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拷問

三日後,本輪招收新弟子的任務結束,各宗門管事之人紛紛帶領門人返回。楚俊昊和易風隨衆人一起登上了八方堂的靈舟。

八方堂地處臥龍江以南中上游,故此他們先得過江,而後沿江而上。八方堂一個月內在臥龍江以北地區招收到的新弟子全部彙集在此,總共將近八千。再加上一些年幼者的家屬,人數已經過萬人。

季濤早有準備,從宗門內帶來了一艘能容納一萬五千人的巨大靈舟。當大家都登上靈舟後,將甲板擠的滿滿的,這才高聲說道:“大家安靜了。你們從現在開始初步算是我八方堂的弟子了。但是,你們不要以爲就能這麼輕鬆的成爲我八方堂的弟子。想真正成爲我八方堂各堂弟子,還得接受三道測試,三道測試全部通過方纔能夠被各堂看中。”

登時人羣中又炸了鍋,都是不知道還有三道測試的人相互詢問交頭接耳。也有少數人略有耳聞,不爲所動。

忌機道人上前吼道:“安靜!”待大家重新安靜下來,他方纔退後幾步,請季濤繼續。

季濤環顧一圈說道:“你們之中那些有修煉資質,但是還沒有開始修煉的人,暫時不用參加。宗門會安排住處,待你們真正踏上修行之路時,再考慮與以後的新弟子一起測試。其他人全部都將經歷生死的考驗,所以不想死的都給我抓緊時間修煉。”

這時那忌機道人說道:“因爲人數衆多,此次調用了大型靈舟,耗費頗高。我們決定降低速度,給你們十五天的時間。十五天後我們將抵達宗門所在地八方城。這段時間內你們切莫隨意走動,尤其不要太靠近靈舟邊沿,出現什麼意外丟了命可就不值得。”略微等了三吸時間,接着道:“好了,你們逐一選擇一間艙室休息。”吩咐完,便與季濤兩人飛到靈舟最頂段的一個獨立艙室中。

在他二人說話之際,一些修爲在煉氣七層以上的人,都在人羣中來回觀察,暗中在心裡記住那些修爲高一些的人。誰不能招惹得罪,誰對自己的競爭威脅最大,還有誰是自己能夠與之一戰的。

楚俊昊和易風也同樣如此。片刻後,楚俊昊和易風也隨人羣步入船艙。守在門口的兩名八方堂弟子交給他們各一個寫着數字的門牌號。楚俊昊在第二層,易風在第三層。很顯然早就劃分好,修爲高者,住的艙室越靠上,艙室內陣法越強大,靈力越濃密。

所有人都悶頭踏入自己的艙門,閉門修煉。易風跟隨楚俊昊來到他的艙室,將自己剛纔觀察到的一一與楚俊昊分說了一遍,這纔回自己艙室修煉去了。雖說易風資質天賦不錯,但在新弟子中卻不是修爲最好的人,他還是很有些壓迫的。畢竟,大概還有數百築基。

當衆人都進入艙室後,靈舟陣法被啓動。龐大的靈舟緩緩落入臥龍江中,大家登時感覺天地靈氣向艙室內涌來,紛紛不在遲疑立馬打坐修煉。

臥龍江中存在強大的妖獸,仙盟與之達成協議,臥龍江上空不得飛行。所以,靈舟只有橫渡而過,再升空飛行。

楚俊昊看着窗外波濤洶涌的江水,平復了心情後便也盤坐修煉。已經有一月有餘沒有修煉過了,想了想後,沒有再修煉不破金剛皮。而是直接修習九轉金丹術總綱,吸收靈氣填充丹田。運轉十幾個周天後,在體內開始慢慢運轉玲瓏玉露血的功法,緩慢沖刷着血液中的雜質。

修煉不知時日,連續好幾天楚俊昊都是在打坐中度過,偶爾吃些乾糧填飽肚子。

這一日,楚俊昊如平常一樣,但覺腹中空空、飢腸轆轆方纔結束打坐。當緩緩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突然整個腦袋轟鳴,胸腹間波濤洶涌,險些驚呼出聲。

只見一位矮胖的老者,腆着肚子正襟危坐在數尺之外,閉目養神。正是八方堂劍堂堂主季濤。

楚俊昊記得自己修煉之時是有鎖門的,並且啓動了艙室內的防護陣法,根本沒想到還有人無聲無息的能進到自己艙室。突然看到季濤坐在自己面前,豈有不驚訝的。好在面上保持着平靜,努力使自己平心靜氣。這才抱拳一禮道:“弟子拜見季堂主。”

季濤緩緩睜開眼睛,擡手示意他免禮。認真的看着楚俊昊,說道:“劍者,寧折不彎!習劍之人當如寶劍剛正不阿。出鞘時,鋒芒畢露、一往無前;回鞘時,鋒芒盡藏、內斂含蓄,似君子溫潤如玉。”當他說到鋒芒畢露時,忽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劍意,壓迫的楚俊昊滿頭大汗。

楚俊昊登時感覺周圍空氣一滯,一股強大的氣息將房間內外隔離開來。整個房間內好像有無數把無形之劍死死盯着自己,如同靈蛇伺機而動、準備擇人而噬。體內氣血翻滾,如墜冰窟,全身冷汗直冒。

楚俊昊一邊思索着季濤話中之意,一邊想着該如何辦。暗運體內靈氣,緩緩運行,以緩解面對強大壓力時產生的恐懼。

季濤見楚俊昊還能死死抗住自己釋放出來的一絲劍意,心中頗爲滿意。繼續說道:“你身背大劍,自然也是習劍之人。我且問你,你費盡心思一定要進入我八方堂,這是爲何?”

楚俊昊感受着劍意又濃重凌厲了幾分,知道自己回答稍有不慎,便會被他當場誅殺。心中不甘,一股怒氣生出,加快了靈氣運轉速度,硬抗那無上威壓。想也沒想,衝口吼道:“報仇!父母大仇,我要殺了李天鴻!”

季濤倒是略感吃驚,正想再問,卻聽楚俊昊說道:“當年他以煉氣十層修爲,於啓天宗山腳鐵竹林內殺害我身爲凡人的爹孃,以此爲契機築基成功。我苦尋修仙之法,嚐盡世間苦楚,就是爲了親手殺了他。季堂主請放心,我拜入八方堂只爲了接近李天鴻,再無其他。”楚俊昊雖然有怒氣,卻沒有衝昏頭腦,還非常清楚季濤擔心的是什麼。無非就是魔天嶺派來的奸細。

季濤想了想又問道:“你在潛龍榜和臥龍榜測試之時,有何不同?或者說發現有什麼蹊蹺沒有。要知道,你資質再差,卻也是煉氣四層的修爲,萬無可能雙榜都沒有動靜。”

楚俊昊踟躕了,既不知道該不該說,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季濤又加大了一絲威壓,威脅道:“只要老夫施展搜魂之術,你記住中所有的一切,我便都一清二楚。”見楚俊昊被壓的直不起身子,兀自強行抵抗,又道:“你雖然資質差了點,但是貴在堅持。你與李天鴻之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忌機道人。”忽然又減少了威壓,楚俊昊的身體猛的彈起,兩人四目相對。

楚俊昊聽到搜魂之術時,全身一顫。此術聽師傅說過,當下便決定實話相告,不能讓他發現九轉金丹術和師傅的存在。至於說完以後,季濤會不會留他一命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不說,鐵定活不成。當即說道:“確實有感覺不對的地方,只是弟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我在潛龍榜測試時,腦海中出現了潛龍榜爆裂的畫面。而臥龍榜說了一句‘肉體同階無敵’。”

潛龍榜爆裂的畫面?肉體同階無敵?季濤無比震驚,猛然站了起來,全身氣勢一鬆,周圍的劍意登時消失的無隱無蹤。

如若他說的是真的,那麼是不是說,他的資質太過優秀方纔出現潛龍榜爆裂的畫面?資質達到一種什麼樣的高度纔會有這樣的畫面?我們曾今有沒有錯過那些絕無僅有的資質呢?肉體同階無敵,這又將說明什麼?

季濤反覆看了看楚俊昊,心中不免樂道:“沒想到我們白撿了個妖孽,世人都還當他是廢柴。”沉思良久才說道:“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告給總堂主,我不希望有第四人知道今天的事。你與李天鴻的仇,我們不會插手干預。但是宗門有宗門的規矩,只要你們不觸犯宗門規則就好。還有,忌機道人對天才弟子向來愛護有加,同時又善妒護短,你自己以後小心。”

到此,楚俊昊方纔放心,小命總算保住了。急忙行禮道:“多謝季堂主提醒。”

季濤最後補充道:“你以後對劍道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我。”說罷轉身離去。

楚俊昊到此刻心神才完全放鬆下來,立馬發現全身衣衫已經被汗水全部溼透。經過此事,已經沒有打坐修煉之心,脫光了衣物倒頭便睡。

與此同時,忌機道人從第三層的某個房間內出來。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房間內那位原本美麗妖嬈的女子,跟楚俊昊一般萎靡在地,暗自慶幸撿回一條小命,嘴角還不忘媚惑的一笑。

靈舟第四層的那一間獨立房間內,季濤對忌機道人說道:“我用搜魂之術查過,那楚俊昊所言不差。只與魔天嶺的秦湘林有些瓜葛,並不是魔天嶺的弟子。你那邊怎麼樣?”

忌機道人眉頭跳了跳,搜魂術,只怕那楚俊昊以後不成爲傻子也比傻子強不了多少。皺眉道:“沒問出什麼來,但是總感覺哪裡有問題。那武媃兒承認了她是陰媚之體,說是想進暗堂,方纔不會有人關注並且嘲笑於她。”

所謂陰媚之體,便是集玄陰之體和天生媚體兩種體質於一身。玄陰之體乃是女性體質中絕佳的體質,最是適合雙修的體質,一些邪惡之人專門尋找玄陰之體來當爐鼎。而天生媚體顧名思義天生就能散發出一股誘惑人的魅力,是天生修煉媚術的體質。當這兩種絕佳體質共存一體時,產生了新的體質,便是陰媚之體。

陰媚之體也算得上是絕佳的體質,但是卻有個缺點。那便是擁有這種體質的女人,每隔一段時間必須與他人進行合體雙修,否則便會爆體而亡。而與之雙修的男子,基本都是陽氣耗盡而亡,俗稱被吸成人幹,便如被惡鬼吸食元氣一般。所以擁有這種體質的女人,只要不想死,便會被人視如魔鬼,唯恐避之不及,且極盡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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