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上。
葉涼等人行了良久。
當得他們走至一清潭旁,歇息時,那坐於岩石上的葉涼,亦是直接對着那一旁的林子道:“出來吧。”
他這一喊,亦是喊得那正獻殷勤的給唐依萱弄水喝的蘇恆清,以及坐於葉涼旁歇息的周薇和唐依萱一愣。
緊接着,他們便是見得,一道嬌小的身影,緩步從那林內走了出來,她的手上還緊拽着葉涼的錢袋。
“是你個壞丫頭!?”
蘇恆清下意識的吐語。
“你才壞丫頭呢。”
女孩大大咧咧的走至葉涼身前,將錢袋扔給了他,道:“你的,還你。”
葉涼拿起懷中的錢袋,笑道:“不要了?”
“不要了。”
女孩似有些憋悶,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
葉涼看得她那雙手環抱於嬌胸之前的氣悶模樣,亦是笑着搖了搖頭,並隨意的將錢包放好。
“你都不檢查檢查,有沒有少了什麼?”小女孩道。
“不用。”
葉涼道:“我本來就決定送你了,你想要的話,這裡面的東西都是你的,我又何必檢查。”
女孩聽得他的話語,心頭微暖,她故作傲氣凌然的樣子,道:“喂,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
“有麼?”
“有!”
“那...或許吧。”
葉涼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道:“反正,我只知道,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以及我認爲對的事。”
“沒了?”女孩問道。
“應該沒了。”葉涼聳了聳肩道。
“怪胎。”
女孩撇了撇嘴。
“喂喂!壞丫頭,你這人還有沒有良心,小涼好心好意幫你,好主動送你錢財,你不感謝也就算了,還罵人家怪胎?”
蘇恆清邊給唐依萱遞水,邊對她訓語道:“你難道,就不知道感激的麼?”
“要你管?”
女孩蔥鼻輕哼,道:“給你的大美女獻殷勤去,哼哼。”
她說着轉頭看向葉涼,道:“我叫言鳶,你可以叫我鳶兒,你呢?”
“葉涼。”
葉涼側過頭,望着她柔語道:“你一個人?”
他的問語問的頗爲內斂,並未直言她是孤兒,爲的就是不想輕易觸碰她的痛處。
果然,言鳶聽了他的話語,明亮的雙眸一黯,點點蔥首:“是的。”
“嗯。”葉涼點首道:“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後就跟着我吧。”
“你會照顧我?”言鳶撲扇着雙眸:“不會冷落我?”
‘撲哧。’
周薇聽了她這好似媳婦般的問話,亦是抿嘴笑道:“真是個可愛的丫頭。”
“我不叫丫頭,我叫言鳶。”
言鳶糾正了一語後,她認真的看向葉涼,道:“喂,你會嗎?如果不會,我不跟着你。”
邊說,她邊嘟囔道:“雖然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樣,但如果不會,一樣不跟。”
面對她那一本正經的問語,葉涼笑着揉了揉她的蔥首,似答非答道:“以後,我會把你當親妹妹。”
“親妹妹也不見得會好。”
言鳶撇了撇嘴說了一語後,她拍了拍小手,起身道:“算了算了,看你人不錯的份上,我就勉強答應你吧。”
她拍了拍葉涼的肩膀,道:“既然你不嫌棄我,還答應照顧我,那麼你放心,以後我會罩你的。”
“就你?罩葉涼?”蘇恆清似看怪物般的看了言鳶一眼,捧腹而笑:“小涼罩你還差不多。”
“哼哼。”
面對他的肆意笑語,言鳶小手一揚,一股無形的透明藤蔓便是瞬間纏繞上了他的手腕。
而後,一股滕濤的吞噬之力,陡然從那藤蔓之上涌起,將蘇恆清身上的玄力盡皆吸食而去。
“這是什麼!?”
蘇恆清面色一變,正欲反抗,卻是發現,在這股吸力之下,他竟然有些無力反抗,只能堪堪防守。
但饒是他拼盡全力,壓縮玄力防守,他身上的玄力也是一點一點,不可避免的被汲取而去。
感受至此,蘇恆清亦是忍不住咬牙,道:“丫頭,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還不放開。”
“哼哼。”
言鳶蔥鼻輕哼,昂首道:“你剛纔不是嫌我弱嗎?現在要我放開了?”
“我就不!”
那話語裡,盡是孩童的賭氣之意。
她的任性,亦是讓蘇恆清轉換對象,對着葉涼苦臉以求道:“小涼,救命,這下去,我這一身玄力就白瞎了。”
此刻,葉涼正金眸微展,凝視着那好似虛無,極難察覺的藤蔓:倒是好詭異的藤蔓,竟然非但表面透明,連得氣息都是如此隱秘,難以察覺。
令人防不勝防。
最重要的是,竟似乎還有吸食他人玄力之能,倒是玄妙。
這般凝神一會兒,葉涼聽得蘇恆清的求救之語,亦是收斂心神,對着言鳶,道:“小湯圓(鳶),差不多就可以了。”
“哦。”
言鳶似難得的乖巧,收回了藤蔓,對着蘇恆清哼了哼後,她看向葉涼,一本正經道:“小葉子,不要叫我小湯圓,要叫鳶姐,知道嗎?”
‘撲哧。’
周薇聞言亦是忍不住偷笑的看向葉涼:“小葉子,哈哈。”
這丫頭...
葉涼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揉了揉她的蔥首,道:“你還是先把自己洗乾淨先,小湯圓。”
說着,他亦將想要抗議的言鳶,強行交給了周薇和唐依萱二人,讓得她們二人在這潭水邊,將她洗淨。
至於他自己,則拉着那還在虛弱中沒緩過來的蘇恆清入得林間,避險去了。
待得些許時間後,周薇和唐依萱將言鳶帶出來時,亦是令得蘇恆清和葉涼眼前一亮。
此刻的言鳶,身子洗淨,換上了一襲乾淨利落的紫紗清裙,那鵝軟石般的玉潤小臉蛋,透着粉意,再加上那一對令人神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倒是顯得極爲嬌俏可愛。
當真是有種鄰家女孩,初養成的欣賞感。
不過,當她開口時,這種乖巧靈動的感覺,瞬間煙消雲散。
只聽得,言鳶伸出素指,指着蘇恆清罵咧道:“喂,死色/狼,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把你的玄力都抽光!”
這...
蘇恆清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葉涼,苦語道:“小湯圓,這看得人也不止我一個人啊,還有小涼啊。”
“你怎麼不罵他?”
“因爲他是我罩的,所以我允許他看。”言鳶昂着蔥首,道。
“我的天!這不公平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蘇恆清委屈的看向唐依萱,道:“依萱...”
“我贊同言鳶。”唐依萱直接倒戈。
蘇恆清看得她拋棄自己,也是轉頭看向葉涼:“小涼...”
“我精神上支持你。”
葉涼聳了聳肩說了一語後,他走過牽起那傲嬌的,似不牽手就不動的言鳶小手,道:“走吧,小湯圓,繼續趕路。”
“不錯不錯,還是挺聰明的嘛。”
言鳶滿意的看了看主動照顧自己,懂得牽自己小手的葉涼一眼後。
她跟着他走了幾步,陡然頓住身形,轉頭對那苦瓜臉的蘇恆清,道:“對了,小蘇,你記住,你要叫我鳶姐,不能叫小湯圓,否則...”
她揚了揚粉拳,威脅道:“哼哼。”
“這...可是小涼也叫了,你怎麼不說他?”蘇恆清再度將葉涼拉下水。
“他叫我喜歡聽,別人叫就不行。”
言鳶一挑眉,道:“怎麼,有意見!?”
於她之語,蘇恆清還未說什麼,唐依萱便點了點螓首,道:“我覺得挺好。”
與此同時,葉涼亦是攤了攤手,同情道:“我也沒轍。”
天!這還是我的兄弟,還是我喜歡的女人嘛?
蘇恆清欲哭無淚的拿起手中摺扇,悲涼道:“我這還是那堂堂玉樹臨風的蘇府小少爺嘛?”
“加油,你可以的。”
周薇拍了拍他的肩膀,似鼓勵安慰般的說了一語後,亦是跟上了葉涼等人腳步行走而去。
“蒼天不公,不公啊!”
蘇恆清一邊哀怨悲傷,一邊跟上了葉涼等人的身影。
後來的後來,曾有人問過葉涼爲何僅一面之緣,便會對言鳶這般好,好到摯友情深,難道他便不怕言鳶非良善之輩,是敵對之人?
對此,他只回答了兩個字:感覺。
那是一種只一眼,便能明瞭此生相互羈絆,透徹對方人心的奇妙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終是令得葉涼日後建造勢力,抗敵鬥天之時,多了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