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地,那喜慶的迎親隊伍前。
當得周泰承聽得那女子之言時,面頰喜色盡露而起,欲感謝出語。
“唰...啪...”
然而,就在他欲言時,蘇恆清的那道身影,卻是陡然襲掠而出,直掠至那女子的身前,並伸出玄手,抓握住了女子的皓腕。
看得這一幕,在場衆人,皆是心神一驚。
連得那伸手掀開轎簾的女子,都是身心一顫,有些驚詫的朝着蘇恆清看去。
這一看,也直看得她,清眸顫抖,嬌容難信之色,低聲顫語:“恆清...”
就在女子驚神低語間,其中一名婢女率先反應過來,對着蘇恆清呵斥道:“喂,你做什麼,還不放開我家小姐!”
有了她的喝語,那在場衆人紛紛反應而過,包括那宇文衍。
他眉頭一皺,踏步而過,看向那蘇恆清道:“這位兄臺,衆目睽睽之下,你忽然抓住我妻子的手腕,似乎有些失了禮數了。”
“還煩請兄臺,將手放開,若有事,與在下言便可。”
宇文衍說的頗有禮貌,但可惜,蘇恆清就彷如未聞般,依舊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女子,久久未移。
“哎呀,蘇兄弟。”
周泰承眼看得氣氛因蘇恆清而變得緊張,不由急急上前,笑着打圓場道:“我知道,你想開口祝福這位青狐族的新娘子,但是...”
“你也不要那般急着祝福嘛,這樣會嚇到別的。”
一語至此,他忽然靠近蘇恆清,於其耳畔低語,道:“蘇兄弟,你可千萬別胡來,此地方圓百里之內,可都是青狐族與紫嘯靈鳥一族所掌控的地界...”
“你若得罪了他們,我等可就難逃死劫了。”
聞言,蘇恆清似彷如未聞般,依舊死死地握着那女子的皓腕,凝視着她一動不動。
片許之後。
宇文衍見蘇恆清始終不放手,終是怒意微起,眉頭微皺道:“閣下,好言我已然說了,若是閣下依舊要欺吾妻,不放手的話,那...”
他腳步猛地踏前一步,一股浩蕩的玄力於其身卷蕩而出,震喝吐語:“便休怪在下不客氣了!”
‘錚錚...’
伴隨着宇文衍的威脅而起,那護持於迎親隊伍裡兩旁的十數名護衛,迅速跑至蘇恆清四周,並拔刀而出,對峙以待。
周泰承眼看得,好好的事,因蘇恆清的貿然之舉,火藥味大增,不由急得邊和宇文衍等人打圓場,邊出語對蘇恆清相勸。
到得後來,甚至還走至葉涼身前,出語道:“沈兄弟,你可千萬要勸勸你這朋友啊,萬萬不能在此地得罪青狐族以及...”
他那話語尚未說完,葉涼便是神色平靜的直言打斷:“他與她的事,我插手不了,旁人也插手不了。”
那話語,也是很明顯的在說,此事他不會管,最好周泰承、宇文衍等人也別管。
聽得那周泰承神色尷尬,不知該當如何言語。
而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那宇文衍似徹底喪失完耐心,眸透怒意的看向蘇恆清道:“良言難勸該死鬼,既然閣下定要欺吾妻,那就莫怪本少爺不客氣了。”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帶回宇文家發落!”
“諾!”
那十數名將士,恭敬的沉聲應語後,便是齊齊踏前而去,欲對着蘇恆清動手。
看得這一幕,那周泰承以及那新娘子,皆是面色一變,欲出言而語。
不過,他們還未出言,那感受到護衛靠近的蘇恆清,卻是率先冷聲吐語:“滾!”
轟...
伴隨着此語的吐出,他那體內一股極爲浩蕩且邪煞的玄力,席捲而出,以將那些靠近的將士,紛紛震飛而去。
吐血墜地。
“嘶...”
衆人看得此景,皆是雙目大睜,心中翻涌不止:好強悍的力量...
與此同時,那一直與蘇恆清,對眸而望,兩相未言的所謂新娘,也是眼眸微閃,心起波瀾:這是神皇之韻?!
小蘇他突破到神皇之境了?
她想着,那心中幾縷異樣的心緒,升騰而起。
就在她與衆人心神皆起間,那始終凝望着她的蘇恆清,終是吐出了見到她的第一語:“爲什麼?”
這一語,問得突然,問得衆人莫名,問得女子身心一顫,久久難言。
看得這一幕,淺笙似是看出些許端倪般,與葉涼低語道:“葉涼哥,此女是否,曾是蘇恆清的戀人。”
“嗯。”葉涼輕點首,道:“她叫唐依萱,與我和小蘇一樣,都曾是東脈洛水門的弟子,且當時小蘇愛慕於她,追求過她。甚至...”
“在我離開洛水門的那段時日裡,兩人有過正式的相處。只是後來聽說,唐依萱的父母出了事,所以她離開了洛水門,離開了小蘇。”
他平靜的望着唐依萱:“倒是未料到,再次相見,她竟然要嫁做他人/妻了。”
“原來如此。”淺笙、韓辰等人紛紛瞭然點首。
此時此刻,他們倒是非常理解蘇恆清的衝動之舉了,畢竟,和自己心愛之人,一別數載,再次見面竟然是她身披紅嫁衣,要嫁給別人的時候。
如此,換誰,都難以忍得住。
就在葉涼幾人低語間,那蘇恆清見唐依萱久久未答,似未忍住,再度出語:“回答我,爲什麼...”
“爲什麼要嫁給他!”
他猶記得,當初的她,讓他等她。
可是今日,她卻鳳冠霞帔,欲嫁給他人,這般他怎能不問?
而有了蘇恆清此語的問出,那在場本還有些困惑的衆人,紛紛恍然而過,心頭明悟:看來,這二人之間,曾有些情感糾葛...
與此同時,那同樣聽出深意的宇文衍,似生怕蘇恆清動搖唐依萱之心般,不由沉語道:“我雖然不知道,閣下和依萱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但是如今,依萱已然是我的妻子,你便不應當再煩擾於她!”
他說着,踏步而過,欲伸出手拉開蘇恆清。
“滾。”
蘇恆清感受到宇文衍的靠近而來,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是直接一揮手,以將那宇文衍,揮得吐血倒射而出。
狼狽墜地而去。
“嘶...”
衆人看得此景,皆是齊齊倒吸了口涼氣,心起波瀾:堂堂虛聖,竟單手揮敗?難道...
他們眸起驚駭的看向玄力難測,冷煞深邃的蘇恆清,驚恐心語:“他是真正的神皇強者?”
同刻,那唐依萱更是眼眸微閃,心中篤定:小蘇,果然已經踏入神皇了。若是如此,那...
她心中不住地想着,似醞釀着什麼。
就在她與衆人心緒微起間,那些跟隨的奴僕,紛紛反映過來,快速上前攙扶宇文衍,關心喊語:“少爺...”
而在他們的攙扶下,宇文衍也是緩緩站起,嘴中含血的看向蘇恆清,眸中帶怒道:“閣下,究竟想做什麼!”
面對他的問語,蘇恆清凝看着唐依萱,十分平靜的吐語道:“我要帶她走。”
什麼?!
要帶她走?這不是要搶人了?
衆人聽得此語,皆是神色一變,心中波瀾盡起。
那周泰承更是心中叫苦不迭: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顯然在他看來,縱使蘇恆清爲神皇,也不是宇文家的對手。
“哈哈哈...”
就在衆人色變間,宇文衍忽然仰頭笑了一語,緊接着,他緩緩回穩頭顱,神色低沉的看向蘇恆清,道:“閣下,想帶走吾之妻,可有問過我,問過我宇文家!”
“你沒資格讓我問。”蘇恆清冷峻直言。
“不錯。”
宇文衍神色微沉後,嘴角掛血道:“我承認,我是沒資格問,但是,吾之父,乃上位神皇,吾之祖父,更是開陽神皇...”
“有他們在我身後,便有資格問!”
顯然,他清楚,自己震懾不了蘇恆清,便用父親和祖父來震懾。
“開了幾陽。”蘇恆清冰冷道。
聽此,那站於宇文衍身旁的一名婢女,主動揚首道:“我們老主人,乃是真正的二陽神皇...”
“二陽神皇,阻不了我。”蘇恆清孤傲冷語。
如今的他,已然爲上位神皇,再加上斬淵的輔助,一般的二陽神皇,還真不一定能奈何的了他。
“這傢伙...”
衆人聽得此語,不由心中感嘆:“究竟是什麼實力,竟然連二陽神皇都不放在眼裡。”
與此同時,唐依萱,也是心中泛起縷縷波瀾:三陽都阻不了麼...
就在她心中思考間,蘇恆清不顧宇文衍等人神色的難看,直接凝看向唐依萱,道:“依萱,你要不要和我走...”
“倘若,你不願,我絕不強求!”
此語一出,衆人紛紛將目光,投落於唐依萱的嬌軀之上,似想知道,她所給的答案。
唐依萱感受到衆人的注視,凝看着蘇恆清,忽然眼眶泛紅,剔透的淚水潮涌而出,委屈道:“小蘇,我想與你走,想與你去天涯海角,想與你去任何地方...”
“可是...”
話語微頓,她看了眼那宇文衍等人,再度哭泣而起,並任憑蘇恆清如何詢問,都是閉語不言。
令得那蘇恆清,心生猜疑,語調微寒道:“依萱,是不是他們欺辱了你,強迫於你。”
面對他的問語,唐依萱並未答語,而是哭的更兇,以似間接默認了,他的猜測。
看及此,他緩緩放開唐依萱的手腕,殺意微顯道:“依萱,你放心,有我在,誰都欺不了你...”
他緩轉過身,以那雙殺芒盡展的眼眸,看向那宇文衍,語調冰寒:“既然你等敢欺她,那你等,都得死!”
唰...
此語一落,蘇恆清腰間斬淵出鞘,整個人似如那黑夜的裡寒風般,瞬間襲掠而出,對着宇文衍等人,掠殺而去。
宇文衍看得他掠殺而來,不由神色一變,急語道:“等等,你聽我說,事情不是...”
唰...噗嗤...
只不過,他那話語還未來得及說話,蘇恆清那致命的一劍,已然掠過了他的脖頸,奪了他的生機。
“嘭...”
下一剎,那無數殷紅的鮮血,於脖頸濺灑間,宇文衍整個人直接便大睜着雙目,翻倒於地,殞命而去。
而隨着他的死去,此地的殺戮,便似是徹底拉開序幕,那蘇恆清就彷如一名地獄中的殺神,手持斬淵,瘋狂的於迎親隊伍裡屠戮着。
屠的那鮮血盡揚、哀嚎盡起,殘肢斷臂...
落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