聲道:“少主果然說的沒錯,你這種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熊罡如此待你,你竟然還敢下殺手。”
“唉...”
忍不住輕嘆一聲,那熊罡亦是緩緩睜開雙眸,似對袁盛的出現並無意外,只是那目光裡,對劉勇的失望,是那麼的真切。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在你這倒是無半點體現。”
突兀的聲音響起,那四周林間火把高舉,十數道身影從中緩步走了出來,爲首之人,赫然便是那葉涼。
“少...少主。”
整個人身軀一震,劉勇似有着幾分驚駭,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葉涼,似是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葉涼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閣下客氣了,我倒是沒有資格被你喊少主。”
旋即,他緩步走於熊罡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熊罡,有些人是兄弟,便可拿命珍惜,有些人背裡藏刀,卻不值得你爲他惋惜,明白嗎?”
“屬下明白。”
熊罡恭敬的躬了躬身,道。
“嗯。”
輕輕的點了點頭,葉涼看向那劉勇,道:“機會,給過你,可你未珍惜,既是如此,便按血賁軍軍規處置吧。”
軍規...
不...
快速的站起身,劉勇面露猙獰,道:“葉涼,你不能殺我,你與我是一類人,你不應該殺我。”
他很清楚,按照軍規,無論是背叛,還是謀殺統領,都是死罪,這,他絕不甘心。
“混賬,葉涼少主,怎可能與你這類小人是一類人。”袁盛跨前一步,怒道。
伸手攔住了袁盛,葉涼眼眸裡看不清悲喜:“讓他說下去。”
似乎明知必死,劉勇也是豁出去了,怒笑道:“我十八歲時加入血賁軍,風光無限,親朋讚歎,可是十五年過去了,我卻依舊是一名普通血賁軍戰士,哪怕偶間回鄉,我都能看到親朋的鄙夷之色,嫌棄之情。”
“而這一切,就因爲我實力不濟,無法爭奪到副統之位。”
面露瘋狂之色,他邊走邊揮手道:“我不服!憑什麼我要受盡白眼,被人看輕?憑什麼,我只能做一名血賁軍戰士不能再升?就因爲實力,就因爲別人天賦比我高?”
“既然如此,我沒有他們的天賦和能力,我自己去爭取我想要的又有何錯!?難道,你身爲廢材之時,就未這般想過?”
劉勇表情顯得猙獰,而堅定。
“想過。”
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葉涼在衆人的震驚間,說道:“在這片實力爲尊的世道,世事的確很殘酷,可就算如此,也不是你犧牲同伴性命,以卑劣手段,往上爬的理由。”
雙眸緩緩變得尖銳,他微微跨前一步,道:“崛起的方法有很多種,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是你偏偏選擇了最黑暗的道路,這,怨不得天恨不得人,只能怪你自己,太心黑!”
“哈哈哈哈...”
劉勇直接仰頭大笑,說道:“我心黑?這世上比我心黑的人多了去了,葉沐嶸、穆恪,還有你那妹妹葉素瀟,哪一個不是心黑之人?”
笑聲微頓,他面目瘋狂,獰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妹妹葉素瀟還答應我,若此次事能成,不僅讓我做葉沐嶸的副統,她還願意說媒將你的姐姐下嫁給我。”
話落,他死死的盯着葉涼,道:“如此爲了目的,不擇手段,你說,究竟誰更黑。”
“他們心黑,所以他們該死,而你...”
眼眸陡然變得凌厲,葉涼一字一頓道:“助紂爲虐,更該死。”
“哈哈,我該死?”
劉勇伸手指着自己胸膛,警惕的走動着:“葉涼,我說了你與我是一類人,我們都是被壓迫的廢材,都是爲了自己想要的,在苟延殘喘的奪取,所以,你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殺我。”
“你錯了,我與你非一類人。”
淡漠的望着他,葉涼道:“我廢材,可我寧可選擇死,亦不會以殘害身旁親朋的手段來達到崛起的目的,而你卻已喪失了,你應該有的人性,被這慾望荼毒成了瘋魔。”
“哈哈,葉涼,你如今已經崛起自然有資格這般說,可若是你現在還是那廢材呢?十年,二十年,你還能堅持這般說嗎?”劉勇譏諷道。
是啊,這一片紙醉金迷,實力爲尊的世道,的確很容易令人沉淪迷失吧。
心中微嘆,葉涼擡頭凝視着那璀璨的星辰,喃喃低語:“我能做得,便是保持我的本心,護該護的人,殺該殺之人。”
緩緩低下頭,他看向劉勇道:“你說的很有理,若換成旁人,或許會感同身受,放你一命,只可惜,我是葉涼,一個我行我素,護短鐵血的非善之人。”
話落,他伸了伸手,道:“拖下去吧。”
“葉涼!”
猛地怒喝一聲,劉勇看葉涼竟心狠的不放過自己,再度惡向膽邊生,朝着他猛撲而去:“就算死,我也要拉你爲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