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牙尖嘴利的小輩!”
趙普爲人心高氣傲,聽出凌風話語中隱含譏諷之意,勃然大怒。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用手一指凌風,喝道:“休要巧言狡辯!依本座看,你跟那蠻夷妖‘女’根本就是一夥!”
凌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反駁,卻見自己師母白月仙站起身來,俏臉含怒,對端坐在上方的仇海三人詰問道:“三位師兄,你們執法堂什麼時候多了一位主事人,小妹怎麼沒接到宗‘門’通知?”
她言下之意,直指趙普越俎代庖,多管閒事。
白月仙是天機閣唯一的金丹‘女’修,極受兩位老祖寵愛。她一出頭,趙普立刻氣勢一滯,悻悻地坐了下來。
“白師姐,你也別拿話來損我!”趙普輕哼一聲,不滿道:“我連‘性’命都差點丟了,現在只不過盤問他兩句,這也不成嗎!”
“趙師弟,你心中如有疑問想要長青解答,我絕對沒有意見。可是,你不能在沒有半點證據下,斷定長青跟蠻夷妖‘女’是同夥,這樣未免有失公道吧!”白月仙語風犀利,反駁道。
“不是我想要針對你‘門’下弟子。只不過,他跟那蠻夷妖‘女’相識已久,‘交’往甚密,的確有值得讓人懷疑的地方!”趙普頗不服氣的爭辯道。
“趙師弟你也經常去南荒,跟那些蠻夷打‘交’道。如果按你的說法,你也有值得讓人懷疑的地方!”白月仙沒有給他留半分情面,冷聲道。
“你……”一聽對方竟然給自己戴上‘奸’細這頂大帽子,趙普就算心存忌憚,此刻也不由火冒三丈,霍然起身,右手一指白月仙,大聲喝道:“趙某敬你三分,你莫要得寸進尺,當真以爲趙某怕了你白月仙不成!”
白月仙柳眉倒豎,俏臉含煞,寒聲道:“怎麼?看你的樣子還想在我面前耍金丹祖師的派頭?哼,你若是心中不服,咱們出去切磋一下便是!”
“出去就出去,誰怕誰!”趙普不願在衆多同輩修士面前失了臉面,氣沖沖地應道。
白月仙聽後秀美一揚,便‘欲’起身,卻被坐在身旁的仲孫天阻住。
“月仙,讓我來!”仲孫天淡淡一笑,站起身來,目光看向趙普,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如刀。
趙普不甘示弱,爭鋒相對,頓時,二人之間瀰漫出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二位師弟,有話好說,切勿傷了彼此和氣!”畢連生滿臉笑容,站起身來打圓場。鄔洪也是好言相勸。
至於仇海,則眉頭微皺,用不悅的語氣道:“二位師弟若有興致切磋鬥法,仇某並不反對。可是,老祖‘交’代的事還沒察清楚,還請二位師弟配合一下,莫要妨礙我等辦正事!”
他這麼一說,趙普算是有了下臺階,輕哼一聲,緩緩坐了下來。說句心裡話,他有自知之明,若是對上白月仙,或許還有四五成勝算。可是跟仲孫天動起手來,恐怕,自己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對方修煉的風屬‘性’功法威力強悍,擁有越階挑戰的實力,在同輩修士中廣爲流傳,已非秘密。
仲孫天此刻也緩緩坐下身來,他可以爲了弟子不惜跟同輩修士翻臉,可是,卻不能阻止執法堂繼續調查下去。
“李長青,本座來問你,再過一個多月,你就要跟雪兒師侄舉行合藉雙修大禮。爲何,在這麼重要的時候,你還三番五次前去雲霧山坊市跟那蠻夷妖‘女’相會?”仇海直切要害,提出自己的疑問。
“弟子一直以爲那蠻夷妖‘女’不過是一名普通散修,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故而,經過這兩年相處,我跟她之間確實有了些情意。不過,在弟子心中,最愛的還是雪兒。爲了一心一意對待雪兒,弟子決定跟那蠻夷妖‘女’一刀兩斷。正因爲如此,才讓白師兄看見我跟她連續約見了幾面!”凌風在返回天機閣之前,已經想好怎樣解釋他跟鍾妍之間的關係。此刻,面對仇海的盤問,侃侃而言,神情不見半點慌‘亂’。
“你的話都是一面之詞,可有證人?”仇海微一皺眉,思忖片刻,沉聲問道。
凌風眉角一揚,心道,廢話,如果有證人的話,我還會跟你在此‘浪’費口舌!
他想了一下,正待開口,卻聽身後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
“我可以作證,他說得沒有半句虛言!”
此言一出,殿堂上衆人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殿‘門’外,一個身姿曼妙、容顏絕美的少‘女’娉婷走了進來。
“雪兒!”凌風看見來人,驚呼一聲。這宛若仙子般的少‘女’正是司空雪!
“長青早就跟我說過此事,有個在坊市經營店鋪的‘女’子一直糾纏他。”司空雪蓮步輕啓,衣裙飄飄,恍若九天仙子,身上不帶一絲凡氣。
“當初我還些怨怪長青,怪他三心二意,用情不專。現在想來,那蠻夷妖‘女’是在刻意接近長青,好從他身上竊取宗‘門’的機密!”
話說到這兒,她人已經來到凌風身側。凌風表情複雜看向她,她卻報以嫣然一笑。
爲了我,你這樣做…值得嗎?凌風心中感‘激’之餘,還有揮不去的傷感。
“三位師伯,不知雪兒的話可否作爲證詞?”司空雪美眸轉向端坐在上方的仇海三人,襝衽一禮,盈盈道。
“雪兒,有你爲李長青證明,他自然會洗脫蠻夷‘奸’細的罪名!”仇海臉上難得擠出幾分笑容。可見,司空雪在他心裡的位置,比起仲孫天夫‘婦’還要高些。
這時,坐在一旁的仲孫天夫‘婦’見狀,臉上都流‘露’出歡喜的笑容。
“白濤,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仇海目光一轉,落在白濤身上,語氣冰冷,隱有問罪之意。
白濤哪能聽不說來。只見他雙膝彎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神情惶恐,大聲道:“三位師伯,弟子所言句句真實,絕無半句虛言。那神秘人的傳訊符上還說,李長青能夠變身成一頭形似蜥蜴、渾身金甲金刺的巨獸。變身之後,他有不低於金丹期的強大實力。弟子所言句句屬實,還請三位師伯明察!”
此言一出,聽在殿上衆人耳中,表情各有不同。其中,端坐在一旁的趙普霍然起身,對仇海三人道:“三位師兄,擊殺衆位執法堂師侄,以及重創小弟的就是這頭渾身長滿金甲金刺的巨獸!”
凌風聽後臉‘色’淡漠,表情不見有何異常。只是站在他身旁的司空雪,美眸中透出一絲狐疑。
“形似蜥蜴…渾身長滿金甲金刺…難道…難道是金甲荊棘獸?”仇海沉思半響,一下子道出凌風二次變身的來歷。
“不錯!”趙普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那妖獸的確像傳說中的金甲荊棘獸!”
仇海目光又轉向凌風,雖沒有開口,卻有讓他澄清的意思。
凌風淡淡一笑,對白濤問道:“師兄你說有神秘人發了一枚傳訊符給你,不知…那枚傳訊符現在何處?”
“這個…當時我有些‘激’動,一不留神將傳訊符捏碎了!”白濤支吾着說道。
“哦!也就是說沒有了!”凌風故意拉長語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將目光轉向仇海三人,“據弟子所知,三位師伯派遣執法堂衆位師兄前往雲霧山坊市後,就立刻下令封閉‘門’戶。想來,三位師伯不會認爲弟子有能力悄然無息破開宗‘門’護山大陣,前去救援那蠻夷妖‘女’吧?”
他此言一出,殿堂上衆人都覺得不可能。莫說凌風只是個築基修士,就算他擁有金丹修士,甚至元嬰老祖的實力,想要悄然無聲破開護山大陣離開山‘門’,也是不可能的事?
端坐在上方的仇海三人眼神‘交’流,嘴‘脣’翕動,似在商榷什麼。至於站在凌風旁邊的司空雪,此刻眼眸中的疑慮也消減不少。
‘門’戶既然封閉,長青斷然不可能離開山‘門’,他自然更不可能是能夠變身金甲荊棘獸的生蠻族獸魂戰士。司空雪啊司空雪,枉你自認對長青情深似海,爲何…會對他起了疑心?司空雪心中自責不已。她看向凌風的目光,多了幾分歉然之意。
在仇海三人還未商議出結果時,那趙普不甘寂寞,又想出一餿主意。
“三位師兄,想要斷定這位白師侄的話是真是假,非常簡單!”趙普‘陰’‘陰’一笑,“小弟曾跟生蠻族獸魂戰士‘交’過手,這些蠻夷之所以能夠擁有變身妖獸的能力,全因他們血脈特殊,能夠煉化妖獸‘精’魂內丹爲己用。三位師兄只需運用神識,直接透體察看李長青識海和丹田兩處,只要他這兩處沒有妖獸‘精’魂和內丹存在,就決對不可能是生蠻族的獸魂戰士。那麼,白師侄所說的一切自然都是假的,其用意…嘿嘿,就是誣陷李長青李師侄咯!”
“這倒不失爲是個好辦法!”仇海三人聽後,眼神一亮,紛紛表示贊同。而凌風則在心裡已經將趙普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
雖說自己魂竅中的那粒‘定神珠’乃是魂族大祭司薩洛‘蒙’親手所煉,能夠隱去自己身上獸魂戰士的氣息。可是,卻不知道能否屏蔽住金丹修士的神識察探?若是一旦被他們察看出自己丹田內的兩粒妖獸內丹,或者是魂竅中跟自己元神融爲一體的妖魂,那可就是自己大限已到,死無葬身之地!
“李師侄,眼下這個辦法最能證明你的清白,你的意見如何?”仇海沉聲問道。
凌風還能有什麼意見,他就算百般不願,也必須配合對方。如果此時稍有微詞,或者推卻的話,毋庸置疑,殿堂上所有人都會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他。
“弟子願意接受三位師伯的神識察看,只想還自己一個清白!”凌風微一欠身,道。從心裡,他對薩洛‘蒙’親手製煉的定神珠還是寄予厚望的。
“好!既然李師侄沒有意見,就由本座親自來察看!”仇海緩緩站起身來,身上衣袍無風自動,隱隱有絕大威壓透體而出。
“仇師伯……”司空雪上前一步,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凌風拉住,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少‘女’見狀,貝齒輕咬朱‘脣’,默然站在他的身旁。
至於仲孫天夫‘婦’,他們此刻自然也不能提出異議。好在,只要經過仇海神識察看後,就能還自己弟子一個清白。
“還請李師侄放鬆心神,莫要抵抗,以免識海受到損傷!”仇海說出這番話後,身上陡然散出一股龐大氣機,向凌風身上直‘逼’過去。
此刻,凌風已經微微閉上雙眼。結局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只希望,薩洛‘蒙’制煉的‘定神珠’能夠發揮奇效,助自己度過這一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