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你...”
臉面之上疼的虛汗直冒,陸東嶸在外疼內羞憤攻心下,終是忍受不住,眼前一黑,憋悶的暈厥了過去。
葉涼看得他那暈倒在地的狼狽模樣,回穩身形,還未做什麼,那羣子弟便是急匆匆的對着一旁行來的幾名男子喊道:“禹哥,禹哥...”
循聲望去,那南凌禹領着幾名弟子正緩步朝此地走來。
並且,那麒幕更是大搖大擺的走至葉涼、薛玉等人的面前,雙手環抱於胸前,傲意十足的說道:“怎麼回事?是有人在鬧事嗎?”
他故意瞥了眼葉涼,道:“說出來,我們禹少定會爲你做主的。”
“麒幕哥,快,快幫我們,這葉涼欺負我們新生,好搶了我們的令牌。”
“對啊對啊,禹哥、麒幕哥,你們快幫幫我們吧,他還把陸東嶸打成重傷了。”
那羣人七嘴八舌的說着,還指向那倒地昏厥的陸東嶸,似有理有據。
“不是這樣的,是他們動手在先,我們自衛在後的。”薛玉等人強撐着底氣辯駁。
顯然,他們對這位實力不俗、背景不弱的南凌禹,有些忌憚。
“少他媽給老子廢話。”
麒幕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正欲繼續喝語,南凌禹將其給攔了下來,他擡首凝視着那雲淡風輕無半點畏懼的葉涼,道:“是你動的手?”
葉涼白皙的嘴角一挑,淡笑道:“他想要我的命,你說我要不要動手?”
南凌禹聞言眉頭一皺,瞥了眼那地上昏迷的陸東嶸,未出語。
看得他那靜默的模樣,葉涼亦是平淡問語:“你想幫他們出頭?”
我出頭!?
南凌禹苦澀的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與你爲敵。”
以前,他的確是小看了葉涼,認爲其就是個無用的公子哥,但是至從那一天,殿上一戰,他對葉涼已然大大改觀,沒了輕蔑,有的僅是警惕和敬佩。
一個境界強悍,亦能在強者面前堅持本心,甚至無懼梵衣門的威脅,依心照殺白滄的一往無前之人。
南凌禹相信,這種人,若不半路夭折,必爲強者,聰明如他又怎會傻到去爲敵?
想及此,他亦是對葉涼道:“我只是提醒你,陸東嶸這羣人已經加入了,棋閩師兄的棋宗,你今天這麼對付他們,棋宗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葉涼隨意的聳了聳肩,與薛玉略微交代了幾句後,就打算轉身離去。
“葉涼!”
南凌禹將踏步離去的葉涼喊住,道:“難道,你就不怕?棋閩他可是坤府巔峰的強者。”
葉涼背對着南凌禹,道:“如果我會怕的話,你覺得,我還能站着這裡嗎?”
他所揹負的,又豈是一句怕,就能解決的?那所面對之敵,哪一個不是足以讓人膽顫畏懼的存在?
怕!?
怕他今日就不會站在此處,站在這洛水門了。
面對葉涼之語,南凌禹想起那一日葉涼的瘋狂之語,自嘲的一笑:“我倒是傻了,竟然問你這問題。”
他緩神而語:“其實,你可以加入別的師兄的勢力,以你的能力想必會有很多更強師兄師姐的勢力願意收你,到時棋宗的人,就奈何不了你了。”
“哈哈,多謝建議,不過...”葉涼朗笑道:“我這人生性散漫,不喜歡看別人臉色行事,更不喜歡被別人壓着,所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說着,他便繼續踏開腳步,朝前行去。
南凌禹望得他踏步離去的背影,心念一動,陡然喊語道:“葉涼,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建一個勢力!?”
“我想與你並肩作戰!”
那邀請之意明顯,令衆人咋舌。
畢竟,南凌禹在衆新弟子之中的地位可絲毫不低於葉涼,天才、驕子等等。
可這麼一位新人王般的存在,對葉涼主動發出邀請,共建勢力,豈不是已將葉涼放於同等地位,甚至更高了?
如此,他們又如何不驚。
面對南凌禹的邀請之語,葉涼隨意的揚了揚手,道:“我的勢力就是竈房,你若想和我並肩作戰,就加入竈房吧。”
他僅是隨口一語,卻未想到南凌禹當真了,而日後這竈房,還當真成了洛水門內的一大勢力。
“要我加入竈房?”
南凌禹看得葉涼緩步踏出,隱隱走入雲霧之中消失不見的葉涼,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有趣,有趣。”
說着,他亦是在麒幕等人的訝異目光之中,邊笑邊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大殿一角落的屋檐下,一名渾身穿着淡青色玲瓏素紗長裙,羊脂膏般的白玉肩膀,裸/露於空氣之中,頗爲清麗靈動的女子靜立着。
她那青絲之上一卷束帶輕卷,隨風吹拂下,輕蕩而透出颯爽利落之感。
此刻的她,站於幾名女子之前,一對鳳眸的狹長,生於那鵝軟石般的嬌俏臉蛋之上,凝視着葉涼離去之處。
良久,久到她身後的一名女子,都是有些忍受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清凝姐,你這是對他有興趣?”
顧清凝聞言瞥了眼雲霧之中,淡漠道:“勉強可收做男僕。”
話落,她亦是徑直轉身離去。
...
三生殿外。
一道單薄的身軀正靜立着,他擡頭望着那碧玉雕琢的三生殿三字,凝視了良久。
呼...
久到他終是平撫了心頭悸動後,他重重的呼了口氣,踏步行入了殿內。
殿內的格局,不知爲何,與他有些似曾相識之感,那種感覺令得他下意識的穿過迴廊,繞過亭臺,來到了一座普通的茅草屋旁。
入眼所見,那茅草屋立於悠悠的小院之中。
小院不大,僅是以一些普通的木質柵欄輕攔而起,柵欄之上有着藤蔓和花楹環繞,偶間還有點點斑駁積雪點綴,倒是看似別有一番盎然滋味。
葉涼緩緩踏入小院之內,下意識的朝着一旁掃去,那裡有着一彎湖水小泉,旁邊還有着一塊碧綠菜地。
他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的暖流:這裡的佈置,倒和當年師父教我練劍之時,所居住之地一模一樣。
思念微起,他緩緩伸出手,接了一些清泉水,放於嘴邊喝了一口,淡笑道:“一樣的這般甜。”
說着,葉涼緩轉過身,走至那茅草屋前,伸出輕推那虛掩着的門。
師父,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