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明說完，李少瑾沒出聲，李佳明可能是覺得氣氛尷尬了，問道：“少瑾，住校習慣嗎？錢夠不夠？”
李少瑾住校這幾天，李建明之前也打過一次電話，說李瑩雪化妝那次，可是他並沒有記得問李少瑾過的好不好。
接下來這些日子，也就沒有電話了。
第一次詢問女兒的狀況。
李少瑾微微一笑，笑容還是那麼冰冷：“還行，沒錢我會找爸爸要的。”
“嗯，那你早點休息，你媽叫我了。”
李少瑾嗯了聲，先掛斷電話，隨即李少瑾看着扣嚴的電話撇撇嘴，顧夢叫李佳明，不是因爲提到了錢，就是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確切答案了。
錢就不提了，是幌子，不過想知道答案？顧夢李瑩雪，暫時收下她的煙霧彈吧。
………
李家客廳，顧夢看李佳明掛斷了電話，她忙問道：“是學神經外科嗎？”
李佳明點頭道：“是，不過還得爸點頭。”
老爺子怎麼不會不點頭？老爺子巴不得兒孫都接他的班。
顧夢跟李佳明找藉口說看看李瑩雪睡了沒，讓李佳明先休息，李佳明進了臥室，顧夢來到李瑩雪的房間。
李瑩雪在門後站着呢。
顧夢冷不丁找到她，下了一跳：“你怎麼站這？”
李瑩雪急道：“她報考什麼了？”
顧夢笑道：“還能有什麼，當然是神經外科？我就說她也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逃出去還有爺爺，不過聽到她自己說出來的答案，到底安心。”
李瑩雪也鬆了口氣道：“不過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報考的時候，我儘量看着她點。”
……………
天還沒有黑透，李少瑾站在學校大門口等了一會，等天暗了暗，她才走向學校電話亭。
見附近沒有熟人，李少瑾拿去電話，撥通一串號碼。
她是給爺爺打電話。
李存善的座機帶來電顯示，李少瑾不敢用手機打，換成公用電話她就得躲着點熟人。
因爲她今天要跟爺爺說的是報考的事，不能讓李瑩雪知道。
昨晚李少瑾跟李佳明撒謊，報考外科醫師，其實她是要報考中醫。
但是李存善肯定希望她報考外科，學費都是李存善拿，李少瑾覺得應該跟資助者說一聲。
就算她不說，之後顧夢李瑩雪說了，爺爺可能不會替她做任何事了。
再不然錄取的時候也是問題，早伸頭，早挨刀吧。
電話通了，是警衛員小張接的電話。
李少瑾問道：“爺爺在家嗎？”
“少瑾啊？在家呢，剛吃完飯，我去請老首長過來。”
李少瑾等了不到一分鐘，對了傳來嚴肅的聲音：“是少瑾啊，我覺得你今天也應該打電話了，瑩雪說了她報考的事，報考軍醫大學神經外科，她的成績，能考上嗎？”
不能，但是可以偷偷換別人的成績啊。
李少瑾道：“爺爺，她平時測驗多少分你應該知道，不然您問問老師吧。”
“算了，我就沒指望她，那你不也報考了嗎？一定要學醫，你爸當年就不聽話，不好好學習，沒考上，你看現在成個什麼樣子？你和握瑜，是爺爺的希望，不要讓爺爺失望。”
李少瑾抿了下嘴，其實她骨子裡還是有種自卑和膽小的情緒讓她不敢頂撞長輩，除非碰見顧夢李佳明，可能上輩子背這兩個人害慘了。
但是遇到爺爺，爺爺上輩子命令了她一輩子啊，那種權威性………
李少瑾大口大口的呼了兩口氣，然後快速道：“爺爺，我要學中醫。”
“什麼？”李存善的口氣，是要炸了！
李存善祖輩是留過洋的學者，從清末民國的時候開始，因爲西方思想的涌入，就有一大批人開始反對中醫，說中醫是玄學，是妖言惑衆，僞科學的。
其中有很多大人物都是知名的代表。
李存善的祖輩雖然不知名，但是他正好反對中醫，所以後事子孫對中醫持懷疑態度，他們家也不看中醫。
到了李存善這一輩，李存善自己就是西醫，他就更反對中醫了，據李少瑾所知，好像還跟老中醫打過仗。
可見李存善聽到這個消息會有多氣憤和震驚了。
不過李少瑾發現，話說出去之後，並沒有像方纔那麼害怕，她又認真的重複一遍：“爺爺，我要學中醫。”
“不可能，我的孫女，絕對不可以學中醫。”李存善終於聽明白了李少瑾在說什麼，放了狠話：“除非，你不是我孫女。”
李少瑾已經想到了這種結果，她聲音決絕道：“爺爺，我要學中醫，我對中醫纔是真長的熱愛，做外科大夫，我不會成爲好醫生。”
“你都沒有做過，你知道你喜歡什麼？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是好醫生不是好醫生？你爺爺我是外科大夫，我不會壞你，中醫有什麼前途？”
李少瑾之所以要學中醫，不是爲了跟顧夢和李瑩雪鬥氣。
是因爲她方纔說的話是真的，她對中醫，更有興趣。
在李少瑾離婚的時候，她產生了心悸的毛病，心臟跳幾下，感覺就停了，在醫院各項指標都做了，什麼體檢都體檢過了，可是就給出一個心悸的病，開了藥，吃了也不管用，天天出冷汗。
李少瑾那時候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昏昏沉沉的，於是她回老家去看奶奶，興許是見奶奶最後一面。
李少瑾遇到了奶奶的一位老朋友，葉淳院士，是個享譽國內外的老中醫。
葉院士就看了李少瑾的氣色，然後給她診了脈，說心悸動，脈結代，傷寒論中就有最簡單的方子，復脈飲。
其中有桂枝，姜，大棗幾味簡單的藥。
李少瑾就好了。
好了之後葉院士送李少瑾一本醫案，都是他自己的經歷。
然後對李少瑾說，無情草木不治有情之病，她的病是因爲過度勞累得的，她有心事，讓她修正，更改作息時間，不然身體會垮的。
李少瑾剛離婚，親人背叛……她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可不是勞累過度。
也正是因爲葉院士的勸告，李少瑾強迫自己從那種鬱悶和羞辱中走出來，然後才又多活了幾年，也報了血海深仇。
從那之後，李少瑾就開始對中醫迷戀，也開始相信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