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泉小村,衆人共飲,頗爲盡興。
那帶着柴刀的漢子,酒量極深,一大壇土酒下去,竟然只是微醉。餘者衆人,則都有了八九分的醉意,甚至有的直接臥倒了。
這些聖泉村的男人們,喝得裡倒歪斜,胡亂言語。
“喝!賀六哥,你……可是……給咱們村,做了好事……”
“呃!喝!麻三哥,你家的羊肉,真不錯……”
“水妞,好孩子!六哥,要不咱們……定了親家……”
“仙人小哥,多謝了!……這杯酒,我替俺娘敬你……”
阿木看着他們,笑而不語。這一刻,他想起了孟家村。修士,有修士的苦惱。凡人,有凡人的樂趣。
其實,快樂與幸福,有時真的和能力無關。
“哈哈!都喝多了,一幫慫貨!”帶着柴刀的麻三哥,酒量頗豪,還在往下灌,“來!仙人,小哥,咱們再喝!”
“麻三哥,好酒量!”
阿木笑着又和麻三碰了一碗,然後向遠處望了望,嘴角微微泛起冷笑。無陽洞的人,已經來了。
此時,女人們,嘴裡嘟囔着,開始收拾殘局。男人們,不能起來的,便直接在地上睡了,漸漸起了鼾聲。
“仙人小哥,你屋裡去吧!”此時,賀老六的媳婦出來了,同時給早已醉倒的賀老六加了一個薄被。
“謝謝大嫂,不用!今晚的夜色好,而且一會兒還有貴客呢!”阿木笑道。
這一晚的夜色,還真不錯。
山中月如鉤。掛在松枝頭。星輝、月光,真是一片好夜色。只不過,那夜色之中,似乎帶了幾分血光。
阿木,就那樣坐着。碗中還有酒,好不愜意。
突然,遠處遙遙,數道劍芒,如同流星劃過夜空。
“嗯?仙人小哥——”那麻三哥,也看見了光芒。剩下的一些女人也看見了。在場所有人清醒的人,都看見那幾道流光。
然後,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出驚慌之色。他們明白,定是無陽洞的人。來報復了。
“哎!起來——”
“來人了——死鬼——”
女人們,都在叫喚自己的男人。而男人們,迷迷糊糊的。有的能叫醒,有的壓根不動彈。
“大家,不必驚慌!一切,有我在!”阿木淡淡笑道。然後,阿木很自然地,又倒了一碗酒。而且。阿木壓根就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幾個小蟲子,還真不值得阿木起身。聖泉村的人,一看阿木如此從容。也就漸漸地鎮定了下來。
而不過瞬間,那幾道劍光,便到了聖泉村。然後,他們直接落在了,阿木等人的不遠處。一共來了七個修士,其中一個正是白日裡被天娃暴揍的那個定修高階。
看來。他回去後,定然用了好丹藥。此時。看上去,他的臉色也不算太差。而且。眉宇之間,一副殺氣,報仇之心,完全寫在臉上。
阿木,不由心中冷笑。這個修士,陽壽盡了。
而除了那個定修高階之外,餘下的六個修士,看上去也是威風凜凜。修爲最低的乃是一個,靈聖初階。
修爲最高的竟然是一名修魂初階的老者。其它的,都是靈聖中高階不等。從海荒的門派境界實力來了,這個陣容,可算不俗。
阿木也有些感到奇怪,不過他自然不是怕什麼。只是,他沒想到,東嶺一個寂寂無名的無陽洞,竟然能派出這樣的陣容,而且,料想這不該是無陽洞的最頂級的力量。
其實,如今海荒仙劫鎖開,靈氣大變,修士的修行速度,明顯加快了。若是,放在以前,這樣的陣容,大概唯有海荒七大仙門,纔拿的出來。
此時,七人當中站在最前面的乃是一名靈聖高階大圓滿的中年修士。那中年修士,掃了一眼場中,不由微微一皺眉。
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白日裡被打的定修高階,道:“秦五,這聖泉村,連個修士都沒有,眼前都是凡人,你上午到底是被誰打的?”
而此時,另外幾個修士,幾乎也都同時看着秦五,包括那修爲最高的修魂初階的老者。因爲,在他們看來,眼前的阿木和聖泉村村民,沒有任何差別。
都是凡人,沒見他們還圍在一起,醉生夢死嗎?哪個修士,沒事會和凡人對飲,廝混在一起。
“呃?”那定修高階的秦五,面色尷尬。
因爲,他回山以後,感覺太丟人,所以,沒有直接說自己和小師弟,被兩個孩子給揍了。而是胡編了一套,把責任全推到了阿木身上。
不僅如此,而且還吹噓說,阿木修爲如何等等,如果不是自己嘴甜早死了。故此,這才搬來諸多救兵。
無陽洞,可是下了力氣的,否則怎麼能派魂境修士?
“凡人?”此時,聽了師祖的話,秦五不由暗中叫苦,難道師祖,甚至那無陽洞的二長老都沒有看出那青衣修士的問題嗎?
不會真是一個凡人吧?那白天的事,怎麼解釋?
“回師祖,就是那個穿青衣喝酒的人!”秦五一指阿木,一口咬定。
“嗯?”那爲首的中年修士皺了皺眉。因爲,在他眼中阿木怎麼看都是一個凡人,只不過此時依舊在喝酒,絲毫沒有看向幾人而已。
靈聖高階大圓滿,自然要比秦五沉穩內斂得多。
中年修士看了看阿木,然後才喚道:“對面青衣人,敢問可是你打傷我無陽洞門人。”
從他們出現到現在,阿木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完全無視。
此時,阿木聽見中年修士的話,才懶洋洋地看了過來。
“呵呵!”阿木笑道,“仙人,這可是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打過他?”
“嗯?”原本那中年修士就有些懷疑,此時不由又看向秦五。
秦五急了,忙道:“師祖,莫聽他胡說。上午,就是他搞得鬼,否則我和小師弟,怎麼可能受傷?尤其是小師弟,多慘!”
這秦五知道,師祖最心疼小師弟,所以特意提了一句。
中年修士默然,他心裡自然是偏袒無陽洞的弟子的。
“呵呵!可笑!”阿木依舊笑着,“仙人,你們上午明明是被兩個小娃娃,給暴打了一頓,怎麼就就變成了我打的?”
“這裡的村民,都可以作證。你們,先動手打人,還要搶村。結果,惹怒了我家的天娃、水妞,最後被暴打了一頓。是不是,鄉親們?”
“沒錯!俺親眼看見的!”麻三哥大叫道。
“是的!我也看見了——”
“還有我——”
清醒的,沒清醒的,都藉着酒勁,嚷嚷着。
“你!”秦五氣得面紅而赤。
“師祖,弟子知錯!”秦五忙解釋,“白日裡,他的確未出手。可是,他縱容兩個孩子,打傷了我和小師弟。他暗中使力,把我們都被禁錮了。否則,兩個小孩,怎麼可能打傷我和小師弟。”
無陽洞的修士,不是傻子,其實此時的前因後果,他們都心中明白了。
“不成器!”中年修士呵斥道,“你當時可報了咱們無陽洞的名號?”
“報了!”秦五心中一鬆,“師祖,弟子可以先報的名號。可是,他絲毫不理。壓根,就沒把咱們無陽洞放在眼裡。還罵我們是狗,師祖,我和小師弟是狗。那咱們無陽洞,豈不——”
“混賬!”中年修士喝止了秦五,否則恐怕“狗洞”兩個字就出來。秦五忙低頭不語了。
然後,那中年修士壓住火氣,衝阿木微微一拱手,聲音卻是微冷。
“在下無陽洞柳洪,見過道友!不知道友,仙家何處?想必,應該聽過我東嶺無陽洞的名號?”
“哦?呵呵!”阿木笑了,“無陽洞,還真沒聽過!而且,我一個凡人,你和我論什麼道友?”
中年修士一皺眉,他的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對方真是不知好歹,當下冷笑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阿木一聽,不由“哈哈”一笑。
“披着仙衣的禽獸!欺壓凡人,你配和我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