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山野古道之上。
兩道跨馬急行過的身影,正緩行着,那面容之上,似各有所思。
“在往前,那山坳之中便是神無堂了。”穎清兒拋開思緒,似凝神以待般的擡首看向那遠處於雲霧之中的山坳,道。
葉涼聽她此語,思緒微微回神,擡頭望了眼那雲霧之中似若隱若現的古舊宮殿羣,點了點頭,道:“嗯。”
“你沒什麼想法?”穎清兒凝神而問。
“我該有什麼想法麼?”葉涼反問道。
“你難道,當真一點都不擔心麼?”穎清兒直言道:“憑你的實力,滅不了神無堂。”
似知道她還有後語,葉涼凝視着她,似在問:所以呢?
穎清兒似是看懂了他神色之意,忍不住道:“所以,你不應該多帶些人來麼?”
“你不是一樣沒帶人麼。”葉涼道。
“我不帶人,是因爲我不想讓她們陷入危險之中。”穎清兒坦誠道。
如此爲同伴着想,看來她當真不是故意害了蓿凝姐的了。
葉涼心念微動一語後,他擡首望着越來越近的宮殿羣,目不斜移道:“謝謝。”
這路上,他已然知曉了,葉蓿凝被空間裂縫拋於那荒山野嶺,而被穎清兒僥倖發現救回之事。
所以,於穎清兒這個救姐恩人,他心中亦是頗爲感激。
穎清兒被他這沒來由的感謝之語說的一愣後,她尖俏的瓜子臉上透着幽竹般的清傲,道:“你不用謝我,我想換成許多人,都會這麼做。”
就在二人這般,談語行進間,那兩旁陡然衝出了十數道身着整齊錦繡華服的身影,那些身影手中,皆持着輕劍。
快速便將葉涼二人給圍了起來。
旋即,其中一名似領頭的弟子看向葉涼二人,喝道:“什麼人,敢擅闖神無堂!”
葉涼聞言擡頭看了眼不知不覺已然走近的神無堂後,他看向那喝語的弟子,道:“我們來,是來找你們神無堂的堂主的。”
“找堂主?”
那名弟子似警惕的掃了葉涼兩眼,道:“你是何人?找堂主作何?”
“一介凡俗,找你們堂主有事相商。”葉涼道。
似是聽得他是無背景的普通人,那弟子本性畢露,鄙夷道:“就你這也想見我們堂主,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趁大爺心情,趕快留下馬匹,快滾。”
如匪寇一般,揮劍不耐煩的吐了一語,他手摩挲着下巴,不懷好意的看向穎清兒,笑道:“美人,大爺我正好很久沒開葷了,今天你算是送上來了。”
鋥!
手中輕劍拔出些許,穎清兒柳眉一豎,叱呵道:“大膽,我們是九江王府的使者,你等速速讓開,否則,休怪我劍下不留情。”
顯然,她亦是故意搬出九江王府,以威嚇衆人。
“哈哈哈,就你們是九江王府的使者?”
那名領頭子弟譏笑了一語後,他邊看向身旁的同伴,邊對着葉涼二人嘲諷笑語道:“如果你們是九江王府的使者,那老子就是九江王了,哈哈哈。”
“狗眼人低。”
穎清兒清語一語後,她手中輕劍陡然出鞘,帶着一道寒光,朝着那名男子揮掠而去。
下一刻,只聽得‘撕拉’一聲,那男子頭頂的束帶直接被割裂成了兩半,髮絲瞬間散落而下。
緊接着,穎清兒長劍歸鞘,對着那緊張的摸頭後退的男子,輕喝道:“滾!”
於她這一聲輕喝,那發覺自己無事的男子,似怒從中來,兇相畢露,罵咧道:“好你個小娘/們,竟敢對老子動手。”
“兄弟們,把這娘們給我擒下,讓我們好好教教她做人!”
有了他這一語,那些弟子亦是紛紛反應過來,手持利劍,對着葉涼二人襲殺而去。
“從上至下,腐朽成這般模樣。”
葉涼搖了搖頭,感慨道:“神無堂,當真沒存在的必要了。”
話落,他那黑眸之中,銀芒乍起,無邊的劍意銳芒,瞬間由其身散發而出,朝着那羣攻掠而來的神無堂弟子,襲殺而去。
唰唰...
下一刻,劍意沖天,玄光射掠,那些神無堂弟子還未如何反應,便被這些劍意洞穿而過。
嘭...
待得那些弟子盡皆倒於地間,葉涼跨馬看向那手腳被劍意洞穿,躺倒於地的領頭男子道:“說,鄧齊勝在不在神無堂內!”
似是被葉涼這屠戮給嚇破了膽,那男子忍着疼,拼命的點着頭,道:“在在,堂主就在堂內。”
他任憑腳上鮮血肆虐,緊張的顫聲道:“這...這些天,他抓了一批玉綉坊的姑娘,每天都在堂內把玩,從未離開半步。”
“你說什麼!?”
杏眸一瞪,穎清兒手中利劍,再度出鞘些許,清喝道:“他對我們玉綉坊的人,下手了!?”
面對她的問語,男子這才明白,爲何第一眼看穎清兒之時有些眼熟。
只可惜,現在反應過來,稍稍遲了些。
旋即,他忍着額間虛汗的直冒,緊張道:“我...我亦不是很清楚,畢竟我只是一個看山門的,你們若想知道,上去就可以了。”
“鄧齊勝!!!”
穎清兒手中輕劍一揮,直接取了那名弟子的命後,她咬牙切齒,道:“你若敢對她們無禮,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以泄我心頭之恨!”
與此同時,那葉涼亦是眼神之中劍芒隱現,似有着殺意涌動而起。
就在他們二人殺意騰涌間,那通往神無堂的寬闊石臺山道之上,陡然有着一道喝語之聲,傳蕩而來:“什麼人,竟然敢在我神無堂殺人!”
待得聲音落下,一道身着黑色長袍,光禿着個腦袋,腦袋之上似還有着一道猙獰刀疤,面容凶煞,生有鷹眼,不胖不瘦的中年男子。
忽然出現於那大道中央。
其雙手垂落於兩側,鷹眸似看獵物般,滿含煞氣的看着葉涼二人。
伴隨着他的出現,其本廣闊無人的山道之上,瞬間從兩旁山側跑出來無數的人影,那烏泱泱的一片,似看不到盡頭。
穎清兒看得這鷹眸男子的出現,神色微凝,道:“此人叫王硯,是神無堂幾大副堂主之一,是一名死府巔峰的強者。”
她銀牙暗咬,目光之中似有恨意:“此次,擒殺我玉綉坊之人,他最爲出力。”
就在她與葉涼解釋間,那王硯似認出了穎清兒,不由朗聲笑道:“哈哈,本以爲,還要過些時日,才能見到清兒姑娘。”
“沒想到清兒姑娘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一語至此,他那面頰之上,透着放肆的壞笑:“既然清兒姑娘來了,那便別客氣了,快快過來,似你的那些姐妹一般,與我一親芳澤吧,哈哈!”
“狗賊!”
穎清兒輕劍一提,咬牙叱呵道:“我告訴你,我們此次是奉九江王之命將人帶回去的,我勸你最好現在俯首認罪,把人交出來。”
“否則,等震天軍一到,必踏平你神無堂。”
“嘖嘖。”
不屑的笑一聲,王硯雙手環抱於胸前,對着穎清兒邪笑道:“神無堂會不會被踏平,我不知道,但你的嬌軀,會被我們踏平,那是肯定的,哈哈哈...”
“哈哈哈...”
聞言,那身後的神無堂弟子,亦是附和般的笑了起來。
一時間,那放縱的朗笑之聲,直接於這山坳傳蕩而起,一次又一次的傳入穎清兒的耳膜,刺激着她的玉面。
“行了。”
葉涼瞥了眼那玉面漲紅,眼眸快噴出火來的穎清兒,以一玄聲,將他們的笑語盡皆震下後。
他看向那王硯,道:“我沒時間和你廢話,我只說一句,將葉蓿凝等人交出來!”
似是感受到了葉涼的實力不俗,王硯笑意收斂,眼眸微眯的看向葉涼,道:“小子,我承認你的實力或許不弱。”
“但是就憑點實力,你就想到我神無堂猖狂,那我只能告訴你,你找錯地了。”
說着,他似威脅般的對着葉涼,道:“留下穎清兒,馬上滾,我可饒你不死!”
於王硯之語,葉涼那不知何時,拿於手中的彼河劍緩緩擡起,劍尖直指王硯,眼眸含煞,道:“讓鄧齊勝將葉蓿凝完好無損的帶出來。”
“否則,我便殺光你神無堂所有人!”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同是死府之境,還敢威脅老子,真當老子怕你了不成。
心頭不爽的暗罵了一語,王硯眼咕嚕一轉後,他一拍那光頭,似恍然辦的說道:“哦,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這抓來的人羣裡,的確是有個叫葉蓿凝的。”
“那皮膚滑溜,小臉蛋清嫩的,真是看得我心癢癢。”
邪糜的說了一語,他摸了摸那光頭,嘴角帶着邪魅的笑意,對着葉涼道:“似乎,她今天才被堂主帶去準備寵幸吧。”
“待堂主寵幸完,我一定也要好好樂呵樂呵才行。”
呵...故意刺激我,是麼?
葉涼白皙的嘴角輕挑而起,他緩緩落馬,走至那臺階前,其眼眸微垂,彼河劍斜拿於手,淡淡吐語道:“小勝,機會,我給過你們了。”
“只可惜,你們不知道珍惜,既然如此...”
他猛地擡頭,目光凌冽無雙:“你們就都去死吧!”
唰!
伴隨着這一語的落下,他那身形化如鬼魅一般的,朝着那站着烏泱泱一片人的臺階之上,襲殺而去。
下一刻,劍光起、鮮血濺,喊殺陣陣,無雙劍!
那一剎,清風吹拂過山崗,吹不散那越來越多的血腥之氣,吹不走那越來越多倒下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