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川的大喝之聲剛落下,他便感覺到神念籠罩的範圍之中,一道身影急速射來,不一會便到了近前!
“何方人物,敢來我們天陽城白家的頭上鬧事?”人未至聲先至,如雷鳴一般迴盪在這片石林之中,隨後,一道晶瑩的掌印從迷霧之中飛來,徑直打向了老人的後背。
葉子川眼中露出冷笑,不過自己並未出手,就這樣看着眼前的主僕兩人演戲。
掌印橫空而來,凝實而璀璨,像是神祗的大手落下,一掌便將那個老人拍飛了出去。
葉子川作勢欲追,白躍飛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若有若無的將他擋住了:“葉兄,窮寇莫追!那傢伙中了我一掌,已經身受重傷,活不了多長時間,而且萬一他還有同門,若是中了埋伏就不妙了!”
白躍飛說的頭頭是道,臉色嚴肅而認真。
葉子川感覺很是好笑,口中說道:“白兄說的甚是,以白兄的修爲,想來那傢伙中了你一掌之後,一定活不過多長時間!”
“那就不打擾葉兄了,我去別處看看,讓護衛們加強防衛!”
“白兄請!”葉子川微微拱手,白躍飛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傻逼!”看着白躍飛離開的背影,葉子川微微張口,吐出這樣兩個字。
白躍飛離開這裡之後,臉上的客氣立馬消失不見,變得無比陰沉。
葉子川的手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越發看不出對方的深淺了。
“羅老,你怎麼會這麼快便讓對方發現?”白躍飛的臉色很難看,看着繞了一圈纔回到這裡的老人道,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壓根就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這才讓葉子川一下子就發現了。
“三少爺,不是老奴無用,實在是那人太厲害,他未轉身便已經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一把便將我捉住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羅老擡起手臂。在手腕處有五道清晰的指印,一片青黑!
白躍飛看着那五道指印,完全沉默了下來,武靈九重天的肉身毋庸置疑,只差一步便能超凡入聖,血脈蛻變。
但即使是這樣,葉子川依然在羅老的手腕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指印,其肉身之強可想而知,絕對超過了武靈的界限!
武宗!
當白躍飛的心中出現這兩個字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葉子川面貌清秀,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怎麼可能在那般的年紀便修煉到武宗之境?
這太過匪夷所思,太過難以置信,即使是在皇朝的皇室之中,這樣的人也沒有多少,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而且......”羅老欲言又止,讓白躍飛皺起了眉頭。心中的不安更加濃郁,臉色難看的問道:“而且什麼?”
“而且我能感覺到。對方沒有動用絲毫的元氣,應該是純肉身之力!”
羅老的話讓白躍飛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這句話的意思在明顯不過,那就是葉子川已經到了武宗之境,肉身成聖,因此才能以單純的肉身之力讓羅老覺得難以反抗。
白躍飛的臉色陰沉如水。不明白白韻琳的運氣怎麼會這麼好,在路上隨便撿了一個重傷垂死的人,就是一尊武宗!
沉默了一會,白躍飛忽然道:“羅老,出了荒原。應該就是黑龍山的地界了吧?”
羅老微微一怔,隨後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看着白躍飛:“三少爺,你是想?”
“哼!”白躍飛冷哼一聲,一雙眸子如毒蛇一般,充滿了陰狠和兇厲,“無毒不丈夫!她白韻琳現在沒有任何的靠山,就是死了又能如何,到時候我們就說遇上黑龍山的一衆盜匪,白韻琳被他們殺死了,家族中即使有人懷疑,又能拿我怎麼樣?”
“再說,這不正是家族中許多人樂意見到的場面嗎?”白躍飛的嘴角帶着冷笑,眼中的寒光讓人心中發寒。
“那葉子川再強,遇上黑龍山的老大,我就不信他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而遠處盤坐在火堆前的葉子川,也在此時露出了冷笑,眸光森寒。
時間緩緩流逝,當遠處的東方天際出現一縷熙暉時,籠罩在蒼穹之上的夜幕消失不見。
數十個忠誠於白韻琳的一衆護衛,也在此時甦醒了過來。
“天啊,我怎麼會睡着了?”
“這下完了,小姐沒事吧?”
“快看看!快看看!”
數十個護衛手忙腳亂,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昏睡過去,此時連忙走向白韻琳所在的馬車,想問問她有沒有事。
“小姐,你沒事吧?”爲首的一個護衛站在馬車外,此時問道。
馬車之中的白韻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此時也甦醒了過來,連忙回答道:“鄭叔叔,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聽到白韻琳的聲音,數十個護衛齊齊送了一口氣,隨即散了開來,開始收拾營裝行禮,準備趕路。
“嘿!小兄弟,醒醒了!”爲首的那個大漢走到葉子川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還以爲葉子川還在睡覺。
葉子川裝作很迷糊的樣子睜開眼,環顧四周:“怎麼了,怎麼了?”
大漢見葉子川如此樣子,搖頭失笑:“你若是沒什麼大礙的話,就幫我們收拾收拾行李吧,馬上要趕路了!”
“哦!”葉子川應了一聲之後,便幫着他們收拾起行李來。
環顧間,葉子川發現,忠於白韻琳的這四十多個護衛的身上有一股很特別的氣息,那是一種鐵血,一種殺氣,像是經歷過慘烈大戰的士兵一般!
這讓葉子川的心中留意了幾分,心中對白韻琳的家境有了幾分好奇。
白韻琳此時也在馬車中打扮梳妝了一番,見葉子川也在幫忙收拾行李,連忙走了過來:“白兄,你傷剛剛恢復,這些活還是讓鄭叔叔他們來吧!”
葉子川輕輕笑了笑:“沒事,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嬌貴?”
“哈哈,小兄弟這話我愛聽!”那個大漢又走了過來,聽到葉子川的話,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韻琳無奈的看了一眼大漢和葉子川,便不再多說了。
半個時辰之後,隊伍又開始緩緩開拔,一路向東行去。
葉子川坐在最後面的一個馬車上,遙望着天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兄弟,來一口?”那個被白韻琳稱呼爲“鄭叔叔”的大漢來到了葉子川的身邊,騎着一匹銀麟馬,向他揚了揚手中的一個皮囊,從皮囊的瓶口,傳出一縷醉人的酒香。
“那就多謝鄭大哥了!”葉子川回了一聲,那個大漢便將皮囊扔了過來。
葉子川毫不客氣,張口便飲下了一大口烈酒,結果臉色順便變得漲紅,感覺喉嚨中像是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疼。
見葉子川如此模樣,那個姓鄭的大漢哈哈大笑:“小兄弟,這可是大商皇朝軍中的烈酒,我都不敢這樣喝,你倒是比我還豪爽啊!”
葉子川一句話都沒有說,感覺渾身像是起了火一般,原本清秀的面龐變得一片通紅,半晌之後才小腿下去。
“鄭大哥,這酒夠烈!”說着,還長長的打了一個飽嗝!
見葉子川這麼快便恢復過來,大漢的眼中也閃過一道驚異之色,不過對葉子川好感,卻是提升了一大截。
軍中之人便是這般豪爽,沒什麼花花腸子,有什麼說什麼,也是葉子川最喜歡交往的一類人。
葉子川又喝了一大口之後,纔將皮囊遞給了姓鄭的大漢。
“鄭大哥,前面是什麼去處啊?”葉子川有意無意的向大漢問道。
大漢喝了一口酒,說道:“出了荒原,就是黑龍山!”
“山中有些盜匪不好對付,都是狠茬子!”
葉子川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麼。
姓鄭的大漢對着數十個護衛大吼了一聲:“兄弟們打起精神,過了黑龍山就是天陽城了,一定要護的小姐周全!”
葉子川嘴上什麼都沒有說,也知道自己即使說出來,他們也不見得就會相信,還是到了黑龍山再說吧。
隊伍緩緩的嵌進,此時在最前面的一輛馬車中,白躍飛和那個羅老正在其中。
“羅老,傳信給黑龍山的大頭領了嗎?”白躍飛看着羅老問道。
“放心吧少爺,已經傳信給他們了,他們說只要白韻琳一人,其他的他都不關心!”羅老回道。
白躍飛嘴角微微抽了抽,顯得有些不自然,白韻琳在天陽城中的名譽可是比他還響亮,曾經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俊傑前來提親,只不過當她的父親被投入大獄之後,就沒人敢來攀關係了,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
要說他對白韻琳沒有一絲幻想,顯然是不現實的,畢竟白韻琳是白家老五從外面撿回來的,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
現在聽到黑龍山的大頭領竟然點名只要白韻琳一人,他心裡自然覺得很不舒服。
只不過跟最後的利益比起來,顯然一個女人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太陽高升,轉眼已經是中午時分,毒辣的陽光灑在地上,原本綠瑩瑩的蒿草變得無精打采,似乎是枯萎了一般。
而白家的車隊,此時也終於到了黑龍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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