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皇城,古殿之上。
葉涼看得那掠身至元燼身前,身着淡金色古韻長裙,盤起的髮髻上金玉之物點綴,嬌容圓潤清嫩,渾身透散着雍容華貴之韻的中年女子,神色瞬凝。
他那玄拳緊握間,點點恨意於眸升騰。
殿內,燕天道、燕紅婉等人也不由眼眸微閃:葉嵐娟。
與此同時,王合看得葉嵐娟的到來,不由喜色盡露,急急跑至葉嵐娟的身旁,挑撥道:“嵐娟帝姬,你來的正好。”
他伸出手指向葉涼:“就是這個賊子,剛纔掌摑了五帝子,三個巴掌,你可定要替五帝子做主啊。”
聞言,葉嵐娟黑眸中毒芒更甚的看向葉涼,狠語道:“你敢打五兒三下,那本帝姬便打你三千下!”
話落,她嬌軀瞬間襲掠而出,對着那葉涼擊打而去。
轟!
然而,就在她襲掠出的一瞬,那早已有所警惕的旱猛,直接掠身而出,對着她一拳轟蕩而去。
“哼。”
葉嵐娟感受到那身側轟蕩而來的玄拳,冷哼一聲,直接側轉過身,對其一掌硬憾而去:“滾!”
嘭...
下一刻,拳掌相接,那素來狂霸無可匹敵的旱猛,似難得受挫般,直接被轟得重重的倒退了十數步。
所過之處,玄石盡成齏粉。
半點不留。
“哼。”
待得他徹底穩住身形,那隻稍稍移動了寸許的葉嵐娟,不由輕蔑冷哼:“區區八陽神皇,亦想阻擋本帝姬?”
面對她的輕蔑之語,旱猛緊握着那,青筋暴起,血絲微顯的玄拳,神色忌憚的盯着葉嵐娟,沉語道:“沒想到,閣下竟然是靈元境的聖皇。”
“倒是在下眼拙了。”
顯然,他雖是極爲強悍的八陽神皇,甚至一些九陽神皇都非其敵手,但對上聖皇境的強者,他依舊難以匹敵。
“既是知眼拙,就滾到一邊去,否則...”
葉嵐娟霸道吐語:“本帝姬,不介意,先收拾你!”
“夠了!”
陡然的冷喝響起,燕天道臉色微沉:“你等在本君的殿內胡爲,究竟還有沒有將本君放在眼裡!”
於他這忽然的震喝,旱猛以及那想要出手的燕紅婉等人,倒是微微收斂了些。
但於葉嵐娟,卻非但未收斂,反倒轉而看向燕天道,沉語直言:“府靈帝君,按輩分,嵐娟是你的晚輩,按情義,曾經你與我葉族交情不淺,更曾是涼兒之母的義父...”
“所以,我本不應當說什麼,但是眼下,你眼睜睜的看着我的侄兒,亦就是你的外孫,被人硬生生掌摑三次,都未出手半點。這...”
她質問道:“實在讓我忍不住要問一句,你究竟將涼兒看做何,將我葉族,看做何!?”
與此同時,元燼看得葉嵐娟震怒,故意不擦拭嘴角鮮血,捂着臉頰,裝做委屈之態,對着葉嵐娟道:“七姑算了,此次,燕家我就不該來。”
“來了,捱打不說,還反被此子與靈陽郡主羞辱、悔親。”
他似自責道:“我真是丟盡了葉家顏面。”
“你說什麼!?燕家毀親了?”葉嵐娟面色更沉。
“是啊是啊。”
王合趁此時機,邊扶着元燼,邊將剛纔之事,與葉嵐娟敘述了一遍。
雖然由於燕天道等人在場,他不敢隨便誇大,但適當的渲染還是有的。
所以,當他說完,葉嵐娟不由氣的嬌胸起伏弧度明顯,面頰氣怒漲紅的看向葉涼,道:“好你個小/淫/賊,竟敢勾搭靈陽郡主...”
“毀吾侄兒親事,害我葉族丟了顏面。”
她素手緊握的‘咯咯’作響,銀牙緊咬道:“我若不殺了你,怎對得起五兒,怎對得起葉族先輩!”
顯然,她現在是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葉涼這‘禍首’的頭上。
至於燕詩雨,她雖然對其也有些惱怒,但是葉嵐娟明白,爲了大局,這個時候,不是對燕詩雨發怒的時候。
“住手!”
燕天道眼看得葉嵐娟欲對葉涼出手,直接震喝道:“葉嵐娟,你還想胡鬧到什麼時候!”
“胡鬧!?”
葉嵐娟似被此語氣得冷笑:“此子,暗自勾搭靈陽郡主,毀我兩族聯姻在先,傷涼兒在後...”
“如此種種惡行,府靈帝君竟然不震怒,反倒還說我胡鬧?”
她氣怒冷語:“難道,府靈帝君已然老的,老眼昏花,不辨是非了嗎?”
“放肆!”
燕霖、燕紅婉等人齊齊踏前一步,呵斥一語後。
燕紅婉周身玄力騰散而出,眼眸凌厲:“葉嵐娟,我父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你如此言語,還有沒有將我父放在眼裡。”
“哼,那得問問,你父親還有沒有將我葉族,放在眼裡!”葉嵐娟冷哼道:“若他沒有,我又何須將他個老不死,放在眼裡。”
顯然,元燼的被辱,聯姻的破碎,燕天道的護短,是徹底惹怒葉嵐娟,並讓得她覺得,燕家現在已經和葉涼‘同流合污’了。
如此,她言語,也就無忌憚了。
“葉嵐娟!”
燕紅婉聽得葉嵐娟如此肆無忌憚的言語,眼中寒芒乍起,周身玄力騰涌而散:“我告訴你,別人怕你葉族,我燕紅婉不怕...”
“你若膽敢再出言不遜...”
她一字一頓道:“我不介意,現在就讓葉族,少一名帝姬!”
“你!”
葉嵐娟氣怒的言語微塞。
想來,若非忌憚燕紅婉那一身實力,以及其和君震天有些相像的暴戾脾性,說到做到的蠻橫性子,她或許早已動手。
“好了。”
燕天道看得針鋒相對的二人,不由眉頭一皺,沉語道:“本君的大殿,不是你等胡鬧的地方。”
他說着看向葉嵐娟,道:“葉嵐娟,今日,你的無禮,我可看在往昔葉族情分上,饒過你,但若有下次...”
“縱使你是葉族帝姬,本君也定懲不貸!”
他說出此語時,一股浩浩玄威,由身而散,籠罩於整個大殿內,令得那葉族之人,皆是五臟翻涌,難受異常。
甚至縱使是身爲聖皇的葉嵐娟,都是胸中微悶、不適。
待得那氣勢微退,葉嵐娟稍稍緩過後。
她似略有心悸的看向燕天道,並對其拱手禮敬道:“此次嵐娟的確因氣怒,有不敬之處,在此還請府靈帝君原諒。”
顯然,燕天道的震怒,令得她切實明白了,現在的處境,那倘若弄得不好,可能就真的會交代在這裡的處境。
也明白了,如今的葉族的確不是以前那,僅靠身份就可震懾一方英豪的葉族了。
所以,清醒的她,服軟退讓。
“罷了,雖然你我兩族如今關係生疏,但不論怎麼說,曾經親如一家,本君不會將此事放心上。”燕天道是胸襟寬闊道。
“府靈帝君所言無錯。”
一名似跟隨葉嵐娟而來,臉面方正的將領,拱手道:“當初,你我兩家親如一家,如今,一切再來,正是你我兩家重修往昔情誼的時候,所以...”
“本將斗膽,希望府靈帝君,將此子交給我等處理,然後我等再化干戈爲玉帛,坐下來,好好商談聯姻之事。”
“對對,不要因爲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賊,而傷了兩家和氣嘛。”王合點頭附和。
“他不是無關緊要的小賊。”
燕詩雨直接踏步而出,走至葉涼身旁,挽住他的手,道:“他是我的夫君,我已經有了他的骨肉了。”
什麼!?
都有孩子了!?
四周衆人皆是面色陡變,心潮微涌。
甚至包括葉涼,都是眉頭微皺。
看得這一幕,葉嵐娟倒半點未起波瀾,她不傻,這種事,騙騙旁人還信,拿來騙她,她是絕對不信的。
她直接看向燕天道,肅然道:“帝君,我只問一句,你是要此子,還是要我葉族!?”
面對她的問語,燕天道沉吟片許後,瞥了眼那緊張凝視着他的燕詩雨,以及那看似平靜的葉涼,道:“雖然他與詩雨之事,的確未經本君允許...”
“亦不合規矩,但如今他是詩雨的夫君,已成事實,所以,本君不能不要他。”
顯然,他是放棄了葉族,選擇了葉涼。
葉嵐娟聽得他這似在意料之中,又有幾分意料之外的言語,不由素手微捏,心有不甘,道:“如此說來...”
她威脅道:“帝君是爲了此子,不惜與我葉族,與擎皇宮開戰了?”
嘶...
葉嵐娟爲了殺此子,是瘋了麼?竟然,不惜與吾族開戰!?
燕霖等人聽得此語,皆是不由齊齊倒吸了口涼氣,心中波瀾騰涌。
緊接着,他們與燕紅婉、言鳶以及那因亂匆匆入得殿內的淺笙等人般,皆是將目光齊聚於燕天道的身上。
以等待着燕天道,這非但決定葉涼,亦決定燕家生死的答案上。
在衆人的注視下,燕天道表面波瀾未起,道:“嵐娟帝姬之意,是今天,若不將此子交給你,你葉族,以及擎皇宮便要對我懷陵古洲宣戰了?”
“不錯。”葉嵐娟冷聲道:“而且非但我擎皇宮和葉族,甚至,瑤止女帝、拂靈女皇等等,都會對你懷陵古洲宣戰!”
“擎皇宮,果然和瑤止,有聯繫。”燕天道心中暗暗感慨。
其實,他早就隱隱猜到,葉擎天和瑤止之間不一般。特別是近些年來,葉擎天從表面和瑤止對立,漸漸變成了不對立,開始言和互動。
更是讓他愈加確定,葉擎天和瑤止早有勾結。
如今,葉嵐娟氣急一說,他便更確定了。
“帝君。”
葉嵐娟見他沉語未言,再度出語逼迫道:“你怎麼說。”
聞言,燕天道於衆人的凝神關注下,微微垂首,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他擡首瞥了眼葉涼,並緩緩轉身看向葉嵐娟,道:“若是如此...”
“那...”
他沉吟半晌,終是吐語道:“你便帶人走吧。”
感謝裎、吳魂、隨古而行、左眼流淚、顏雨、思念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