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
瞳孔驟然一縮,呂玉鳳看得那身着幽黑束身長衫,似如黃泉之主,帶着滔天煞氣,於那寬廣石階之上,一步一踏,緩行而來的葉涼,亦是心神震顫,失聲出語。
“他...他竟然真的...真的來了!?”
呂玉鳳眼看得葉涼越踏越上,身影越來越全,心潮更是澎湃翻江,似有幾分難以置信。
那一瞬,他所踏的每一步,都好似雷霆重擊,重重的敲擊在她的心房之上,令得她色變畏懼。
那一刻,他似帶着那千百血賁之魂,前來向她討要欠下的冤債,向她索要那放於她處之命。
如此眼睜睜的看着葉涼的身形徹底踏上這寬廣平臺之上,呂玉鳳看得他身後只有一個小不點一半的丫頭跟着,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看來,果真如家姐所言,北涼王府懾於南雲王府等諸勢力的壓迫,暫時不敢妄動。”
心頭瞭然一語,呂玉鳳平撫下心緒,換上那正常的平靜容顏,舉目朝着葉涼望去:“葉涼,真沒想到,你還真敢來。”
面對她的半譏諷之語,葉涼正欲擡首出語,可那一擡,卻是令得他徹底將那遍體鱗傷,垂着首,似奄奄一息的袁盛徹底映入了眼簾之中。
轟!
這一觀,亦是令得他雙拳瞬握而起,那滔天的玄力由身而散,直接震的他腳下的青石板化成了齏粉。
而後,葉涼那對深邃的黑眸之中,泛起殺意的寒芒,死死的盯着那一片從容之色的呂玉鳳,從牙縫之中,擠出一語:“呂玉鳳,我要宰了你!”
轟!
當得這幾個字從葉涼的嘴中吐出之時,他整個人便如隕落的赤炎流星一般,極爲狂猛的踏地而出,朝着那呂玉鳳瞬襲而去。
那所踏之地,大地都似有些承受不住那一瞬的爆發之力,龜裂了幾分。
“生府巔峰!”
呂玉鳳看得那氣勢滕濤,彷如煉獄修羅般轟殺而來的葉涼,亦是瞳孔驟然一縮。
似有些難以相信,這短短几年,葉涼便從當初那需要仰望她的存在,變成了如今可與她平起平坐的存在。
想及此,她那清眸微微凝起,玉面之上蒙上寒霜,哼語道:“哼,同爲生府巔峰,我還會懼你不成!”
話落,呂玉鳳潔白的袖擺一揮,素手擡起,直接化爲玉掌,對着那葉涼硬憾而去。
“呵...根基不穩,以玄丹堆積出的生府,又有何資格與我爭輝!”
葉涼看得那不退不避,反倒極爲自信的朝着自己拍掌而來的呂玉鳳,亦是眼眸之中金紋乍現,怒意騰涌:“給我滾!”
隨着此三字的吐出,他那金漆澆鑄的玄拳之上,赤炎火舌瞬涌而起,狂猛的令人心悸。
嘭!
下一刻,拳掌相交,那金漆玄拳在那火舌的包裹下,無半點阻礙,便是轟破了那呂玉鳳玉掌之外的玄力屏障。
直憾她那清嫩的手掌。
“怎麼可能!”
似未料到如此輕易便被破了玄屏,那呂玉鳳玉面大變,似欲再發力反抗。
可惜,她的玄力還未涌出,一股浩蕩而狂霸的力量,便是從那拳掌相擊之處,傳蕩而來,轟的她那嬌軀,直接倒射而出,轟入了那古殿之中。
重重的撞碎了古殿內的通天神像,深深的嵌入其中,不見了蹤影。
那餘波之力,更是震裂了四周木椅、蕩落了無數擺飾之物。
乍眼看去,只見得煙塵翻滾,神像被毀,物品四散,整個古殿一片狼藉。
“嘶...他...他竟然一招,便將府主給敗了!?”
入眼於此,那剩餘站着的,本還倨傲模樣的弟子一個個皆是倒吸了口涼氣,那目光在古殿內和穩落身形,踏步而來的葉涼之間,不斷的掃蕩。
似有幾分難以置信和瀰漫而出的畏懼。
嘭嘭!
他那腳步聲,似輕似重,卻猶如大地之錘,重重的憾於他們的心房之上,憾的他們不住的往後退卻而去。
似生怕這煞神,一個清怒,便是將他們給碾壓致死。
在他們的驚懼目光之下,那葉涼亦是緩緩走至了袁盛的面前,他手中玄力一揮,便是將袁盛身上的繩索,給切斷了開去。
下一刻,那沒有繩索固定的袁盛,整個人好似那輕飄的稻草人一般,就這般直直的向着前方倒落下來。
無半點氣力,可站住身形。
看得這一幕,葉涼亦是瞬間踏步而上,將那袁盛給接了住,抱於懷中,輕輕放下。
而後,他忍着心中酸楚,看向那渾身傷的都已慘不忍睹,臉面慘白駭人的袁盛,顫聲道:“抱歉,我...”
“來晚了!”
那一語,輕而平,卻帶着無邊的愧疚,深深的刺着葉涼的心。
“少...少主...”
似是被葉涼的熟悉之語,拉回了那陷入黑暗的思緒,袁盛擡起頭,看向葉涼,嘴角淌血,道:“你...你不應該來的。”
“不應該來的...”
他似有些乏力,乏力到只重複着這一語,好讓葉涼歸去。
面對着這重傷至此,還心念着自己的袁盛,葉涼雙眸之中騰起霧氣,他將其首抱於胸膛之上,顫語道:“我來帶你回家...”
“帶你回北涼王府!”
嘭!
就在他一語落下之時,那古殿之內,本就轟的半破的神像,轟然炸裂而開。
緊接着,那呂玉鳳的身影陡然從那四散的木屑、塵埃之中飛掠而出,落於那古殿之前。
她身形狼狽、嘴角淌血,一對清眸帶着無邊的怒意,死死的盯着葉涼,怒語道:“葉涼,今天,我便要你的命!”
一語至此,呂玉鳳直接以玄力喝音道:“凡我白鳳府的弟子都給我聽着,速速來往大殿,結陣殺敵!”
咻咻!
當得此語在這叢山之間傳蕩而開時,那古殿各處瞬間無數流光飛掠而過,齊齊的落於那古殿之前的中央空地處。
而後,那些弟子一到便似早有準備一般,無半點猶疑,齊齊踏前一步,手中赤色利劍紛紛祭起,喝語道:“玄天鳳陣!”
唳!
伴隨着此震天之語的齊喝而出,那些弟子的上空陡然火光沖天而起,化成了一隻身軀龐大,渾身焚焰,兩翅伸展,似可遮天蔽日的巨禽。
這赤火之禽,頭上有着妖冶紅冠,其擡首仰天,於那尖銳腥紅的鋒銳之喙中,發出陣陣憤懣的嘶吟之聲,似要毀山裂地。
以平蒼天不公,未讓其徹底蛻變化鳳!
呂玉鳳看得這大陣結起,清潤的臉面之上浮現一抹得意之色:“葉涼,今日,你能死在我這護府大陣之下,也該瞑目了!”
面對她的自大之語,葉涼似置若罔聞一般,抱起那袁盛,便欲先取下呂玉鳳的頭顱。
不過,葉涼還未真動,那袁盛便一把將其拉了住,孱弱吐語道:“少主,你放下我,走吧。”
他似急切的催促道:“此次之事,是呂玉鳳佈下的一局,目的就是爲了擒殺於你,你快走,她很可能還有後手!”
葉涼看得袁盛那激動的模樣,他伸出手拍了拍袁盛的手背,似故意曲解般,淡笑道:“放心,我會帶你走的。”
“不過在那之前...”
他緩緩擡起頭,將那呂玉鳳映入那溢滿殺機的眼眸之中,一字一頓道:“先讓我將她的名,上了那生死薄先!”
語落,他亦不顧袁盛的無力阻攔,轉過身便將其交給了那站於身後不遠處的言鳶:“幫我,照顧他。”
“好。”
言鳶點了點首,直接以玄力爲託,將袁盛帶至了一旁空曠之地,並以玄力蘊養滋潤着袁盛,似爲其恢復着生機。
如此做完,葉涼亦是緩緩轉過身,目光凌冽的看向那站於中央空地,迎戰以待的弟子,手中輕劍一現,冷語道:“給你們一個機會,滾離此處!否則...”
“我便殺的你們,寸草不生!”
那話語之中透着果決的鐵血殺伐之意,似怒意已然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