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巧建山莊

楊威和黃蠍子幫的侯堂主交手,漸漸的接近了三百招,便在此時,先是洪天威中掌的叫聲,使得姓侯的心中本是一驚,接着又是一聲淒厲的哀叫,使得姓侯的精神分散。

楊威見機,棒如經天雷電一閃,帶起破空的輕嘯聲,快的不能再快,一捧點中這位侯堂主的喉結。

沒有慘叫,高舉的五行棍,砰一聲落下,黃蠍子幫的這位侯堂主,便瞪大雙眼,死不瞑目地歸位去了。

楊威這才舉目四望,只見黃蠍子幫的屬下巳所剩無幾,仍在做困獸之鬥。

於是,高聲下令道:“丐幫兄弟,先請住手。”

丐幫衆人聞言,齊齊收手而退。剩下黃蠍子幫徒,莫不大大噓了口氣。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楊威來到小賭身旁,見幾名黃蠍子幫徒扶着重傷的副幫主,便冷冷地對洪天威道:“洪副幫主,貴幫的計劃,恐怕不能如意了。”

洪天威此時與動手前比較起來,好象在短短的時問內,蒼老了十幾歲,他虛弱地看着小賭和楊威。

疲憊沙啞地開口道:“姓楊的小子,今天若非這小鬼作怪,黃蠍子幫早就摘下你的腦袋,如今要殺要剮,悉聽遵便,沒什麼好說的。”

“很好!你沒什麼好說,我老人家便成全你。”

小賭毫不客氣,屈指一彈。

登時,洪天威淒厲哀絕地狂吼道:“小鬼,你……

“我怎樣?你不是要殺要剮隨我嗎?廢了你也是爲你好,江湖有什麼好混的,若不是有你們這種野心家,今天也不會死這麼多入,我廢了你,便是要你好好反省反省,你有什麼好叫?”

洪天威此時,涕淚縱橫,哭的異常傷心,副幫主的威風,全然不見了。

畢竟,一個習武之人,被廢去所學武藝,這比殺了他還叫他難過。

尤其,洪天威又是一個如此野心勃勃的人,如今一切的名利富貴,都將不再,他能不哭嗎?

待黃蠍子幫的人,扶着重傷被廢的副幫主離去之後,楊威這纔回轉身,緊緊地握住小賭雙手,感激地道:“小賭,這次又多虧你,正如剛纔姓洪的所言,如果不是你,恐怕我這個乞丐王子就變成了死乞丐,丐幫衆兄弟,只怕都要回老家放長假去了。”

小賭抽出一手,捶向楊威肩頭,笑笑道:“他***,乞丐王子,你幹嘛跟我這麼客氣,你以爲朋友是幹啥用地就是打架時多點幫手嘛。”

短短的幾句話,卻表達出小賭他那種能爲朋友兩肋插刀,至死不悔的情操。

鐵血江湖,能得此種朋友,夫復何求!

楊威三番兩次受小賭幫助,小賭從設有跟他要求過什麼回報,反而只是源源不斷的,付出他能給予楊威的一切。

楊威心中激動萬分,雙手搭在小賭肩上,神色凝重地問道:

“小賭,你願不願意和我結拜做個兄弟?”

“哦!我真的那麼有人緣嗎?”

小賭自從和揚威認識以來,從未見過楊威如此慎重的表情,於是又訥訥地接着道:“結拜是可以,可是你只能做我二哥,因爲我巳經有大哥啦!”

揚威高興地仰頭哈哈大笑道:“好,結拜就好,當二哥便當二哥吧。”

“我要先聲明哪,當弟弟的可不一定得聽哥哥的話。”

三寶此時卻在旁插日道:“人家說兄友弟恭,哪有做弟弟的可以不聽哥哥話的事。”

小賭踹他一腳,被他機警地閃開了。

三寶不過是希望能有人管得動小賭八以便將來好挾天子以令諸侯罷了。

“兄友弟恭,是說哥哥友愛弟弟,弟弟恭敬對待哥哥,跟誰聽誰的話,扯得上什麼關係。小三啊,我看你是逍遙久了,皮癢了是不是?”

三寶嚇得一吐舌頭,閃邊去道:“沒有,我沒說!”雙手撫住嘴巴,以示清白。

楊威也知道小賭自由自在慣了,有人能管他,那才叫神話。

於是他呵呵笑道:“哥哥的話,只要你高興聽便聽,你若不高興聽,便當做哥哥的沒講。”

這種話正對小賭的胃口,那種由他自由挑選,隨心所欲的事,最能打動他的心。

由於楊威是堂堂江湖第一大幫的少幫主,這結拜儀式,在洛陽分舵主凌峰的堅持下,慎重展開。

於是,二人便在這王屋山的山坡上,當天跪下,由丐幫弟子,送過一碗酒,楊威便咬破小指,將血滴入酒中,接着小賭也依樣照做。

然後兩人共同起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有楊威、任小賭歃血爲盟,自此時起,兄弟倆福禍生死難捨棄,甘苦憂喜共與嘗,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二人一人一半,將那碗血酒喝下。

楊威拉着小賭站起身來,高興地叫他一聲:“小賭!”

小賭也笑嘻嘻地回他一句:“二哥!”

衆人不禁爲他二人歡呼起來。

凌峰更是帶領衆丐幫弟子,上前見禮道:“洛陽城分舵,舵主凌峰率幫中弟子,見過賭少爺。”

小賭也學方纔揚威的樣子,老氣橫秋地一揮手道:“衆弟兄請起!”

口氣、動作和他那張娃娃臉,實在不怎麼相配。

惹得一旁的小飛雪呵呵直笑。

而三寶和四平卻唉聲嘆氣道:“唉!只爲咱們晚進門幾年,如今連過過當丐幫少爺的癮也沒分啦!”

原來,結拜要論歲數,分長幼,小賭當然不會自找麻煩,把三寶和四平招來當哥哥。

故而,硬是以師兄的身份和門規的處置,將他兩人放在後補位置,特准他們叫楊威爲乞丐師兄。

衆入聽得又是哈哈一笑,這才班師朝王屋山下而去。

來到山下,三寶終於忍不住大叫肚子餓。

衆人才想起還沒吃午飯,便找着一片相思林,停下休息,順便進餐。

“對了,凌舵主,您怎麼會到王屋山上的呢?”

“回稟少幫主,自從你傳書各分舵,告之去向後,有一陣子,是沒有什麼事。就在前些天,江湖中突然盛傳幫主他老人家爲至尊教所害,江湖上不少不知廉恥的幫派,便想利用這種機會和丐幫爭奪些地盤。此次,孟津的黃蠍子幫只是其中一個例子而已。”

凌峰喘口氣,接着又道:“各地分舵主,陸續發現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似是有人在背後操縱此……陰謀,是以,十袋長老李長老在知道少幫主正在向白馬關前進之後,特命我前來見過少幫主,以謀應對之策。”

楊威聽了,神色凝重。

他獨自站起,往前走了幾步,定定地望着一棵相思樹沉思起來。

四平馬上拍着腿,破口大罵道:“他***,這一定是至尊教搞的鬼。”

小賭頗爲讚賞地睨着眼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凌峰一聽,忙問:“賭少爺,你是說至尊教在幕後操縱江湖幫派,來找丐幫的碴?”

“嗯!八九不離十,至尊教故意放出風聲說,丐幫老幫主死了,再煽動一些本來就圖謀不軌,或是與丐幫有過節的幫派,一起來找丐幫的麻煩,如此一來,至尊教便可以隔山觀虎鬥,不論丐幫是輸是贏,元氣必定大傷。到時他便來個漁翁得利,等着接收天下第一大幫就可以啦!”

“好惡毒的計謀!”

“嘿嘿!可惜他碰上我任小賭了!他***,既然被你們叫上一聲賭少爺,這丐幫的事,便是我的事。”

楊威也在此時回過了身來,微笑地看着小賭,道:“小賭,你有何妙討?”

“你呢?”

“傳言江湖師父未死,只是有事出關,再調集總舵人馬,由八袋長老率領,配合各地方分舵,對有意圖謀丐幫的人,來一個迎頭痛擊。”

“對!順便將地獄門也找來,要他們去對付藏在暗處的至尊教。這就叫乖乖隆的咚,大蒜炒大蔥,大家一起來攪和。”

楊威見小賭那種意有所圖的表情,深怕他真來個大攪和,把江湖攪和一團亂,便輕笑道:“老是麻煩地獄門,不好意思吧!”

小賭聞言,瞪他一眼:“有什麼不好意思,就當做大哥送二弟的見面禮好了。”

楊威奇道:“哦!大哥身在地獄門嗎?”

“而且還是門主,你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楊威只好一笑,連忙贊成。

小賭便取出一塊小綢布,及一支白色透明的筆狀物。

小賭就用那白色的玩意兒在綢布上寫字,奇怪的是,綢布上並沒字跡。

寫完後,方纔交給一旁的凌峰,同時仔細地交待道:“凌舵主,麻煩你把這一塊布,用一根紅線由中間綁住,將它掛在洛陽城中最大一尊地藏王菩薩的右手的無名指上。”

凌峰雖是好奇,但老練的他,並沒有多問什麼。

楊威同時亦交待道:“凌舵主,記得傳書總舵,請各位八袋長老,立即調派人手,按照第一警示狀況的分配,暗中前往支持分舵。”

“屬下遵命,不知少幫主還有何交待沒有?”

“對了,順便告訴幫中弟兄,我與小賭結拜之事。”

“是!”

“好吧!你去吧,我們仍是往白馬關去,有任何事情,再與我聯絡。”

凌峰帶着洛陽分舵的弟子,告別後離去。

久未作聲的小飛雪,此時方道:“哇塞塞!小威哥,你好忙啊,是不是做少幫主的就要這麼忙?”

楊威見小飛雪問的天真,便苦笑道:“以前幫中大小事情,都是師父老人家在凋配,如今師父受傷昏迷不醒,又有外敵來犯,我也只能盡力而爲。”

小賭聞言,相當不爽,便從背後踹了楊威一腳。

這一腳把楊威踹得往前撲跌好幾步,小賭這才說道:“他***,當我的二哥怎麼可以如此沒有出息,好吧!反正天地都拜過了,做弟弟的也不能不幫你分點憂,你要是真忙不過來時,就看我的啦!”

小賭得意地哈哈大笑。

楊威他們也是哈哈大笑。

只是彼此在笑什麼,大家心裡有數。

※※※

馬,跑得好急。

人,心裡更急。

“二哥,過了前面這座山,就到白馬關了吧?”

“對!過了三盤,往白馬關只有二十里地。”

“那麼咱們趕快些,晚上就可以在白馬關過夜,是不是?”

“呵呵,小飛飛啊!你又可以做你的公主啦!”

“討慶!我做公主有什麼不好,你們不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嗎?”

“哈哈……”

衆人俱是一陣暢笑。

突然,前面的山路上,自山壁橫下一株大樹。

恰巧將整個路面堵死。

五人只好放慢馬匹前進的速度,緩緩來到樹前。

“圍起來!”

一聲吆喝,自長着人高芒草的山坡上,涌出一羣黑衣、黑頭巾,手持大朴刀的山賊來。

“此路爲我開,此樹爲我栽,若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五短,頭大如鬥,偏又穿著一身五彩花衣的胖子。

小賭等人互相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三寶和四平二人,更是一手抱着肚子,一手忙着擦眼淚,笑得甚爲誇張。

“住日!通通不許笑。”

花衣胖子憤怒地一跺腳,他那個滿是肥油的大肚子,便像裝着彈簧般,上下亂顫。

衆人見着,忍不住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小飛雪喘過一口氣來,用她的小手絹,擦着眼角,好奇地睜大眼問那個胖子道:“喂!大胖子,你們是不是就是人家說的山賊?”

這句話問得可愛又俏皮,黑衣山賊裡面,有幾個也忍不住笑出口來。

花衣胖子很生氣地回頭瞪了一眼。

嘍羅們趕緊故作嚴肅地繃起臉,花衣胖子這才滿意地回過頭,對着小飛雪道:“小娃娃,不可以亂說話,俺們不是山賊,俺們是山大王。”

“哦!原柬像你這種的就叫山大王呀!當大王的不是很有錢嗎,爲什麼你又要向我們要錢呢?”

這個花衣胖子還真有耐心,不慶其煩地解釋給小飛雪聽。

“俺們不是向你們要錢,俺們是向你們收錢。小娃娃,你可不知道,以前這三盤山上,有一個土匪窩,住着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叫尤鬍子。

“他不但在這山路上攔路搶劫,更常常帶着手下,到處殺人放火。有一次,俺打從這山上路過,那個不知死活的尤鬍子,居然想動手搶俺。你知不知道,俺五花太歲在山東可是頂頂有名的人物,俺見那尤鬍子實在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一氣之下,把他給做了。

“他這一死,他過去的手下就沒人管,俺想,這殺了一個人,使得這些小兔崽子散了夥,到處流竄打劫,不是更糟嗎?只好委屈自己,留下來帶領他們。

“原先,我只是想讓大夥兒在山裡種種田,種種菜什麼的,日子就可以過得去,誰知道,他***熊,這裡的山居然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種不出啥個鳥蛋,可是大夥兒總不能等着餓死。

“只好將就一點,帶着兄弟們在這裡向過山的人,收收清路費。俺殺死了尤鬍子,使上下山的人可以平安的通行,收點錢,也還說得過去。至於清路費多少,隨意不拘,有錢的俺就多收點,沒錢的,俺就少收點,碰上那個快餓死的,俺還得倒貼,賞他們幾個蹦子,讓他高興高興。沒辦法嘛,大家的日子總是要過的。”

這一番口沫橫飛的辛酸史,還真***有感情。

看來,這個五花太歲,還不算個太壞的人!

小賭聽他說的如此無奈,也覺得好玩,便小聲地問着身旁的楊威:“二哥,這個五花太歲你聽說過沒有?”

楊威微微一笑,也悄聲回答道:“嗯:五花太歲在山東的綠林道上,確實小有名氣,尤其,他雖出身綠林,但從不做違背俠義的事,在山東一帶,劫富濟貧,懲治貪官,算得上是一條漢子。”

此時四平聽完五花太歲的話,謔笑不已地說:“我說這位山大王,搞了半天,你殺了土匪頭,結果自己當起王來啦,也虧你想得出清路費這個名堂。”

自稱五花太歲這個花衣胖子,訕訕地呵呵一笑:“小兄弟,沒辦法,俺可以拍屁股走人,回山東去,可是其它的弟兄不就沒生路了嗎?”

胖子看了看小賭幾人,便又說道:“算了!俺看你們都是小娃娃,居然還有做叫花子的,大概日子也不好過,你們就下山去吧,清路費也免了。兄弟們,把樹拉上去。”

這時有個長相像猴子的瘦小漢子,在五花太歲旁邊道:“大哥,怎麼又要放人。咱們已經答應王村長要送些米到山坳子去的呀!”

“就這麼幾個娃兒,你忍心叫他們喝涼水?反正,還有好一段時間,太陽才下山,再等等看,有沒有過山的行人便是。”

“可是……”

五花太歲眼一瞪,怒道:“好了,我說過就算。”

那漢子只好唯唯喏地的退了下去。

確實,出身綠林又如何?只要做的事,能夠雪中送炭,渡人於困,總比那些自詡爲俠義卻又背地裡壞事做絕的僞君子,來得可愛多了。

不一會兒,山路上的大樹,已經被移開了。

五花太歲對小賭他們揮揮手道:“娃兒們,快走吧!俺們還要等肥羊上門吶!”

小賭嘻嘻一笑,有趣地道:“胖太歲,你以爲我老人家路,是如此好攔的嗎?怎麼,說走就要我老人家走,只怕不容易呢!”

五花太歲一愣,接着撫着他的大肚子,哈哈大笑。

“小娃娃,看不出你還挺有個性的嘛!你倒說說看,你想怎麼樣?”

“呵呵!我想……”

楊威和小飛雪還以爲小賭想找這幫人的麻煩。

“小賭,算了啦!”

“算了?”小賭瞪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他們二人,詫異道:你們不贊成我讓他們賺點錢?”

小飛雪他們哪想到,小賭前面窮兇惡極的口氣,其實是故意在吊他們胃日,就這麼簡單的.又被戲弄了一次。小賭見小飛雪和楊威二人臉上,那種又被耍了的懊惱表情,樂得眉開眼笑的。

這才下馬,來到五花太歲面前,問他道:“胖太歲,我想讓你賺錢,你有沒有興趣?”

五花太歲雙眼一亮,隨又考慮地說道:賺錢當然好啦,不過俺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不賺不正當的錢。”

“好。”小賭一拍五花太歲的肩頭道:“衝着你這句話,我老人家便替你想個一勞永逸的賺錢法。”

五花太歲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小賭,心裡暗付道:“他***熊,這個奶娃子,居然敢在我面前自稱老人家,真是沒大沒小沒規矩。”

誰知,小賭突然道:“胖大歲,你別在心裡罵我,否則我老人家一不高興,拍馬就走,讓你永遠後悔,沒學到我老人家獨門賺錢秘方。”

五花太歲不免心中一驚:“奇怪!這娃兒怎麼知道,我在心裡罵他?有門路!”

當下,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

其實,也不是小賭會測心術,怪只怪這個胖太歲,是一根腸子通到底,不懂得轉彎的直人,遇上小賭這個小賊頭,還有什麼事能瞞過小賭那雙賊眼。

小賭不再理他,徑自回頭向楊威道:“二哥,你陪小飛飛趕到白馬關去,將要換的馬騎來,順便要人送些工具來三盤山上。”

小飛雪莫名其妙地問道:“小賭,你在玩什麼把戲?”

“呵呵!我任小賭就他奶奶不信邪,非得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好地整理一番,讓它改頭換面,重新做地。”

看樣子,小賭打算來個大興土木,徹底整頓。

楊威雖然心縣師父的病情和丐幫的安危,但他不願意去催促小賭。

因爲他相信小賭,小賭是個有討較的人,不會只是爲好玩,而忽略真正重要的事。

更何況,他對這個五花太歲也頗爲賞識,他何嘗不願小賭能爲他解決問題。

“小賭,你需要些什麼工具?”

小賭先問五花太歲道:“胖太歲,你手下有多少名弟兄?”

“連俺一共六十三個。”

“都會武功?”

“會武還論不上,不過手腳都挺靈活。”

“這就好!”

小賭這才告訴揚威:“二哥,你就多搬些鋸子、錘子、斧子、鑽子、刨子……反正跟開山墾地有關的就可以。”

小飛雪在一旁呵呵而笑,有趣的問道:“小賭,你想在山裡蓋別墅賣人,是不是?”

“差多!”小賭不屑地揮揮手道:“蓋別墅還怕沒人買,不一定有賺頭,我這個計劃,呵呵……我不告訴你!”

小飛雪賭氣,做個鬼臉道:“也!小氣鬼喝涼水!不說就算了,我不會自己看。神……氣……哼!”

一甩頭,不理小賭,催馬就走。

楊威也策馬追去。

小賭又在後面大叫道:“喂……別忘了,還要帶鏟子來呀。”

“知道啦!”

馬,巳經跑遠了。

小賭轉過身來,神氣地對五花太歲說道:“走吧:胖太歲,帶我去參觀參觀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讓我看看該如何來整治它。”

五花太歲很自然地聽小賭的話,招呼弟兄們回山,須着小賭、三寶和四平三人,到處參觀去。

小賭就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讓人很自然地聽從他的話,讓人很樂意地相和他結交。

小賭就是如此的一個人,以他的坦率和熱情,燃着他那獨特的媚力,到處招蜂引蝶。

※※※

待到小賭看過整個山勢地形之後,天色已經昏暗。

回到山寨前,小賭一看,大叫我的乖乖!

原來,所謂的山寨,不是小賭所想象中的那種氣勢磅硝,連綿不絕的豪華住宅。

“哇塞塞!我說胖太歲呀,就這麼三兩間的破爛泥屋湊在一塊兒,居然也能叫做山寨啊?”

“呵呵!時機太差,只好將就將就啦!”

說着,五花太歲不好意思地用手摸摸他那半禿的腦門,呵呵窘笑着。

小賭嘆口道:“也罷!這種屋子拆了也不會心痛,更能配合我的討劃。”

突然,小賭又問道:“對了,剛剛有個長的像猴子的仁兄說,你們要送米到什麼山坳,這又是怎麼回事?”

“唉!三盤山北側的山坳子裡,有個王家集,全集子只有三十餘口人,本來是靠在集子附近採點煤礦和外地換些銀子過日。可是,如今那煤礦廢了,集子裡的老少日子可就難過。最近集子裡有對小夫妻,剛生下個小小子,可是由於大人都沒得吃,哪有奶水喂孩子,想熬米湯給小孩喝,全集卻連一粒米也沒有。昨天晚上,村長出去找朋友借米,也沒着落,回來被我碰着,先給他一小袋米,本來說好,今天再送些過去,可是……唉!”

三寶奇怪地問:“日子不好過,那他們爲什麼不搬家,另外找個好一點的地方過活去呢?”

“談何容易,這王家集是兒十年前,來此地挖礦的人帶來的家屬、親戚,在山坳子裡巳經住了三四代,王家集就是他們的根,要他們搬家,你倒不如將他們殺了,來得省事一些呢!”

小賭皺皺眉,從懷裡掏出了兩張銀票,交給三寶。

“小三,你和小四兩人,馬上騎馬到鄰近大一點的鎮上,買些糧食回來,今晚大夥兒好好吃一頓,明早纔有力氣幹活。”

二人應聲,再次上馬,準備離開。

五花太歲忙叫道:“喂喂!小兄弟,你們知道到哪裡去纔買得到東西?”

三寶和四平二人,這才猛地想起,這是第一回來到三盤山,分得清東西南北已經是不錯了,哪裡知道,附近有些什麼地方可以買到東西。

“小猴呀!你還不給俺滾出來!”

“哦!來啦!”

剛纔那位長得像猴子的那位仁兄,急急忙忙地跑出來,慌道:“大哥,你找我。”

“廢話!你陪這兩位小兄弟,到南邊濟源鎮補些貨回來。”

“可是,大哥,哪來的錢?”

小賭指指三寶他們,道:“我巳經給他們一千兩銀票,你們儘量去買,別忘了,王家集也要算上一份。”

“一千兩銀?”

五花太歲、小猴和小賭身邊一些嘍囉,異口同聲驚呼,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小賭。

小賭見狀,呵呵笑道:“你們怎麼啦,才一千兩眼珠就嚇得快要跳出來了。我要是說一萬兩,你們不就全都心臟病發作,當場嚇死!”

五花太歲如夢初醒,搖搖頭道:“俺說小兄弟,看你穿的那麼不起眼,居然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千兩白銀,真叫俺看走眼啦!”

小賭有些好玩地瞧着五花太歲道:“胖太歲,教你個乖,這叫做人不可貌相。”

小賭揮揮手,催三寶他們上路。

在小猴的引導下,三人三騎,往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而去。

“呃!小兄弟,俺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

小賭會意一笑:“我叫任小賭,你呢?”

“俺是山東五花太歲,姓包名平,以後你叫俺胖太歲,俺叫你任兄弟如何?”

“那有什麼問題,你要是嫌任兄弟字太多,光叫我兄弟也可以。”

五花太歲一聽大樂,直爽的人就喜歡碰上直爽的人,免去一切俗禮之後,感情似乎又親近不少。

當下,五花太歲笑地拉着小賭的手,往他的山寨行去。

※※※

月移中天,該是萬籟寂靜的時候。

纔怪!沒看到,那兩三問並排的泥屋中,燈火依舊通明。

不時有豁拳飲酒的笑鬧聲傳來。

果然,屋裡杯盤狼藉,一片混亂。

只見小賭高高盤坐在桌子上,正在和五花太歲豁拳賽酒。

三寶和四平,也早和這羣黑衣山大王們混得爛熟。

忽地,小賭站起身來,人在桌上拍手大叫:“喂!兄弟們,有酒無賭不盡性。今天,我任小賭很高興交上各位兄弟,來,我做莊,咱們好好賭上一賭八以示慶祝如何?”

一陣歡呼,差點掀掉屋頂。

人在江湖,誰能不賭。

小賭自懷裡掏出骰子,取過一隻海碗,碗中還有滿滿一大碗烈酒,小賭二話不說,仰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將這一大碗酒灌得一滴不剩。

衆人見狀,又是一陣歡呼讚美之聲。

“贊!兄弟,你真不是蓋的!”

“呵呵!任小賭是用來賭的,當然不是蓋的。”

“哈哈……”

小賭跳下桌來,很帥地一胳膊掃開桌上的碗盤。

只聽見乒哩乒啦!碗盤砸的滿地。

小賭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自顧自的,拿出一疊銀票,豪爽地喝道:“有賭沒本沒有勁。來,衆兄弟,我先送每位一百兩,算是咱們的見面禮!”

“呀……呼!”

衆人更是又跳又叫,還有的抱在一起團團亂轉。

到此時,每個人的情緒都巳經達到沸點,再加一百度,個個恨不得捶胸頓足一番,好好發泄一下。

於是:“康郎”一聲,清脆的骰子落碗聲響起。

“來呀!賭贏賭輸不賭賴,下啦!”

“麼二三啊!”

“癟十啦!”

“弧─卿!”

“通殺啦……”

這就是楊威和小飛雪,一進門所見的熱烈場面。

※※※

清晨,山林中,

山嵐氤氳飄散。

有鳥爭鳴。

寧靜安詳的……

“轟!”

“要死啦!砍倒不先通知一聲,你想壓死老子是不是一

“樹來嘍,隨人顧性命呀!”

誰說這是個美麗的星期天?

伐木聲,呼喝聲,鋸木聲,鑿木聲。

聲聲人耳。

小賭已經展開,修理三盤山的工作。

滿山到處可見打着赤膊工作的人。

原來,小賭將三盤山上衆山賊分爲:伐木班、懇土班-建造班。

每班人數各約三十人,每班班長一人,副班長二人,分頭進行工作。

本來三盤山上並沒有這麼多人。但是,當小飛雪和楊威快馬趕到白馬關時,冰雪銀城在洛陽的負責人,金寶錢莊,朱大興朱掌櫃,已經帶人在白馬關守候多時。

朱大興一聽小飛雪連日的遭遇,驚的他冷汗連連。

小飛雪可不管這些長輩的心情如何。

她急忙忙地吩咐朱大興,去準備小賭要的工具,以便連夜趕回三盤山。免得錯過什麼好戲沒看着,那就可惜啦!

朱大興只得派人去準備,順便加派人手,名義上是押車。共實是保護一心響往賊窩裡的小公主。

於是如今的三盤山上,可多了不少生力軍。

尤其這些生力軍們,都算得上是武林高手。

有他們幫忙,小賭在三盤山的工作,進度上就快多了。

此時小賭和楊威、小飛雪、五花太歲、朱大掌櫃等人,站在一條不算小的溪邊。

建造班的人員,正將伐木班砍下,送來此處的樹,一根根架在事先打好在溪邊兩岸的樹樁上。

小飛雪好奇地問:“小賭,你這裡在做什麼呢?爲什麼把溪水攔起來?”

“我把溪水攔起來,水位就會上漲。然後,用那邊那些人挖空的樹幹做水管,將溪水接到需要用水的地方。”

五花太歲不禁讚歎道:“兄弟,有你的,虧你想得出來,如此一來,要用水就不需要人去提啦!”

“小賭你還打算做些什麼工程?”

楊威頗感興趣地問小賭,如今他已經相信在小賭的修理下,這片山林將會有一番新的風貌。

他也方纔瞭解,爲什麼當初小賭他不直接留下銀兩就走。

因爲銀兩並不會無中生有地多出來,坐吃山空,總有用完的一天。用完後,五花太歲他們仍然要在山路上收些清路費,問題也並沒有真正解決。

小賭很得意地指着懇地班的人說道:“你們看,那邊我打算種些果樹,要耐旱的品種纔可以,樹下圍些籬笆就可以養雞,兔費供應果樹要用的肥料。”

朱大興不禁佩服地嘆道:“任公子,您可真會精打細算,若叫您來管我那個錢莊,保證不出一年,金寶錢莊就可以開起分店來!”

“呵呵!這是我媽生我給我的本領啦!不是我的功勞。”

小賭可真***賊到家,拐彎抹角地稱讚自己天生有本領。

“小賭,你那邊又是幹嘛?爲什麼成一階一階的樓梯?”

“哦!那個啊!那個是要做麥田。把地挖成階梯狀,土地纔不會流失,也才能儲水灌溉。”

只見懇地班的人.不但把坡地開闢成一級一級的梯狀,更由溪邊挖出一條條的引道,接往梯田。

只見此時,引道最靠近溪旁的一小段,並沒把泥土挖開,所以引道仍只是條幹溝。

“喂!小賭,爲什麼這個梯田不接木管呢?”

小賭古怪地看小飛雪一眼:“你實在是三頭牛,一旦架上木管,管比田高,灌水多不方便!”

“哦!人家不知道才問嘛!什麼又是三頭牛?”

小賭咬着舌,差點沒笑出來,可是又裝得一本正經道:“不懂就去查字典,看看三頭牛怎麼念,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啦!真是的,小時候叫你念書,你不念,現在纔在問。”

小飛雪被搶白一頓,氣嘟嘟地轉過頭去,不理小賭。

幾人順着溪沿路走去,小賭便一一告訴大家,他要在哪裡開個菜圃,哪裡有花園,什麼地方要挖一個池塘,裡面養魚,上面養鴨。

最重要的是要蓋一棟山莊把山坳口王家集的人,也接過來一起開闢這一片山林。

衆人在小賭精彩的描速下,彷彿此時山林已是一片綠意漾然,生機蓬勃的樣子。

楊威若有所思地問道:“小賭等這裡一切都整頓好後,哪來的錢,去買那些魚畜稻苗等等的東西。”

小賭黠笑道:“我老人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接着,小賭轉頭問過朱大興道:“朱大掌櫃你是生意人,比較清楚行情,你可不可以估估看,若要買這些果苗、雞鴨、種子等等,大概一共要多少錢?”

朱大掌櫃的便仔細地盤算起來,接着,自長馬掛的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挺精緻的象牙算盤,滴滴答答打了起來。

有一會兒,朱掌櫃的方開口道:“大約二十三、四萬銀子足夠了!”

小賭點點頭,沒說什麼。

此時,三寶和四平兩人,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哇啦啦!小賭,懇地的工作,實在不是人乾的,房子大的石頭要用手敲,要敲到什麼時候?不玩啦!不玩啦!”

小賭奚落道:“呦!真沒出息,剛剛是誰說懇地沒啥了不起的?怎麼你二人,就這麼不中用啊?”

三寶嘿嘿苦笑着回答:“不是我倆沒用啦!不信你去看看那石頭,說有多大就有多大,朱大掌櫃的人,對他也莫可奈何呢!”

朱大興頗爲訝異,他自是知道自己手下人所有的功力如何,看來那石頭還真有門路。

五花太歲抖着他的大肚皮,挺有興趣地道:“兄弟,走,咱們看看去。”

一行人便往左邊走去,沒多久,果然見一個碩大的巨巖,半露在地上。

露出的部分,足足有十個人圍抱大,埋在地下的還不知有多深。

此時正有一、二十人一齊同力推那巨石,而那石頭就像生了根似的,動也不動。

懇地班衆人見小賭他們來到,紛紛上前見禮。

小賭繞着石頭走上一圈,又用手推了推巨石,這才咋舌道:

“我的天啊!還真是不小,還真難爲老天爺,不知道從哪兒搬來。”

五花太歲一時興起道:“兄弟,咱們就來試試看如何?”

“如何試法?”

“一人一掌,看誰能將它震碎?”

衆人紛紛表示興趣。

於是,稱爲有些武學根基的,便摩拳擦掌,排成一排準備一顯身手。

由五花太歲開始,見他摸了摸石頭,往後退幾步,大喝一聲,騰身而起,雙掌全力砸向巨石。

“澎澎!”一聲悶響,大石依舊是大石。

接着楊威在距大石一步之地站定,拉開架式,一記“神龍擺尾”劈向大石頭。

“砰砰!”一樣,動也沒動一下。

然後是一個銀城高手。雙手按着大石,吐氣開聲:“喝!”

只在大石頭上留下兩個淺淺的手印。

接着三寶和四平,均使出龍騰掌,無效!

小飛雪運足功力寒風飛雪第二式:“寒風起兮”呼嘯着撞向大石,大石頭是稍稍地動了一下。

可惜無路用,倒是凍的石頭旁看熱鬧的人,大叫吃不消,冷死啦!

朱大興爲了掩飾身份,並沒有出手。

等一、二十人一個個都有模有樣地試過之後,小賭才走向前,準備撿個現成的便宜。

只見小賭緩緩地提起雙手斜側身,手掌心向內由右向左,在空中輕輕地劃過一個半弧,猛然翻掌而出。

沒有風,沒有影,小賭依舊維持着,翻掌而出時的姿勢。

一秒鐘!二秒鐘!三秒鐘!

“波!”

一聲輕響,腳下土地應聲而震動。

那塊大頑石,也應聲開了三分之二的裂縫。

“哇塞塞!厲害!厲害!”

不由得使人衷心佩服,雖然小賭佔了些便宜,但若沒有真功夫,還真不容易辦到。

衆人七嘴八舌的,直誇小賭功夫了得。

小賭卻充耳不聞,只是地側頭瞪着石頭沉思。

“奇怪?至少該是上半部炸開纔對,怎麼會是裂開?”

衆人見小賭哺哺自語,都好奇地望着他。

只見小賭走近巨石,口中唸唸有詞地摸着裂縫。

驀然:“我知道啦。”小賭人在叫聲中,再次揮出一掌。

仍是像剛剛一樣,沒風沒勁。

就在此時,巨石上半部,突然像被炸藥炸開般,迸然四射。

這景象奇異極了。在場的人,沒有不被這情形震懾住的。

小賭忽地瘋狂地高聲大叫:“呀!比呀比吐!”

“哈哈……我終於明白啦!哈哈……”

話聲中人已騰身而起,一個回身,姿勢優雅己極地單手揮掌。

果然剩下的半個石頭,再次如中炸藥般轟然一聲,再度向四面八方激射開去。

好厲害的武功,竟然能在無聲無息中,擊碎巨石。

若這種武功擊中人身,人還有屍體可言?衆人終於驚醒過來。

小飛雪高興地拉着楊威雙手,又蹦又跳快樂無比地道:“小威哥,好開心喔!小賭他的武功又突破一層啦。”

楊威也激動高興地虎目含淚,拉着小飛雪跑向小賭。

接着楊威一把抱住和三寶、四平蹦跳成一團的小賭,口中激動地道:“好兄弟,你果真是天縱英才。二哥恭喜你啦。”

小賭一把被抱住,反而有些靦腆。

訕訕地笑着對楊威說:“二哥,高興就好,你別抱那麼緊,小心愛字頭的傳染病吶!”

楊威聞言笑罵着推開他道:“胡說八道。”

順便賞了他一腳,踹在小賭屁股上。

此刻衆人更是熱情地圍上來,紛紛向小賭恭賀一番。

看來,人的際遇有時很難講。

幸運來臨時,原本擋路的一塊石頭,都能改變一生。

※※※

月華如水,這巳經是三天後的晚上。

三盤山上,一切均如小賭當初計劃的,徹底地改頭換面過來。

果樹在早上巳經種下,花圃也打點妥當。

菜圃撒下應時的蔬菜種子,收成是可以預期的。

雞、鴨、牛、羊、豬,也都在中午送到,並圈在小型的牧場裡去了。

挖好的池塘中,也放養一羣長江最有名的四鰓鱸魚苗,好好的養,將來在北地也可以吃到四鰓鱸啦!

唯有剩下麥田裡,因爲季節不對,所以沒插上麥禾。

卻也讓三寶突發奇想地種起土豆來,只是不知是否能落的了花,生的了果乎?

新搭建好的山莊,全部用檀木建蓋而成。

細緻大方的木紋,黑亮的光澤,配合着寬敞典雅的造形,在在給人一種穩重踏實的感覺。

尤其浮散於空氣中的那抹淡淡的檀木芳香味兒,更讓人聞後心曠神怡,好不舒暢。

這些檀木是小賭特別託朱掌櫃,幫他自外地購來的,光是木材本身,便花費八萬七千多兩銀子。

可見這座山莊價值不菲,而山莊門口上方的匾額,由小賭親自題着“桃源山莊”四個大字。

一手漂亮的瘦金體,彷彿活生生地隨風飄逸,可見小賭除了賭,還算有些兒墨水。

山莊內正值酒酣耳熱之際,衆人忙活了三天,終於大功造成,有了一個屬於大夥住的家,當然得大大慶祝一番。

小賭今夜很開心,也喝了不少。

在微薰之下,踏着月色,小賭飄飄然地走在他一手設計、建造出來的新天地中,有種寧靜詳和的感覺。

微涼的夜色,讓人在微薰之下,心境更加的清明。

小賭獨自一人,緩緩慢步到築建水壩的溪旁。

溪水已經漫過水壩,繼續往前流去。

小賭有些癡迷地望着細碎的流水,自壩頂墜下,他不禁想到,已經被黃河沖毀的家園,是不是也曾種有果樹?飼有牛羊?

下落不明的雙親,是否依然健在?他們如果仍然活着,是不是想急着找他,這個失散的兒子,如果能有一天像三寶和四平一樣,見着自己的親人時,他會有什麼樣感覺?是不是就像大哥、二哥結拜時,那種熱血澎湃的感受。

小賭任思緒毫無目標地流轉着,好象想了很久,也好象什麼都沒想。

突然背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小賭豁然回身,屈指以待。

“小賭,是我!”楊威自稀疏的果林中,走出來。

“二哥,怎麼你也出來啦?”

“屋裡太悶,出來透透氣,你怎麼一個人呆呆地看着水壩?我還以爲裡面有啥寶貝呢。”

小賭揉揉鼻子,啞然失笑:“沒什麼,難得一個人安靜下來,就讓腦筋放假一下,假裝自己是白癡。”

楊威莞爾地搖搖頭輕問道:“你有沒有去過這溪的上游?”

小賭搖搖頭。

“咱們上去逛逛如何?”

“好啊!”

“說走就走!”

“走!”

兩人便朔着溪流往上而去。

越往上游樹林越密,雜草叢林也漸漸增多。

兩人不得不放緩腳步,一腳高一腳低地躡足而行。

原來寬闊的溪面,也漸漸變窄變小,逐漸成爲一條細細的小山澗。

終於兩人上到這條溪的最頂端。這條溪流的源頭,竟是在一處山壁之中。

不知來自何處的泉水,汩汩涌出順着山壁上的裂縫,沖刷而下,在壁腳處積成一個桌面大小的水潭,溪水便是自這個小潭源源而出,匯流成溪往山下流去。

楊威和小賭在離山壁一丈開外停下身來,二人同時噓噓氣道:“到了!”

繼而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小賭突然認真地說:“二哥,我把無相神功的心法告訴你好不好?”

“無相神功?”

“嗯!這是大哥傳給我的,它是一種內功心法,我想對你一定有用的。”

楊威聞言只是微笑地搖搖頭。

“小賭!謝謝你,但是除非大哥親口答應此事,否則我便不能學這門武功,你懂嗎?”

小賭皺着眉頭點點頭,他知道楊威平常雖然好說話,但是一旦固執起來,十條牛也拉不動。

像他就認爲別人的武學,若沒有當事人的同意而去學的話,便叫偷學,小賭對這種觀念,相當不以爲然,但是他聰明地不去和楊威爭論。

畢竟人是不能隨便去強迫他人接受,自己認爲是對的觀點。

所以有時小賭忍不住會在心裡暗罵楊威:“牛就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於是小賭踱向水潭,順腳踢起一顆石子,飛入水中。

“咚!”

石子入水後,激起一陣漣漪。

水面銀光鱗鱗,煞是好看。

起先小賭以爲是天上月色的倒影。

末了,當漣漪平止之後,水面依舊閃動着琉璃燦爛的點點銀光。

好象天上的星星,不小心掉入水中一般。小賭便好奇地往水潭邊走去。

待他看清潭中的光點時,忍不住像殺豬般興奮地大叫起來,

“二哥!快來看呀!”

楊威聞聲,掠身而來,也站在潭邊往水中望去,這一望可也驚住他。

潭底沒啥怪物,只不過有一層密密麻麻、大大小小、銀光閃閃的銀子而已。

小賭撲通一聲,便跳下水潭,看似淺淺的水潭,居然直沒小賭胸口。

小賭深吸一口氣,便潛人水中拾了不少銀塊,塞進衣襟。

半晌,人才自水中立起篋蹌地來到潭邊,掏出衣襟內的銀塊和楊威兩人仔細地端詳。

楊威審視過後,又將銀塊送入口中用力一咬,銀塊上立刻出現一排齒痕。

“純銀!”二人又再互相對望一眼。

“銀礦!”

“銀礦!”

二人再度異口同聲。

忍不住,二人也又一次一起哈哈大笑。

這種默契可真不是三、兩天可以培養出來的。

“哇啦啦!看樣子這條脈礦就藏在山壁之中啦!”

“嗯!而且還可能是主礦脈,所以纔有這麼大的純銀塊出現。”

楊威轉着手中大如嬰兒頭顱的銀塊,光這塊銀子恐怕就有好幾斤重吶!

小賭撐着潭邊蹬上岸來,就這麼一身溼淋淋地盤膝坐在地上。

“二哥!這下子可好啦!咱們可發了!”

楊威點點頭,也和小賭相對盤膝而坐。

“可是一旦公開這個消息,就會有不少人來的,你爭我奪,只怕永無寧日了。”

“那就不要公開嘛!過兩天等咱們見着大哥,再悄悄地告訴大哥讓他來處理。反正地獄門善事做得多,又沒啥進帳,這些年來,光靠大哥貼老本,只怕大哥的口袋早就空空如也。這個銀礦,倒是可以省去大哥不少煩惱!”

楊威同意地拍手稱好,二人便將方纔小賭撈上來的銀子全又撲通、撲通丟回水潭中。

這才拍拍手,轉身向山下而去。

銀子啊!銀子!

多少人夢寐以求,睡覺都念念不忘的銀子。

在丐幫少幫主楊威心中,它不如仁義貴重。

在小賭眼,也沒有骰子來得方便。

錯非他二人,若是別人發現這銀礦,只怕不瘋也會狂吧!——

Alf掃描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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