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的臨時客房裡。
顧靜坐在牀邊擡頭望着眼前的男人。
崔幼年一直看着窗外。
兩個人已經進來十多分鐘,但是誰都沒有說話。
這樣保持着十分安靜的狀態。
直到顧靜輕輕抽泣起來。
崔幼年回頭道:“就是那一次的事嗎?”
顧靜點頭:“就是那天晚上,已經三個多月了。”
他們已經分手大半年了,一直沒聯繫,是馮靜生日,去崔幼年住的地方,跟崔幼年敘舊。
兩個人說了很多往事,然後喝了點酒。
但是崔幼年的印象並不深刻。
他是馬小玲帶大的,受的是傳統教育,雖然跟馮靜處了兩年,但是因爲一直沒結婚,所以他們之間本來什麼都沒有。
他很反對婚前性行爲,但是那一次,稀裡糊塗,反正馮靜說是發生了。
不過他並沒有因爲他們發生了這種事,就回頭。
兩個人的關係還是僵持不下,甚至崔幼年都聽說馮靜另外找了男朋友。
沒想到馮靜會懷孕,還找上了他。
崔幼年眉心都攏在一起,回頭道:“你確定了?沒有弄錯吧?!”
馮靜哭道:“崔幼年,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爲什麼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
“我千里迢迢來找你,你先是爲了李少瑾丟下我,現在還用這種質疑的聲音來問我,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崔幼年確實非常懷疑馮靜。
因爲這件事非常詭異,開始馮靜攔着他,說懷孕的事,如果不是他心疼爺爺奶奶,就趕不過去了。
馮靜爲什麼這麼巧,會出現在這裡?
又爲什麼,早沒找他晚了沒找他,一定在這個時候找他?!
是故意攔着他,不讓他去認李少瑾!
可是畢竟對方是女人,女人懷孕,已經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他的教養,不允許他在這時候,問一些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太過於刺激別人的話。
先把事情說開吧!
崔幼年想了想道:“現在鑑定報告都出來了,少瑾是我的親表妹,你的思想不要太骯髒,我們是親屬關係了。”
“好了,不說這個,我想問你,這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馮靜的眼珠轉了一下,還是帶着哭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孩子都有了,你不打算負責,你不想跟我結婚?”
崔幼年看着馮靜,一臉的奇怪:“你媽會同意你嫁給我嗎?是我不肯跟你結婚嗎?不是你媽不讓你跟我結婚嗎?!”
馮靜道:“但是現在不是孩子都有了嗎?!”
想了想語氣放緩和:“幼年,你再去跟我媽好好說說,她要的條件,你答應她一些,難道你一點都辦不到?”
“我不讓她要你公司,但是你給她一些錢不行嗎?”
幾百萬對於崔幼年現在來說,他拿得出來。
但是他公司還要運轉,也需要現金。
而且他已經想通了,花錢買來的,不是婚姻。
他能給妻子什麼樣的條件,他希望妻子都能坦然面對,雖然這話說起來不好聽,但是他肯定是有多大能力盡多大能力,可是他現在就只有這個能力啊!
跟馮靜分開這大半年,崔幼年想的更透徹了,之前是他覺得既然在一起過,應該對馮靜負責。
但是現在發現,人應該先對自己負責,再對別人負責。
馮靜家庭的和他的矛盾,不可調和,他們在一起不會幸福。
真的對馮靜負責,就是不能結婚。
崔幼年道:“我現在不會跟你結婚的,小靜,我已經不愛你了!”
所以沒辦法結婚!
馮靜一下子站起,後詫異道:“你不會跟我結婚?那孩子呢,孩子你也不想要了?”
崔幼年道:“所以我才問你,這個孩子你想怎麼辦,說實話,他來的不是時候。”
馮靜道:“來的不是時候也來了,是你的孩子,我一個人生不出來吧?!”
“我不管,這個孩子我會留下來,想讓我打掉孩子,絕對不可能!”
崔幼年道:“我沒有讓你打掉孩子的意思,如果你想要把孩子生下來,希望我認,我不會不認,希望我養,我也可以養。”
“我會跟你一起負責孩子出生到成長的所有過程,但是我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跟你結婚!”
馮靜是個比較冷靜不愛講話的人,很少大聲。
此時氣得都提高了聲音:“不跟我結婚,又讓我生下孩子,你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這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了是嗎?!”
崔幼年道:“他爸也不是死了,怎麼就沒爸?!”
“不過是父母不在一起生活!”
“所以你深思熟路一下,孩子在你肚子裡,我知道說打掉,很傷人,也傷害你的身體,所以你想生,我也會承認,我說的很清楚了吧?!”
但是就是不會跟她結婚。
馮靜忍不住吼道:“你爲什麼?之前你還跟我求婚,現在我都低三下四的來求你,你是因爲仗着我懷孕了,你可以拿捏我了是嗎?“
崔幼年很嚴肅:“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會用什麼東西,拿捏任何人。”
“至於我爲什麼現在無法跟你結婚,我想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因爲她曾經拒絕過他!
馮靜冷笑:“崔幼年,你一個堂堂大男人,沒想到這麼小心眼,我現在肚子裡的,是你的孩子,你爲了你那點自尊,孩子都不管了,孩子都不想要了,你要讓他沒爹!”
“你簡直是無恥!”
崔幼年越發覺得,不能跟馮靜結婚。
之前說的那些都白說了。
崔幼年雙手從西褲口袋中拿出來,站直了道:“小靜,我再說最後一次,你想留想打,都可以跟我說,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果留下來,我也會贍養和給你生育補償,不會不認孩子。”
“但是你讓我跟你結婚,不會結婚了。”
“你還要罵我,我也沒辦法。”
“最後我跟你再說一句,是你方纔說的話,孩子,確實不是你一個人能生出來的,但是,也不是我一個人能生出來的,是吧?!”
所以幹什麼只要他負責?馮靜沒有責任嗎?!
“馮靜,我問心無愧的!”
門鎖輕輕擰動的聲音,儒雅的男子留了一個背影,但是很快消失不見,門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