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在塵心和古榕的注視下,堂堂八十一級的當世最速感覺屁股下的椅子有些燙。但看着寧風致還在一臉淡定的喝茶,白鶴又感覺後槽牙在隱隱作痛。
不是因爲他有痔瘡,也不是因爲他牙口不好,神奇的魂力能解決人類身上大多數小毛病。畢竟如果不這樣,作爲大陸最高戰力起碼能活幾百年的封號斗羅,又是陳年老痔瘡又是牙齒掉光吃不了飯,着實是有點有礙觀瞻了。
白鶴會有這些反應,只是因爲他現在有些坐立難安。如果不是在這三個人面前,他早就一溜煙跑去將自家孫女和宗門繼承人帶回來了。
七寶琉璃宗財力雄厚,天斗城又是其能影響最大的地方,所以七寶琉璃宗在城裡各處佈下各種眼線。掃地的環衛,酒樓裡的店小二,擺攤賣小吃的小販,管理小販的城管,甚至擦肩而過的某個路人,可能都在七寶琉璃宗處收錢了。
這些人不知道給錢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他們爲什麼想知道這些家長裡短。但他們不會去思考,只要有錢拿就行。
在這個世界,活着已經夠艱難了,別想太多拿錢就行。
因此,天斗城裡每一處風吹草動,經過專門的篩選過後,最多不超過一天,就會出現在寧風致的書桌上,期待他的審閱。
皇宮和天鬥皇家學院兩處地方更是重中之重。一邊是宗主弟子,另一邊是宗主女兒,即便寧風致說過可以不用特別關注,手下也會本能的將這兩個位置的關注等級提高一個檔次。
泰隆找茬離開的五分鐘後,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就十倍加急的速度,完完整整的寫在卷宗上呈獻給宗主寧風致。
寧風致看到這條消息,和塵心古榕簡單商量一下,接着就把白鶴叫了過來。
“鶴叔,冷靜。”寧風致放下茶杯,白鶴會心急早在他預料當中。一年前,寧風致將他派出去執行一個任務,直到三天前才重回天斗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離開一年的他自然不清楚這一年間寧榮榮和白沉香身上發生的巨大變化。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半年纔對。回想起入學天鬥皇家學院前後寧榮榮的變化,寧風致就想放聲大笑。變化時間之短、變化幅度之大,別說他寧風致了,估計就連寧榮榮自己也沒想到,半年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會有這麼大的不同。
直至今日,每當深夜躺在牀上,寧風致都在慶幸當初沒在寧榮榮面前提史萊克學院。
不是他看不起史萊克學院,史萊克學院師資力量其實不能說差,能教出秦明這樣的學生,也證明他們在教學上還是有點東西的。有了自己的注資,補齊金錢上的不足,就算位處七寶琉璃宗影響範圍之外的索托城,寧榮榮也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條件。
實在不行,在弗蘭德的教育下,再不濟起碼可以打磨打磨寧榮榮的小魔女性格,讓她看起來有點宗門繼承人的樣子。
但對比現在,史萊克學院還是一邊去吧。就算不考慮玉小剛這貨,區區一個合格的宗門繼承人,也不可能比得上重新定義輔助系的新時代輔助系魂師。
性格嘛,也算有變化。從仗勢欺人搞惡作劇的小魔女,變成一言不合拔刀砍人的大魔王,。效果先不論,你就說變沒變吧。
還好大魔王的一面只會在生氣時出現,不然七寶琉璃宗就該雞飛狗跳了。
寧風致說:“鶴叔,這是小輩之間的小矛盾。我們這些老東西就不要插手了,讓交給孩子們自己去解決吧。”
說完,寧風致重新端起被古榕加滿的茶杯,慢慢喝了起來。
無論是年齡還是輩分,白鶴確實比寧風致高上一輪。私底下如果不在乎尊卑之別,寧風致稱白鶴一聲叔也並無不可。不過考慮到兩大封號的想法,寧風致也提前詢問過他們的意見。
對此,“劍叔”塵心和“骨叔”古榕表示沒有意見。一個稱呼罷了,對於將一切奉獻給七寶琉璃宗的兩個老人來說,只要能提升新加入的敏之一族對宗門的忠誠度,稱呼上平起平坐又何妨。
兩個人看得很開,就算他們的個人實力達到了九十九級極限斗羅又如何,還不是遲早有一天會因死去而隨風飄散。但敏之一族不同,作爲一個家族,只要他們能長盛不衰,那便可以永久支撐起七寶琉璃宗的地位。
白鶴也知道自己的弟位,沒有因寧風致一句“鶴叔”上頭,認爲自己和劍斗羅骨斗羅平起平坐。宗門裡謹小慎微的生活着,管束好族人,也從未拒絕過任何寧風致安排的任務。
“.風致,你都自稱老東西,那我是不是應該進棺材了啊。”摸了摸頭上殘存的幾根毛,古榕有理由懷疑自家宗主在針對自己。
“沒錯,你確實老的該進棺材了。”另一邊,塵心輕撫梳理整齊的銀色長髮,認可的點點頭。他和古榕又不一樣,個人形象保持良好的他只要自己不說,別人只會覺得他才五十歲。
這大好機會的,當然要趁此機會落井下石。
“放屁,我還很年輕,伱這個劍人!”古榕瞬間就怒了,長得帥了不起啊。
“我這不順着你的話說下去嗎,你應該謝謝我纔對,老骨頭!”
塵心:沒錯,長得帥就是能爲所欲爲。
眼前罕見的封號鬥嘴戲碼絲毫沒有打動白鶴,他無視像小孩子吵架的兩大封號,憂心忡忡的思考該如何破局。
白鶴不是將喜愛的後輩保護的滴水不漏的那種人。如果是正常的鬥魂,就算不幸斷手斷腳,乃至一個運氣不好當場死亡,白鶴最多也只會感嘆一句時運不濟,將悲傷深埋在心裡。
鬥魂臺上刀劍無眼,石碑上的名字都曾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戰鬥風險雙方是相等的,怎麼能在事後找機會報仇呢。
但這次不同,對手是沒輕沒重的力之一族,還以昊天宗的名義,在衆目睽睽之下指着自己疼愛的孫女的鼻子罵叛徒。這種種現象表明,泰隆這個泰坦之孫所圖甚大,讓他實在無法冷靜下來。
白鶴猛地起身,急切的說:“宗主,那可是四個強攻系!”
你咋這麼自信,就三個敏攻系加一個輔助系怎麼打?白鶴很想這樣質問寧風致,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說。賭鬥快要開始了,趕時間的他只能理智的勸告道:“宗主,敏攻系現在地位大增,但擂臺還是強攻系的天下。我們幾乎不可能”
力之一族有多強,白鶴自認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能將沉重的鍛造錘用的像玩具錘的磅礴力量,普通戰魂師吃一拳就該躺下等治療型魂師治療了。
當年還未脫離昊天宗時,除了主家,能和力之一族對練的只有御之一族。就連攻擊力超羣的破之一族,對力之一族也是能避就避,儘量不和他們起衝突。當然,其中有沒有他們引以爲傲的護短因素就沒人知道了。
寧榮榮和白沉香就兩脆皮,別說正面挨一拳了,就是一根手指也可能讓她們受重傷。而且還上鬥魂臺賭鬥,這兩個人甚至跑都跑不掉。
“冷靜,你有點太激動了。”劍斗羅塵心瞬間出現在白鶴身側,擡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坐下,你上一次見到白沉香是什麼時候?”
塵心沒有使用魂力,但不容拒絕的聲音卻讓白鶴的身體本能遵從他的要求坐了下來。白鶴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冷靜的回答:“昨天。”
“那上一次看白沉香訓練呢?”
上一次訓練,那就有點久了。白鶴思索了一下,用遲疑的語氣說:“.應該是一年半以前。”
作爲當世唯一偵查型敏攻系魂師家族的首領,也是七寶琉璃宗的新人,白鶴平時需要親力親爲的工作很多。能抽出時間檢查白沉香的訓練進度,足以證明他對白沉香的關注。
白鶴的回答讓塵心點點頭,“嗯,原來如此。”
“那你更應該坐下了。”
“?”
回答了兩個不知所謂的問題,結果最後你就來一句這個?
無視白鶴疑惑的眼神,塵心坐回自己的位置,繼續和古榕大眼瞪小眼。寧風致繼續喝茶,只留下一頭霧水的白鶴坐立不安。
噠噠噠噠噠噠噠,砰砰砰!
外面突然變得嘈雜,很快,急切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最後停在門外。急迫的敲門聲響起,寧風致平靜地說:“請進。”
一個狂喜的年輕人推門而入,“贏了,宗主大人,我們贏了!”
寧風致微微頷首,擺手示意年輕人可以離開了。這種盡在掌握的風度讓年輕人心生嚮往,他板着臉,微微鞠躬,後退着離開房間,還順手將門帶上。
“好了,先生們。”喜悅同樣出現在寧風致的臉上,拍手示意另外三人看向自己,“孩子們贏了,現在是老東西的時間。”
——
“勝者,皇鬥戰隊!!!”
伴隨着泰隆倒下,主持人第一時間宣佈皇鬥戰隊的勝利。場外昏迷的泰林,慘叫不止的泰山和泰石,力量戰隊已經徹底失去戰鬥能力,毫髮無損的皇鬥戰隊是當之無愧的勝者。
詭異的是,除了少部分沒穿天鬥皇家學院制服的人在歡呼,更多穿着天鬥皇家學院制服的人陷入一種奇異的氛圍。他們都是魂師,所以纔會感到難以置信。
贏了?這麼快?我魂力等級低,你可不要騙我啊。
這些人沒看過鬥魂場鬥魂,但他們本身就是魂師。就算不喜歡,在學院老師的要求下,肯定曾和其他學生戰鬥過。因此,這些人才知道什麼是正常魂師的戰鬥流程。
從小舞試探性的火球攻擊,到最後泰隆倒在寧榮榮的刀下,花費的時間連十次呼吸都不到。如果換成肺活量好的人,在發出火球時倒吸一口涼氣,現在這口涼氣還沒吐出來。
很快,衆人回過神來。看不懂沒關係,知道最後贏的是皇鬥戰隊就行。很快,爲皇鬥戰隊而響的歡呼聲再度升起,浩大的聲浪響徹至天際。
“這這不可能!”
玉小剛猛地起身,驚駭的看着倒下的泰隆。泰隆身上一閃而逝的紫光他看的一清二楚,發動了第三魂技的泰隆身體強度大增,怎麼可能被一把刀斬傷。
‘難道是雙生武魂?’這個夢幻至極的詞瞬間出現在玉小剛腦海。自從離開武魂城,他渴望找到下一個雙生武魂,並希望將曾經的幻夢投射到下一個雙生武魂身上。
如果寧榮榮是雙生武魂,那就能說得通了。那把刀的品質可能不亞於七寶琉璃塔,就算沒有魂環,本身的強度的確有可能斬破泰隆的防禦。
而且,這就意味着七寶琉璃塔只能附加七個魂環的限制在寧榮榮身上等於不存在,有史以來第一個突破七寶琉璃塔上限的魂師可能要出現了。
七寶琉璃塔一層一個魂環,但是因爲只能有七個魂環所以極限是七十九級,還是因爲魂師天賦只到七十九級,所以未能產生第八層,其中的因果關係,時至今日仍未有定論。
但不管哪邊因哪邊果,在有第二個武魂的寧榮榮身上都不成立。七寶琉璃塔最多七個魂環,也不影響她第二武魂獲得第八魂環。
就在玉小剛思考怎麼和七寶琉璃宗搭上線時,下一秒,他就知道這把刀不可能是武魂。
因爲寧榮榮將刀收回了魂導器,而武魂是放不進魂導器的特殊存在。
‘不是雙生武魂?!那爲什麼.’看着倒在血泊當中被鬥魂場治療型魂師治療的泰隆,一股無名之火席捲玉小剛的內心。
爲什麼,爲什麼弱小的輔助系能有戰鬥力?!
玉小剛不理解,這個名爲寧榮榮的存在彷彿在嘲笑他一生的堅持。差不多的魂力,不追求武魂的直接戰鬥力,只要用一把破刀,就能戰勝遠比自己強大的對手。
反觀玉小剛,羅三炮好歹有三發彈藥。真和寧榮榮打起來,別說打贏,活下來就算成功。
‘快了,快了’抓着心臟的位置,玉小剛陰沉且猙獰的看着寧榮榮,眼中的兇光幾近實質化。
“閃焰王牌!蕪湖!!!兄弟,我們去.?”
慶祝完勝利的男子心滿意足的坐下,準備用下注賺到的錢請新認識的好兄弟吃一頓宵夜。結果一扭頭,只看見玉小剛步履踉蹌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