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絕點點頭,卻也還有話說:“酒兄今日難得駕臨,老夫也是甚感榮幸,此事若是就此爲止的話,不免單調了些,既然你我各執一方,不如爲他們加點彩頭如何?”
“彩頭?這可是生死戰,輸的一方便是死,他的一切都歸勝者所有,彩頭什麼的還有何意義?”酒道人不認爲葉心身上能有什麼好東西,所以纔會說,他倒是不擔心莫小狼,莫小狼就算比葉心富有那又如何,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輸了葉心也得不到什麼,因爲進行交戰之前,酒道人一定會讓莫小狼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寄存在自己這兒,就算死在場中,東西也不會便宜葉心。
秦七絕目光微擡說道:“這個彩頭由我們之間來出,獎勵給活下來的一方,如何?”
“哦?”決鬥之前他們不方便暗地給予幫助,決鬥之後倒是不再約束,秦七絕這是要送東西給自己師徒,倒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成啊,不知總護法打算拿出何物作爲彩頭?”觀酒道人雙眼都噙起笑意,似乎早就對秦七絕身上的什麼有了覬覦之心。
“三株玲瓏冰蓮”秦七絕伸出三根手指揮了揮:“換你山峰上鎮魂碑一月觀悟時間。”
“成交”酒道人立馬應下。
葉心知道玲瓏冰蓮是極爲珍貴的靈藥,自己先前就送了一株給路家老爺子,秦七絕一次能拿出三株,手筆的確很大,可看其認真的神色,似乎那鎮魂碑也是極不簡單的存在,是他很在意的東西,可酒道人爲何會如此好說話。一言不發就答應,滿足了對方?
這當然不是酒道人吃定葉心輸定了,而是那鎮魂碑本就是天宗所有。只是剛巧分到了他的山頭,讓他之執掌看管罷了。秦七絕自己想要去觀悟的話,隨時都沒有問題。所以這個條件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失,爲何不答應。
總算不虛此行,酒道人帶着滿心期待而去。
“鎮魂碑對我等的修爲層次已經完全無用,我之所以和他換這一個月的時間,是打算讓你前去觀悟。”秦七絕這才重新轉過目光與葉心交談,不過是自己先爲其解惑道:“這樣做的確有些麻煩,可那鎮魂碑也是天府弟子難得一求的修煉機緣。偏偏由他執掌,這每人頂多一年一次的觀悟機會本就稀少,你更是與他結下了怨念,我若不這般做,只怕他數十年也不會分配你一次觀悟的機會。”
“多謝前輩。”葉心感激不已,甚至有些感動,同樣是高人前輩,這秦七絕才有真正的大師風範,只是他不想騙秦七絕,自己來天府別有目的。只怕到時也不可能繼續待下去,說做他的弟子,那完全是信口開河。
“哎”秦七絕笑着嘆息一聲。他看得出葉心還沒有拜在自己門下的打算,於是也不強求,說道:“以我的觀察,你並不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可剛纔酒道人針對你,含沙射影說了那麼多刻薄的言辭,你爲何能一直沉默不言呢?”
“不是能,而是不得不沉默。”葉心撓撓後腦勺,尷尬的笑道:“他針對我朋友。甚至拿他們的生命不作數,所以我若有前輩您的修爲。今日只怕已經對他出手,但我沒有這等修爲。所以只能隱忍不言;我也的確很想反駁幾句,但我若開口,必是不願稱呼其前輩或者師長的,只怕會忍不住滿口穢言,所以我必須沉默。”
葉心的話,讓秦七絕微微一愣,這是那笑臉上自剛纔以來,唯一的一次神色變化。
“呵呵,天府中敢揚言對酒道人出手的人,絕技不超過五人,能穩勝他的或許得再打個對摺之數,但敢說這種話的學員,你還是頭一個。”他着實很意外,爲葉心的膽量和勇氣意外,即使是他,能勝酒道人,也不在那穩勝之列,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層次,高出一絲的修爲也不代表能十拿九穩,對方還是有一定可能反過來造成致命傷害的,例如自爆同歸於盡的動用禁忌秘術什麼的。
葉心乾咳,不好意思的轉動着眼眸笑道:“晚輩只是實事求是說出心聲,說出對待敵人的態度而已。”
“很好,心性夠堅決。”秦七絕並無真正的取笑之意,這一聲很好,讓葉心思緒回溯,似乎在不太久前,也經歷過這般耳熟的情形。
“前輩再謬讚的話,晚輩只怕都要情不自禁的得意忘形了”算是一句謙虛的迴應,隨意葉心在心底經過一番掙扎後,還是問了出來:“前輩,我來天府,其實還有點私事,是爲了找人,不知您有沒有聽過一個叫葉雨悠的女子?”
他一氣呵成問完,都沒給秦七絕拒絕的機會,當然這只是他心急的表現罷了,秦七絕都能爲了他和酒道人對峙,還會吝嗇回答一句話麼
酒道人一聽這名字,都是略有所懂的挑眉一笑:“是個漂亮女娃吧,原來如此”
似有善意的取笑,彷彿葉心是爲了泡妹子而來的。
葉心問出這句話後心裡則忐忑不安了起來,只能着那有或者沒有的答案,都自動的將其他題外話自動過濾掉了。
“有,或者沒有”秦七絕卻沉吟幾息之後,給出了模凌兩可的回答。
“前輩此話何意?”葉心心中一揪,至少這個回答還不算絕望。
“你要找的人,我的確沒有聽過,但你既然找到了天府,想必是與其約定過或者聽說過,而天府中也的確有個別地方,是唯有府主才能進入的,那裡頭有沒有住着你說的人,我無從知曉。”葉心問過小白,問過陸依依,卻遠不如秦七絕今日回答的這般細緻,他就連前提也給猜測了出來。
“如此說,要真正弄清這個問題,只能問府主?”葉心心頭頓感沉重。
“不錯,但府主就連我都數年難得一見,他老人家一直忙着閉關呢,能不能將他驚出來,就得看天府,或者這神州大地上,能不能有人鬧出那般大的動靜了”秦七絕的笑容裡,忽然間多了一抹怪異的邪笑,似乎很期待葉心能成爲那個大動靜的始作俑者。
葉心心中沉重再加,不知自己真的取走了龍吟鍾,會不會驚出府主來,當面問一問葉雨悠在否?可這個風險太大了,天府高手之多,興趣是派別人來追擊也不一定,而且到了那時,自己拿走龍吟鍾,還有時間和葉雨悠相見嗎,就算見了,又會不會牽累她?
前路頓感迷茫,但他的雙全握得越發緊了:“多謝前輩相告,晚輩告辭”
“你就真不打算成爲老夫的弟子嗎?”可是,秦七絕終究在這一刻忍不住了,葉心轉身走的太果斷,他很受打擊。
“前輩想聽真話?”葉心止住腳步,目露一抹爲難,然後有所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