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真實用意
“你瘋了嗎？”冰無心錯愕之際，在她印象中，蘇羽爲人沉穩，城府不淺，此刻行事荒誕不經，與認識中的蘇雨仙相去甚遠。
她甚至有幾分懷疑，蘇羽是否被神秘的外域之人奪舍。
蘇羽輕笑：“我若不瘋，怎方便行事？”
果然他在盤算着什麼：“你到底打什麼主意？”
“沒看見麼，當然是籠絡廣大域外試煉者，成爲我赤血宮盟友啊！”蘇羽理所當然道：“你應該看到了，赤血宮在洞天福地域或算一方霸主地位，但在琳琅仙境，卻淪爲墊底存在。”
這一點，冰無心毫不否定。
天刀域區區數人，就將赤血宮近乎全部主力壓制。
其餘地域的勢力若無損，比天刀域強大數倍不止！
“按照魔天璇所言，每一災過後，將是造化井噴時代，而要承載造化，提高獲取機率的方法，你可記得？”蘇羽道。
冰無心深深點頭：“當然不會忘記，殺人！”
殺人，可提高獲取造化機率！
如果，在災害來臨之前擊殺試煉者，獲取造化的機率將更高！
“如今花災結束，書災爆發時，我們很可能將在武塔中躲過，無須憂慮，但，十日後，武塔關閉時，剛好是第三災，武災來臨之時！你可否想象一下，整個險境，過半試煉者聚集在此，會發生什麼？”
“這一點，誰不知道？”冰無心望着武塔道：“武塔關閉，就是武災降臨之日，不論躲避武災，亦或是獲取造化機率，血流成河，戰爭四起！我們赤血宮身處武塔，恐難置身事外！”
冰無心道：“但，這些與你所作所爲有何干系？拉攏？我看到的，反而是拉過無數仇恨！武塔價值極高，或許值得一本上品神話功法，或者半成品仙器！但獲取之餘，得到的也是仇恨，事後必將遭致慘烈報復，這與你初衷大相徑庭！”
蘇羽若索性關閉薄膜，其餘試煉者反而就此罷休，趁書災與武災來臨之前，另覓安全之地藏身。
是他們無能，未曾覓得先機，被太上天魔宗擺了一道，怪不得旁人。
但蘇羽好死不死，留下一道縫隙，給了他們希望。
此刻漫天要價，根本換不來任何盟友，只會平添敵人。
“呵呵，真願意以神話功法，半成品仙器交換的，都是愚蠢之輩，這樣的人，是豬隊友，給我都不要！”蘇羽冷笑：“唯有聰明人，才知道我想要什麼！”
喧囂依舊，成千上萬的試煉者粗着脖子，發出謾罵。
但，也有一些冷靜異常。
“這個蘇雨仙，有些意思。”碧凌天嘴角勾起幾許笑意，邁步上前，周圍人羣自動分開。
有強者出頭，人羣安靜許多。
“不得不感嘆，赤血宮出了你這位弟子，真是幸運！”碧凌天走到蘇羽跟前。
蘇羽可有可無聳聳肩，心裡卻不以爲然，魔天璇那個糾纏不休的女人，打死她也不會如此承認。
“同出中州，我代表天刀域，給你想要的答覆。”碧凌天反掌間取出一張心誓古卷，以血在上書寫誓言。
“天刀域試煉者，在此立誓，武災之前，絕不對赤血宮相關從屬出手，否則心魔纏身。”碧凌天身份和地位，足以全權代表天刀域。
在其招呼下，其餘人同樣紛紛留下精血。
“蘇兄，是否滿意？”碧凌天將心誓古卷遞過去。
喧囂人羣逐漸安靜，終於摸清蘇羽真正意圖。
叫囂的交易，其實只是篩選那些沒腦子的蠢貨，不少人暗暗汗顏，方纔咒罵歡愉者，登時如啞火的大炮，一言不發。
叫囂越歡，說明越愚蠢。
蘇羽沒有接，冷笑道：“大體上滿意，不過，有三處需要修改！”
碧凌天精光一閃：“蘇兄請說。”
“第一，將出手修改爲“一切敵對行爲”！”蘇羽手指點在修改處。
他們不出手，但出劍，出刀，出神功怎麼辦？文字遊戲，不得不防。
“第二，期限範圍，充斥整個琳琅仙境期間！”
武災前不出手，武災之後大可出手！
“第三，以我觀測，你天刀域的試煉者，應該不止眼前以及傷亡的這些，你們還有一批未曾到場吧？他們並未留下精血，心誓古卷可約束不到他們！所以，增添一條，一切天刀域試煉者有敵對行爲，均由你們承擔責任！”
冰無心眼前一亮，不經意的漏洞，險些被天刀域糊弄過去。
碧凌天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兩處漏洞是刻意爲之，不過，他也沒指望能完全瞞過蘇羽：“好，但有一個問題，我們天刀域絕不對你們採取半分敵對行動，那麼你們赤血宮呢？”
聞言，不少人關注過來。
他們可以發下誓言，絕不對赤血宮下手，但，萬一赤血宮主動找他們麻煩呢？
“我們啊，呵呵，我們當然不受約束！不想死就離我赤血宮弟子遠點，有多遠離多遠！”蘇羽理直氣壯道。
“靠！這麼霸道！比天魔宗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算什麼誓言？自己礙於心魔，不得對敵方產生一舉一動的敵對行動，但對方卻可毫無顧忌出手，只怕，連還手都可能被算作違背誓言！縱然擊退，殺死對方，自己也會心魔纏身，從此武道寸步難行！”
“蘇雨仙，提出這種苛刻條件，你不覺得過分和無恥嗎？”
眼見羣情再度激奮，蘇羽正色冷道：“過分，無恥？我只看到，是我給了你們一個能進入武塔的機會！天上從無餡餅可掉，你們想獲得武塔機會，自然要付出一定代價！代價就是風險！”
“而且，我可以在此承諾，事後武災之前，如果你們不自己找死，我赤血宮的人，絕不主動對你們出手！至於武災之後！呵呵，歷屆數據，你們當中還能剩幾成？只怕不等我們赤血宮出手，你們早已死於各種非命！真正可能死於我們赤血宮的人，足以忽略不計！”
“敢問如此細微的風險，還換不來你們進入武塔的機緣？”
吸引過半試煉者前來武塔，其中收穫必定驚人。
更何況，本屆太上天魔宗一反常態，幹出天怒人怨之事，獨佔武塔，可見本次武塔機緣更爲可觀。
權衡利弊，如何決斷，他們心中有數。
沉默片刻，碧凌天苦笑：“若有可能，真不願與蘇兄爲敵。”
唰——
碧凌天手掌拂過，重新修改好心誓古卷。
蘇羽微笑收下：“請進！”
天刀域餘衆，臉色難看入內。
如此一來，在琳琅仙境，他們遭遇上赤血宮弟子，唯有他們喊打喊殺，他們除了逃跑，連反抗都不能夠！
這，等於給自己脖子上套了一隻狗圈！
憋屈之感，充盈在每一人心頭，宛如吃了一碗活蒼蠅般噁心。
反觀赤血宮弟子，則興奮莫名！
這，這等於是一張可以無限犯規的王牌啊！
在場兩萬試煉者，只准赤血宮打殺他們，他們連還手不允許，除了逃跑，半點辦法都無。
接下來，如果恰巧遇上他們某人挖掘到某個寶庫，赤血宮隨便一個小嘍囉跑進去，弩弩嘴巴，甭管對方是什麼域內第一高手，只有滾蛋的份！
什麼，你不滾？
那好，我一劍劈了你！
什麼，你還手？
好吧，心誓古捲來了！
只要不碰上另外兩萬試煉者，赤血宮完全可以在琳琅仙境當螃蟹橫着走！
如此天大王牌，恍如做夢一般。
望着蘇羽背影，他們的憧憬，簡直要衝上九天仙宮，將他當神一樣膜拜了。
瞭解到蘇羽用意始末，冰無心也目瞪口呆。
這“盟友”效果強，很強，強到綁着自己，任由己方宰割了！
“這，這不是結交盟友吧？”冰無心不確定道“像是在下狗圈.”
不管外人如何驚訝，不甘，憤怒，惱火，但他們別無選擇。
何況有蘇羽承諾，武災之前，絕不對他們出手。
武災之後有機會逃走的話，只要運氣不是太差，不碰上這幫開外掛的混蛋，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好，姓蘇的，給我記住了！我也籤！”
“我拒絕！”蘇羽擺擺手。
“爲什麼？”被拒絕者憤憤不平。
“因爲你沒有感恩的心，是我給了你們機會啊，哪怕裝，難道你不應該裝出點感恩戴德的表情嗎？”
“下一個！”
“哈哈，在下南沙洲烏龍域，感謝蘇兄給我們進入武塔機會，感激不盡，這是心誓古卷，還請過目。”
“這纔像話，進去吧。”
——
就這樣，一個個如吃了蒼蠅，卻不得不笑臉相迎的人們，在交過心誓古卷後，依次進入武塔。
除卻少部分低階武者，自覺無望登上高層，簽訂契約不划算之外，紛紛離開。
最後，只剩下一支熟悉的人羣。
紫霄宮！
此時此刻，紫霄宮弟子心情是複雜的。
曾幾何時，他們帶着微笑，圍觀赤血宮被天刀域虐出血。
結果短短一會，鹹魚翻身，不，何止鹹魚翻身，簡直要翻上天！
竟利用太上天魔宗，一手扼住過半試煉者的喉嚨，成爲無法無天的開掛者！
若說不嫉妒和羨慕，那是假的。
還有一個擺在當前的問題，他們，進還是不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