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後。
懷陵古洲,紅楓界域內。
正有着一座,氣勢恢宏、古韻奢華,看似無雙傲然,巍峨浩瀚,似可俯望蒼生的宮殿羣,坐落於一座雖不高聳,但卻佔地頗廣的青山之上。
似取代了那青山山巔,以鎮山嶽、俯瞰衆生。
且在這座勾勒完美、磅礴大氣的古殿羣前,還有着一道以白玉玄石打造,寬闊浩蕩,且由山腳直通直中央古殿的天梯。
這天梯巍巍浩浩,傾斜綿延,以將那中央宮殿,襯得彷如威嚴無上的九霄之宮。
天威無雙。
此時,若是有人,站於那九霄天宮的正殿大門前,舉目而望,便會發現,根本無需站在那天梯前,僅僅站在此地以望,便可將那寬闊、綿長的天梯。
看得通透。
一眼,便可望至那傾斜弧度並不大的,天梯盡頭,山腳之下。
而這座巍巍無匹,彷如天宮的古宮,不是別地,正是那假玄天閣的所謂總門。
此刻,這中央古宮外,極爲寬闊、平坦的空曠之地,正有着數十名弟子,稀稀疏疏的站着。
他們的目光,時而看看那可一眼看到盡頭的天梯,時而又看了看那身旁的一座,巨型的黑鐵囚籠,似等待着什麼,又似看管着什麼。
“喂,你們說,這風臨羽能不能將那什麼葉涼,給帶來啊?”
一名體型有些矮胖,面容略顯坑窪的男子,張望着那天梯綿延下,看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山腳,道。
“我說,老鮑,你管他們做什麼。”
旁邊,一名生的清秀,着青衫的男子,略顯疲乏的看向那,偌大的黑鐵囚籠,道:“有空操這份閒心,還不如將眼前的這些傢伙,看看好。”
他說着,直接用木棒,敲了敲那鐵籠,對着那鐵籠裡的數十道身影,道:“喂,你們到底吃不吃,再不吃,老子就不管了。”
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柯守義收的假玄天弟子,鮑洪宇、李明儒。
至於他們與那數十名同伴,共同看管的龐大囚籠裡之人,則就是那被擒下的鳳玉笙、蔡羊等人。
此時的他們,個個皆是面色浮白、氣息虛浮,顯然或多或少,都身負創傷,體弱、難動。
“媽/的,又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
李明儒看得鳳玉笙等人,自顧自盤膝閉眸,似以保存氣力,不理會他半點的模樣,氣怒之意陡升,舉起木棒道:“信不信,老子這就打死你們。”
“明儒,你這樣嚇,是嚇不到他們的。”鮑洪宇聳了聳肩道:“畢竟,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閣主吩咐過,暫時不能動他們。”
“我知道,但老子就是不甘心,每天要伺候這羣要死的傢伙不說,還得看他們的臉色。”李明儒似氣憤的一腳,踢開那一旁放着食物的木籃。
踢的那食物,散落一地。
“嘿嘿。”
鮑洪宇看得李明儒那氣憤不已的模樣,肥而坑窪的面頰之上,浮現點點邪笑:“你如果,真的很想教訓他們,那就教訓嘛。”
“反正,閣主只說,不能讓他們死,沒說不能讓他們,生不如死嘛。”
聞言,李明儒眼眸一亮後,卻又神色垂喪道:“話雖如此,可我們一樣沒辦法折騰他們,畢竟,我們又沒這鐵牢的鑰匙,進不去打他們。”
Wшw⊕ тt kán⊕ c○
“進不去,那可以在外面嘛。”鮑洪宇似半點不在乎。
“外面?”
李明儒一愣後,拿起手中木棒,沒好氣道:“外面怎麼打?難道,讓我拿這不長不短的木棒,伸進去打他們嗎?”
畢竟,這鐵牢頗大,而鳳玉笙、蔡羊等人,都是坐在鐵牢的中央,他的木棒根本不可能打得到他們。
更何況,就算讓他換一根長的木棒,伸進去打他們好了,難道,他們就不會還手,不會搶了或毀了那木棒?
“哎...”
鮑洪宇道:“你怎麼那麼死腦筋,我說外面打又沒說用木棒打。”
“不用木棒?那用什麼?”李明儒道:“你可別告訴我用鞭子,這鐵牢的縫隙,並不是很大,我可沒那麼精準的手段,能夠把鞭子,順着那縫隙,打到他們身上。”
“嘿嘿,不是木棍,也不是鞭子,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折磨他們。”李明儒鬼祟的邪笑道。
“什麼方法?”
李明儒眼眸一亮。
那本來散於囚籠四周,看守着鳳玉笙等人的其餘假玄天弟子,亦紛紛圍攏過來,似想知道這‘鬼靈精’鮑洪宇,又想出了什麼餿主意。
“嘿嘿。”
鮑洪宇看得衆人圍過來,從懷中小心翼翼的逃出幾顆,彷如冰塊的小巧晶體,得意道:“你們猜這是什麼?”
“你小子,別賣關子了,直接說。”李明儒似有些等得不耐煩。
“就是就是,快說快說。”
衆人紛紛催促。
“嘿嘿,好好好。”
鮑洪宇看似純真的笑了笑後,對着衆人神秘般的說道:“我告訴你們,這玩意叫泠骨冰,是我僥倖從一位強者那得到的。傳聞這東西是極北苦寒之地,傳出來的,無毒但詭玄。”
“人只要誤食一顆,便會整個彷彿掉入萬丈冰地一般,渾身上下都是那刺骨的寒、蝕心的冰、奪命的冷,且會足足冷上三天三夜...”
他道:“讓人體會到真正的冰不如死。”
“聽上去似乎是挺不錯的,但可惜沒用啊,他們又不傻,怎麼會吃。”李明儒道。
“就是,他們現在什麼都不吃,你就算想把這些東西,放他們的食物裡,騙他們吃,都沒用。”一名光頭漢子道。
“哎,你們別急,聽我說完。”
鮑洪宇看得這羣,差點無趣哄散的人,道:“我告訴你們,這泠骨冰,除了吃下去,又這功效,融合在水裡,用水澆在一個人身上,也有這種功效。”
“真的?”李明儒瞬間眼眸放過。
畢竟,他們現在站的空曠之地,一旁的對角,就有着一座山脈活水之池,若這樣能行,他們只要將此泠骨冰,扔到那池水裡,就可以折磨他們了。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啊。”
鮑洪宇道:“只不過,功效會比吞食而下,差了些,似乎只要不澆水,那不出多久,就會恢復過來,不能像吞食那樣,持續痛苦三天了。”
“哈哈,這有什麼關係,只要能夠現在折磨他們就行了。”李明儒激動一語後。
他一把搶過那鮑洪宇手中的泠骨冰,便興奮的朝着那一旁的假山小池,跑去。
“喂喂,你少放點。”
鮑洪宇看得李明儒搶走,邊急着跟隨而去,想搶回幾顆,邊喊聲出語。
只可惜,他終究還是慢了些許,當他走到李明儒的身旁時,李明儒已然將手中的泠骨冰,盡皆扔到了那池水裡。
‘咕嚕咕嚕...’
隨着這泠骨冰的落水,那本還清澈波盪的池水,陡然翻滾起了似冰到極點的水泡,那水泡撲騰間,漸漸有着濃濃的寒霧,騰散而出。
盪漾而開。
“哇塞,鮑胖子,你還真沒騙人,這玩意是真冷。”
李明儒用手搓着兩臂,眼眸興奮的看着那翻滾的寒水:“我就站在一旁,都感覺到刺骨的冷意了。”
“是啊,而且感覺,這冷意連玄力都似是難以抵禦。”那光頭大漢雖周身玄力透散以禦寒,卻依舊冷的有些哆嗦。
“那是,也不看看,誰拿的東西。”
鮑洪宇取出一些透薄的手套,遞給他們道:“拿去,戴上這些手套,它可以替你們削減此骨水上,傳來的寒意。”
聞言,李明儒率先取過那手套,急急戴上後。
他不懷好意的看向那鳳玉笙、蔡羊等人,道:“媽/的,看你們臉色那麼久,是時候還帳了!”
說着,他伸出玄手,以玄力引出一股騰散着刺骨寒意的骨水後,直接便操控着那股骨水,對着鳳玉笙等人澆去。
‘嘩啦啦...’
下一剎,鳳玉笙等人還未反應過來,那骨水便將他們澆了個通體。
隨着骨水的落身,一股刺骨、蝕心,噬百脈的恐怖寒意,瞬間籠罩於他們的體軀內外,令得他們直接打了數個哆嗦。
“啊!”
有些境界低弱、負傷頗重者,更是如岩漿燙身般,於地間哀嚎翻滾,痛苦異常。
“還真的有用。”
那光頭男子等人,看得這些日子裡,無論怎得都不吭半聲,彷如石人般的鳳玉笙等人,忽然痛苦不堪的場景,眼眸一亮後。
他們便紛紛的取過那骨水,不顧鳳玉笙、吳虎等人的言語,直接以玄力卷出無數的骨水,對着鳳玉笙等人,衝擊而去。
一時間,那無數的骨水落身,直衝凍得鳳玉笙、吳虎等人,渾身溼透的刺寒加身,得以痛苦倒地,蜷縮躲避。
哀嚎聲,陣陣而傳,響遍山野。
如此片許,鳳玉笙看了眼那已然快撐持不住的一部分玄天閣弟子後。
她不顧那源源不斷的骨水,傾衝而來,直接擡起那已然烏紫、柳眉結霜的玉面,對着那李明儒等人,嘶喊道:“你們快住手!!”
聞言,李明儒看得她那於水沖刷下,溼漉、落魄的模樣,不知是心生憐惜,還是如何,他倒當真讓衆人停了手。
而後,他邊手掌以玄力包裹着一個水球,邊得意的走到那鐵籠前,故意問道:“玉笙姑娘,你是在和我說話麼?”
“是...是的...”鳳玉笙渾身溼漉透寒,嬌軀痛苦顫抖的說道。
“我記得,玉笙姑娘前段時間,可是很看不起我,除了罵我狗賊,便不願與我言半語的,怎麼現在,又主動和我說話了?”
李明儒陰陽怪氣道:“難道,這是想求我不用水澆你們?”
“是的。”鳳玉笙艱難吐語。
李明儒聽她承認,臉面陡然一沉,喝道:“既然是求,那就應該好好求,像你這種態度,我感覺,你不是在求我不澆,而是在求我澆。”
“不...不要,他們會扛不住的。”鳳玉笙面色一變,急語了一言後。
她看着那趾高氣揚,手中拿骨水威脅於她的李明儒,終是軟語道:“我...我求求你,不要澆了,放過我們吧。”
“嗯,這個態度還差不多。”李明儒點了點頭後,道:“既然,你那麼不想我澆,那也行。”
他伸過腳,吐了口痰在上面:“過來,幫我把這舔了,我就不澆了。”
聽此,色變的鳳玉笙,還未言語,那盤膝運玄,以死扛的蔡羊便直接道:“玉笙不可。”
“不可?”李明儒舉起那有着骨水的手,作勢要再澆:“那就再澆。”
“不要。”
鳳玉笙嬌容再變後,她看了看拿着骨水,威脅、得意的李明儒,又看了看痛苦的己方衆人,終是咬了咬銀牙,打算起身前去。
“哎,別起身,爬過來。”李明儒忽然攔阻道。
“你!”
鳳玉笙欲發怒,可看得他手中骨水,終是忍了下去,慢慢的朝他爬去。
李明儒看得那,貼身之衣,於溼漉的素紗長裙下微顯,看似頗爲惑人的鳳玉笙,當真聽話的爬過來,不由得意的說道:“嗯,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