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發表·
“小娘們是不是想你男人了？牀上去，讓你老爺快活快活！”
奉書慌了，一動不敢動。塔古娜趕緊說：“老爺剛剛回來，舟車勞頓，還是讓奴才們給老爺燒湯沐浴，烤肉備菜，再……”
這話似乎有些效果。只聽闊闊老爺吞了口饞涎，連聲吩咐下去，讓廚房宰一口羊羔，晚上涮着吃。塔古娜趁機回到房間另一角坐下，離奉書藏身的牀遠了些。
闊闊老爺又跟她敘了幾句家常。塔古娜惦記着房裡藏的人，對答不免敷衍。闊闊老爺不滿道：“我回府之後第一個就來看你！怎麼，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
塔古娜小聲道：“我……沒想到老爺這麼快就回來……
闊闊老爺哼了一聲，“那你到底是盼着我回來，還是不回來呢？”
奉書心中猛地一跳。這句問話中似有內情。難道闊闊老爺已經看出什麼不尋常？
塔古娜稍微鎮定了些，微微笑道：“老爺這次出差辦公，突然提前回府，我怕是公事上出了什麼問題，是以擔心。”
闊闊老爺使勁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一口濃痰吐下去，讓女奴用手帕接住了。這才說：“咳！你們婦人家知道什麼！海都這狼崽子賊心不死，糾集了乃顏部發動叛亂，已經打進哈拉和林啦！大汗要發兵平叛，調遣軍隊，糧草要跟上吧？銀錢要跟上吧？這才一道敕令把我召回來，是準備讓我立功呢！你家老爺馬上就要升官啦，哈哈，哈哈！”
塔古娜唯唯而應。奉書在被子裡聽見這番話，卻也嚇了一跳。她知道海都是一個分封在西部的汗王，窩闊臺的嫡孫，忽必烈的勁敵。他聲稱忽必烈漢化過甚，幾次聯合西部諸王，發兵與忽必烈爭奪汗位，要恢復蒙古人的遊牧本性。彼時忽必烈正集中精力攻宋，雖然急急派人撲滅了後院之火，卻沒有斬草除根。
而現在，海都死灰復燃，佔領了蒙古人的老家哈拉和林？奉書默默冷笑，忽然又突發奇想。倘若那天真的刺死了忽必烈，海都必定趁機稱汗，到時候，天下漢人是福是禍，尚且難說。
卻聽得闊闊老爺口中也不斷提起“刺客”兩個字，當即又豎起耳朵。
“咳！這些日子皇城鬧刺客，不出我所料，十有八九就是海都這小子搞的鬼！哼，他居然結交漢人，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勾當，難怪宮裡傳令，一定要從嚴捉拿，決不許放過一個人、一根頭髮……”
難怪抓捕的力度那麼大！奉書心裡嘆了口氣，暗自將海都罵了幾遍。
塔古娜卻知道奉書她們決不至於和海都有勾結，聽闊闊老爺誇誇其談，炫耀他的推測多麼準確，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趕緊收斂住。
闊闊老爺猛地停住話頭，哼出一聲，“不懂規矩的婆娘，別忘了你的身份！不過就是個來歷不明的私生女，能嫁到這裡，算你運氣！你過來！”
塔古娜什麼也沒說，慢慢走近了幾步。隨即聽到啪啪幾聲響亮，似乎是闊闊老爺在打她臀部。然後是衣料聲響，闊闊老爺用力擰她屁股上的肉。
男人和女人，這麼親密的動作，本應該讓人臉紅心跳。可奉書聽在耳朵裡，想象着做這事的人，卻平白覺得噁心。
塔古娜顯然很疼，忍住一聲呻`吟，默默受着，看樣子已經習以爲常了。
奉書簡直要氣炸了，抓緊身上的被子，竭力忍住跳出去阻止的衝動。這算什麼男人！眼下塔古娜懷着孕，他都敢這樣，以前還不知怎麼虐待過她呢。
闊闊老爺擰着擰着，忽然呵呵呵笑了：“小潑辣貨！甩臉子的模樣倒挺好看！”猛地站起來，揪住塔古娜，便往牀邊走，一面命令女奴：“你們死開去！”
塔古娜輕輕一掙，沒掙脫，趕緊說：“方纔漢人太醫來看過，說是……是個男孩。”
一句轉彎抹角的提醒。闊闊老爺哼了一聲，“那又怎樣？哪個女人不懷孕生孩子，你還金貴了！”仍是把她往牀上拽。
“不成，你……你不能動我。”
啪！一下子被闊闊老爺甩了個耳光。
“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的那些背地裡勾當，以爲我不知道？仗着一張臉還看得過去，以爲我就肯乖乖當傻子？”
他這話裡有話！奉書心猛地一沉，差點要跳出來，直接將闊闊老爺制服。難道他看出來了？
塔古娜淡淡道：“打夠了，舒坦了？”
闊闊老爺死死盯了她半晌，沉下臉，抓過一個女奴，冷冷開口問：“我不在的時日，這賤貨可還規矩？”
女奴戰戰兢兢地開口：“回老爺話，夫人……夫人一直在院子裡沒出去……”
塔古娜卻一下子憤怒了，咬牙道：“說誰是賤貨！都告訴過你多少遍了，我跟忽蘭之間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有！我好歹也是你的側妻，老爺莫要胡亂猜疑，自己傷自己的臉面！”
闊闊老爺罵道：“風不吹，草不動！你以爲你和那混賬小子眉來眼去，我看不見，難道下人不會告訴我嗎？念着你懷孕，就不懲治你了，怎麼，還敢來脾氣？”
“我再說一遍，忽蘭從沒碰過我一隻手……”
“那又怎麼樣？那小子從小在你老子府上幹活，早就跟你認識，是什麼青梅竹馬，對不對？你嫁過來之後，他也找到我府上，謀了個養馬的差事，也是特意爲了接近你，對不對？哼，別以爲我查不出來！”
塔古娜大吃一驚，聲音即刻啞了，“你，你怎麼知道……”
闊闊老爺見了她的反應，更是冷笑，“皮鞭子沾鹽水抽下去，就算是鐵人也招了！哼，只是我臨時被派去處理公務，這纔沒來得及要那小子命！本來是想給你一次悔改的機會，可今天一看，你果然還是心裡有鬼！”
塔古娜失聲道：“你、你把他怎麼樣了？”
被闊闊老爺一把劈胸揪住，破口大罵：“賤人！淫`婦！今天一看到你神色，我就知道不對勁！你心裡有鬼！”
塔古娜一邊掙，一邊哭着罵：“你自己疑神疑鬼，自然看什麼都不正常！忽蘭做錯什麼事了，你就這麼想要他的命？你折磨我還嫌不夠嗎？你——”
兩個伺候的女奴當即哭了，哭哭啼啼的勸：“老爺……夫人，夫人，你快服個軟，道個歉……”
塔古娜倔強道：“我沒錯！”
立刻又捱了一巴掌。闊闊老爺氣得嗬嗬大叫，“你就是仗着肚子裡那塊肉！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奉書聽到塔古娜似乎是捱了當胸一拳，再也忍不住了，心裡面瘋狂的喊：“住手！不許打她！”掙扎着想要撐起身子，可整個腿都是軟的。
突然門邊一聲斷喝：“住手！”緊接着女奴尖叫起來。
闊闊老爺一回頭，趙孟清已經破門而入，一拳悶在他臉上，打出嗷的一聲痛叫，“你又是誰？混賬，小婊`子還有相好！”
塔古娜失聲叫道：“你，你！”
趙孟清在隔壁聽到塔古娜被罵被打，忍無可忍，此時毫不客氣，又是一拳，直接打在了闊闊老爺太陽穴。闊闊老爺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咔嚓一聲，壓碎了凳子。
幾個女奴驚叫着要逃走，卻見院門已經被鎖住了。杜滸站在門邊，像一尊陰沉的塔。幾個小丫頭便都不敢動了，直叫：“饒命，饒命！”
奉書掙扎了半天，方纔坐起來，流淚道：“耗子姐，你沒事吧……”
塔古娜護着肚子，簌簌發抖，搖了搖頭。
闊闊老爺一向趾高氣揚，喜怒無常。可他眼下倒在了地上，手腳以一個難看的姿勢攤開，臉上的表情還殘留着猙獰和懼怕，就一點也不顯得兇惡了。
塔古娜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終於大膽露出了厭惡的眼神。
趙孟清扶着她坐下來，問奉書：“他們在吵什麼？”
方纔塔古娜和闊闊老爺一直在用蒙古話對答。奉書一字不漏的聽到，立刻推測出了內情：“這老爺懷疑耗子姐和一個叫忽蘭的僕人有染，不分青紅皁白，就開始打人。”
趙孟清一怔，沒太理解，還要說什麼，門外杜滸打斷他：“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咱們已經暴露了，趕快想退路！”
趙孟清聽他語氣凝重，也知道自己太過沖動，微微低了頭，說：“我、沒忍住……”
杜滸斜了他一眼，又瞟了眼奉書，語氣忽然變成溫和的，“沒關係。”
塔古娜已經全無主意，左右無措，連聲道：“你們……老爺……這可怎麼辦……”
院子裡的場面雖然被控制住，但院子外面的僕役下人已經被驚動了。有人嚷嚷起來，叫道：“老爺出事了！”“快去調護院家丁！”
塔古娜顫聲道：“你們，你們快逃！慢一步，可就晚了！”
杜滸依舊冷靜，略一尋思，搖搖頭，小聲但快速地說：“我們若是此時逃，等老爺醒過來，述出事情始末，非得連累你不可。再說，就算我們逃了，也多半不能順利出城。”
“那，那你們總不能留在這兒！”
趙孟清忽道：“我們可以用老爺的性命做威脅，可以假裝以小耗子做人質，讓那些家丁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把我們交官……”
杜滸仍是搖頭。就算這樣，就算他們能這樣脫險，等闊闊老爺醒來，和女奴對上口供，立刻就知道塔古娜藏匿刺客，與他們勾結串通。
除非立刻把老爺殺了。然後和塔古娜一起串供。然而這樣一來，塔古娜就成了無依無靠的寡婦，而且，也不一定能洗脫嫌疑。
要想不連累塔古娜，唯一的辦法倒也簡單。
杜滸猶豫片刻，道：“夫人……”頓了頓，改口，“姑娘，如果我們束手就擒，你把責任都推在我們身上……”
塔古娜立刻道：“不行！我不會的！求求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門外喊聲愈烈了。有人說院子裡闖進了十幾個兇徒，需要報官。有人在砰砰的撞門。
杜滸猶豫了片刻，搖搖頭。隻言片語之間，所有的可能性都已經考慮到了。不管奉書三個人用何種方式逃脫，只要他們逃了，只要塔古娜還留在闊闊老爺府上，塔古娜就永遠不會有好日子過。
除非……
奉書低聲道：“還有一條路，耗子姐，只看你願意不願意……”
塔古娜忙道：“快說！我都願意！”
奉書點點頭，“你敢不敢徹底跟你丈夫撕破臉？如果你也離開這府上，他就再不會找你麻煩……”指着暈在地上的闊闊老爺，咬牙切齒地道：“反正他也待你不好，在這地方呆着作甚？耗子姐，只要、只要你捨得這裡的榮華富貴……以後、以後沒人會打你罵你，沒人冤枉你……”
塔古娜臉上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是讓我……”
奉書堅決一點頭，“亡命天涯，咱們以前不也是那樣過來的嗎？”
塔古娜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要麼交出刺客自保，繼續一個蒙古貴妾的生活，要麼……
她一下下的咬着嘴脣，直到咬出血來，眼中淚花盈盈，最後終於開口：“可是，可是忽蘭……他還被老爺關着……”
趙孟清立刻道：“我們幫你把他救出來。你知不知道這人關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大家說對了，猥瑣家暴老頭不配有X生活！小耗子的本命也絕對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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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都叛亂什麼的，原本不在這一年，考據黨海涵，最後一卷了實在沒有能力編的毫無PS痕跡了，一切爲HE服務o(*≧▽≦)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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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雙更，你們要的大叔打臉就快來了……（杜滸：我做錯了什麼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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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慮大叔打臉之前要不要最後來個腦洞小劇場（大概是後天放），來來大家可以踊躍報名嘍，還是老規矩，你的馬甲可能會以任何形式粗線在小劇場的任何地方，所以報名需謹慎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