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容靜靜的看了蕭雲升一眼,忽然嘆息說道:“也許是報應吧……這兩百年來安氏閉關鎖國,拒絕一切新生事物,逆世界之潮流,現在終於開始嚐到苦果了……”
“閉關鎖國?”蕭雲升目光閃動着,“這到底怎麼了?”
“兩百年前,我們大陸各路宗派號召起事,趕走了古冥族的人,成立了所謂的新世界……當初排外的口號是我們安氏提出來的……這些年我們安氏便如同最堅定的衛道士般,一切遵循祖制,排斥所有新生事物,拒絕交流,甚至於閉塞到本族之中通婚。”
“別的宗派很早已開始漸漸意識到了先前古冥族的正確,試着去嘗試接受新生事物,我們安氏卻始終以劍道爲尊……事實證明,遵循祖制是錯的,這也註定了我們安氏的衰落,走到現在,這份衰落已越發的明顯了……”
“外人看來,我安氏駐於東域之巔,乃是龐然大物,卻不知這個龐然大物已從根子裡開始腐爛……我們安氏早已後繼無力,年輕一輩中人才凋零,泛善可陳,不要說在整個大陸,便是在東域之中,我們安氏也處處受制於烏盟。”
“老族長不是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可嘆族中遺老遺少太多,又有兩百年前祖宗留下的那塊‘祖制’大扁,這句話也許別人說得,他卻萬萬說不得,其他遺老遺少不會說,那隻能是由我們來辦了……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努力打破着家族中的種姓制度,積極引進着外來優秀資質之人,先前三統領她前來關外引進子弟,便是因此……明年年初又有一樁大事,光靠我們安氏本姓子弟,甚至僅僅是嫡系本族之人,是要破敗無疑的。”
蕭雲升目光一緊,說道:“安氏危機居然這般的大嗎?那我阿姐呢,她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先前三統領到底聽到了什麼消息,居然那般震動?”
安若容深深的說道:“便是和我剛纔說的那件大事有關了,每隔四年,年初之際,我們安氏和烏盟都要爭奪森林中的空清池,現在並未到年初之時,不過佩小姐實在是忍受不住心中的思念,總是固執的要去空清池中的景象……根據我們當年傳下的規矩,這空清池乃是由我們安氏和烏盟輪流掌管,每四年以比試決定,現在沒有到比試時間,佩小姐想要進入空清池,便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費勁千辛萬苦去修復空清池旁的石壁丹文……”
“修復丹文?”蕭雲升目光一抖,他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自己的右手掌,因爲體內異石的緣故,他右手掌帶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修復之力,先前在關內他便因此修復好了焚天母鼎,母鼎中也是一些繁複有序的丹文,卻不知那空清池旁的丹文會是怎樣了。
安若容說道:“佩小姐一直固執的要去空清池看一看那奇特的景象,可惜實力不濟,不僅不能修復好丹文,還被烏盟子弟使用卑鄙手段暗算了,上一次佩小姐便這樣身負重傷,三統領最是疼愛佩小姐,一聽佩小姐被人所傷,自然心急如焚,再無半分心思呆在關外了。”
“阿姐他被人傷了?烏盟這些王八蛋!”蕭雲升咬了咬牙,他總算是知道了他阿姐的那個變動了,原來是讓烏盟的人給暗算了,他心中一股怒氣頓時就騰了起來。
安若容輕輕嘆息了一口氣,說道:“是的,傷了,佩小姐貴爲少族長,乃是我們安氏未來的繼承人,按理傷了絕不能這樣罷休,可惜根據規矩,族長老一輩是不能插手空清池的事情的,便是有天大的怒氣,也不能殺上烏盟問罪,要想報仇,只能是靠年輕一輩,可嘆安氏凋零如此,年輕一輩中,又有誰人能夠爲佩小姐討回公道呢。”
蕭雲升緊緊的一咬牙,說道:“這空清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阿姐爲何迫不及待的要過去,你剛纔所說見一見景象,什麼景象?爲何阿姐這般念着?又如此的迫不及待?”
安若容深深的說道:“空清池坐落在神秘的九霄森林之中,恆古以來便存在着,空清池中的池水能夠助人極大的加快修煉,對於年輕一輩的說乃是極品良藥,因爲這種關係,自古以來便是由年輕一輩自己解決着歸屬問題,誰勝了便誰佔有空清池,老一輩絕不能插手。不過空清池的重要不僅如此,相比於後面的一個原因,良藥之用根本算不得什麼……這個事情,和你有關。”說到這裡,安若容直直的看着蕭雲升,眼眸抖動不已。
蕭雲升被安若容看的心驚不已,他聲音不知不覺有些嘶啞了,問道:“爲什麼?”
安若容深深的說道:“空清池便是走出大陸的一大通道了,兩百年前,古冥族便是被我們從這裡趕了出去……”
蕭雲升緊緊的盯着安若容,深吸了一口氣,噶聲問道:“我便是古冥族的人,乃是舊世界的後裔,對不對?”
安若容靜靜的看着蕭雲升良久,最後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說道:“你終究還是追尋到了這一步……沒錯的,你便古冥族的子弟,並且是當今天琅王的兒子,是古冥族未來繼承人之一!”
“天琅王的兒子?”蕭雲升身軀一震,他說道:“這是真的嗎?”
安若容目光悠遠,說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先前我們經歷的那個域外空間應該便是兩百年前的古戰場之一了,那裡埋葬的便是你的族人了,是以那黑霧唯獨不敢殺你,還有妖獸之精魄也盡都歸你所有……”
蕭雲升嘶啞着聲音說道:“我怎麼會是古冥族的人,怎麼會是這樣……”他心中苦澀,到如今,他似乎終於是明白了,爲什麼安氏的人爲什麼那麼痛恨他了,非要置他於死地,並且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爲“賤種”,還有當年阿姐爲何會忽然變臉,一心想着殺他。
安若容說道:“一切只能說是命運弄人吧……”
蕭雲升捏着拳頭,激動的問道:“我既然是古冥族王子,那爲何又會被我父親遺留在蠻荒大陸呢?我和安氏既是生死仇敵,爲何我和佩小姐會自小安排在碧雲族落中成長?後面我們爲何又會被忽然拆散?我既是你們認定的賤種,你們爲何不直接來取我性命,非要那般隱秘的一層層傳達?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你告訴我!”
安若容忽然輕輕握住了蕭雲升的手臂,柔聲說道:“雲升,你冷靜點,好麼?”
“你讓我怎麼冷靜!”蕭雲升猛地甩開了安若容的手,卻不知安若容身體十分虛弱,被他這麼一甩,安若容頓時撞在了後面的門柱上,臉龐上已是一片的痛苦之色。
“啊……”安若容壓抑不住的通哼了一聲,她依靠在門柱上,一手緊緊捂住了靈脈處。
蕭雲升連忙走上前一步,咬了咬牙,說道:“你……沒事吧?我剛纔並非有意。”
安若容搖了搖頭,輕輕的說道:“我不怪你,雲升,你的痛苦……我都理解的……”
蕭雲升神色複雜的看着安若容,說道:“你們安氏盡都要殺我而後快,我阿姐尚且不能容我,你爲何反要救我性命,爲何還要對我這般好,我在你們眼中,不是最卑賤的孽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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