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震動實在是太大了,大地這麼一劇烈搖晃之後,遠處的城池傳來了一片極致的譁然。蕭雲升連忙將巨刀收了回去,他回頭看去,只見夜晚之中的萬安城唰唰的便是一片燈火通明瞭,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戶人家被這邊的震動驚醒了。
城外的幾個路人也正朝着這邊趕過來。蕭雲升目光緊了緊,決定回去了。他這麼往回一奔,只見越來越多的人出了城池,朝着大山那邊趕去查看情況。
他這一擊居然攪的大家驚慌失措,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裝作是山頭那邊逃回來的人,打算自回住處休息了。
再奔一陣,忽然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卻是安佩容和安若容在十幾個禁衛的陪同下,跟着人羣往這邊來查看。安佩容的身子一直很弱,此時是由安若容半扶着的。
“安桐!”衆人在這裡見到蕭雲升,都是一驚。
蕭雲升向老族長安載德和安若容保證過,現在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一直以來,他都不敢和安佩容正面相對,因爲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路上他都是隱隱躲避着安佩容的姿態,剛纔他遠遠見到了安佩容,本來也打算避開的,卻不想被衆人一眼看到了。
蕭雲升沒有辦法,只能是上前,說道:“屬下參加少主,二統領。”
安佩容捂着嘴悶聲咳嗽了一聲,虛弱的看了蕭雲升一眼,問蕭雲升:“那邊山口發生什麼了?你怎麼又在這裡?”
蕭雲升說道:“回少主,屬下正巧路過這邊,誰想到正好碰到那邊地震,屬下生怕城中也受到了波及,是以趕着回去看看呢。”
旁邊安若容目光輕輕抖動了一下,說道:“你晚上不在住處呆着休息,好好的跑到這裡做什麼呢。”
蕭雲升搖頭一笑,說道:“屬下一心想要助少主奪回那空清池,生怕力有未逮,心事重重之下難以入眠,是以出城走走。”
“難得你有心了。”安佩容緩緩點了點頭,她看着蕭雲升的笑容,卻有些失神,她不由自主的說道:“你的笑容……有些像我弟弟……”
一拿起眼前的安桐和心中的親人比較,頓時發現了更多的想象之處,她又打量了蕭雲升幾眼,目光忽然一顫,她忽然不敢再看蕭雲升,轉過頭去,沙啞的說道:“你……很像他……我弟弟若是還能活着,應該也像你這般大了……可惜他死了,死了……”
安若容溫柔的按住了安佩容的手,說道:“少主,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那些傷心事了。”
忽然聽得蕭雲升一字一頓的說道:“少主,安桐有幸,既像令弟,以後願待少主如親姐,爲少主行令弟遺憾未行之事!”
馬上聽到禁衛一聲呵斥:“安桐,你放肆!我們都是少主的臣下,豈能說這等之話,以後這種念頭休要再想!”
蕭雲升咬了咬牙,說道:“我雖是旁支子弟,但守護少主絕無二心,這般侍奉,有何不可!”
安佩容緩緩的搖頭,說道:“我從無看輕過任何人,心中更無旁支、嫡系之分,只是……”
她頓了一頓,眼睛看向了遠方,低聲說道:“只是我只有一個弟弟,你便是再像他,終歸也不是他……而他人即便是大陸之尊,想要叫我做阿姐,我也是不願的……我的弟弟,只有一人,哪怕他永遠的死了……”
衆人心中都是一震,他們都是安佩容的近衛,自然知道安佩容的那些身世糾葛,雖知那個“弟弟”乃是卑賤的古冥族人,他們也不得不爲這份姐弟之情所感動,聞言都是默然。
這時往山口那邊奔去的人有不少都陸續回來了,一路大聲談論着,都說乃是山腹有空,這才導致了剛纔的傾塌和震動。
“應該不是有強者交戰,回去了……”安佩容緩緩往回走,身上的那股愁雲慘淡卻顯得更加的濃重,整個身影是那般的楚楚可憐。
蕭雲升呆呆的看着安佩容的身影,牙齒已被他咬的緊緊的,他陷入到了深深的矛盾之中。這時候一隻芊芊玉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心。乃是安若容。
安若容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年歲越大,少主是越發的牽掛你了,最近*城崛起了一個神秘門派,叫做蕭門,幾位閣老都想動它,少主卻執拗的保了下來,並無其他原因,僅僅就是因爲那個門派之中帶着一個‘蕭’字……”
她微微頓了一頓,柔聲說道:“雲升,我知道你心中想着什麼,只是希望在這事上你能聽我和祖父的,身份的事情現在絕對不能泄露,少主太過感性,並非是一個能永遠保住秘密的人,你古冥族的身份非同小可,除了我和祖父之外,你不要再向第三人提及了,這是對你自己負責,也是對你的母親,對着你那些等着你解救的族人負責。”
蕭雲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
安若容輕輕的說道:“雲升,你現在知道你和少主的真正關係了,沒錯的,你們有着共同的母親……便是我當初在關外和你所說的,空清池中的那個人……”
蕭雲升咬牙說道:“老族長都告訴我了。”
安若容說道:“這次的空清池我們一定要從烏盟的手中奪下來,烏盟的子弟可不似我們安氏八大閣子弟那般的不爭氣,那孫越和杜疆先前你也是見過的,都是二境中乘的修爲,到時候肯定還能從隋盟主那裡得到一些厲害的法寶,實力更將提升,你那時來不及佈下旗幟大陣,要贏他們實在不易……而他們都還不算是烏盟子弟中的頂尖人物,最厲害的乃是他們的大師兄,那個號稱是我們東域百年來最天才的人物秦承業……”
她神色複雜的看了蕭雲升一眼,接着說道:“上次我見到秦承業時,他便已經是二境巔峰狀態了,現在修爲只怕更加精進了……上次你阿姐一心想要見上母親一面,在闖那石壁之陣中,便是被秦承業打傷了靈脈……可憐少主身子本來就較弱,現在靈脈受傷,那些舊疾倒是更難復原了……”
“是他傷的?”蕭雲升拳頭忽然捏的越來越緊,他的目光上閃過一抹深深的寒光。
安若容溫聲說道:“雲升,此人修爲絕倫,十分危險,你見到他之後切不可意氣用事,一切見機行事,知道嗎?”
她柔柔的牽住了蕭雲升的手,柔聲說道:“雲升,不要多想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吧,在過兩天,應該便要到烏盟勢力範圍了。”
蕭雲升跟着安若容一起行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氣走了唐萬宣,你母親沒有來找你嗎?”
“母親和鷹王那些人似乎還有一些糾葛,這幾天倒是沒有時間來找我了……”
一提到獨孤無垢,安若容的神色頓時變得十分的古怪,她明顯不想再提,只是對蕭雲升說道:“雲升,那唐萬宣內心陰冷,什麼手段都使的出來,只怕他背地裡會對你行什麼卑劣之事,你可要小心了……”
“嗯。”蕭雲升目光閃動了一下,試探着問道:“那鷹王和令堂,和安氏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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