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季節裡,總是多雨,路邊的草葉上掛着晶瑩的露珠,彷彿一雙純淨的眼眸,在觀察着世界。
一座幽靜淡雅的庭院內,卻傳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師傅,別打了啊!我真的快被打死了……我去,師傅,你來真的啊?!”這聲音悽慘無比,到了後面更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覺。
“孽徒!這都什麼時候了,殿試還考不考了!?”徐睿面帶怒容,神色間盡是恨鐵不成鋼。袁來悻悻起身,剛剛被徐睿摁在地上揍,愣是不敢還手……
沒辦法啊,他纔不敢還手呢,還了手,說不定還要挨更毒的打……
袁來委屈的站了起來,嘀咕着說道:“我這不是爲我儒家的教育事業添磚加瓦嗎……”見到徐睿惡狠狠地瞪着他,趕緊閉上了嘴。
阿蘭和塗豐年面面相覷的看着這位頭髮花白的中年人,神色古怪,現在他們自然知道了這個麻衫儒士就是袁來的師傅,昨天袁來出去不知道幹啥的時候,儒士來到了小院,對他們很是和藹,即便是喬蘇點也多看了他兩眼。
不曾想今早袁來一回來,就被徐睿一拳打翻在地,那架勢,簡直就像是往死裡捶……打了好一會好像覺得還不解氣,還踹了幾腳……
徐睿轉頭望向阿蘭等人,頓時,三個少年人都是左顧右盼,或者低頭,或者擡頭望天……
徐睿呼了口氣,又恢復了那種斯斯文文的模樣,慈眉善目的樣子看的角落裡的袁來眼角直抽……
麻衫儒士露出一個微笑,隨後說道:
“阿蘭是吧,你袁叔收養你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你袁叔最近可沒時間繼續陪你們了,再過不久,春闈就到了,你們的袁來叔叔可是在我面前誇下海口,說要拿到會元呢。還說要一舉拿下狀元,這樣子可拿不到啊~”
徐睿說到最後一句時,雙目冰寒的看了在角落畫圈圈的袁來一眼,隨後轉身走到他面前,拎着就走,走到門前時,阿蘭才反應過來。
“前輩,等一下!”阿蘭想起來自己找袁來的目的,是的,爲了不讓悲劇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徐睿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去,臉上的笑容溫柔至極,他眼眸很是溫潤,就像一片溫暖的湖水。
“你們之前的事情我聽說了,錯不在你們,不必愧疚。
“我也知道你們找袁來的原因,這樣吧,我傳你觀想法,不是正式的修行方法,但可以讓你修煉出法力來,小塗也有一份,你們好生修習,等他春闈和廷試(即殿試)過了,我就放他出來,如何?”
阿蘭無視了袁來拼命使的眼色,略略思考了下,隨後躬身行禮:“小子在此謝過先生!”
塗豐年也跟着深深作揖。
徐睿放下袁來,兩手各彈,一手飛出一個金色的“圖”字,隨後漸漸變化爲另外的三個字:春江圖,再然後,這三個字化爲一條浩浩蕩蕩的江河,涌入阿蘭的眉心。
而塗豐年對面則直接飛出了一個小書,“咻”的一聲鑽進塗豐年的手掌裡,攤開一看,卻見手上有金色的文字流轉,文字極小,但塗豐年出奇的覺得很清晰,意思也很明瞭,開篇第一句話就是:聖人仁義,以百姓爲本。
這一句話看的塗豐年識海震動,靈臺晃盪不休,最終在上面刻下了仁義二字。
阿蘭腦海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只見春水濤濤,百舸爭流,萬類霜天競自由,好一副氣派景象,在這浩蕩的江水上,阿蘭像是一個小人兒,呆呆地看着千帆過盡,氣息卻不斷變化,變得更加純粹,乃至於輕靈。
徐睿眼角一跳,望向阿蘭,這小子……悟性高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