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破玄天,北有殺仙殿。
血月大陸上,除了三大仙門外,最重要的修仙力量便是兩大殺手集團——破玄天閣和殺仙殿。
血月大陸,南域大山,山山相連,嶺嶺相接。一座高山血紅,一處萬丈斷崖,竟是青色。如果從遠處眺望,此處懸崖,如飛鳥展翅,欲縱高天。那飛鳥的身上,則坐落着一座硃紅色二重樓閣。
那樓閣不大,但是極爲精緻,掛角飛檐,雕樑畫棟。只是那硃紅的顏色,在這青色斷崖上頗爲醒目。
如果細看,更會發現,那硃紅樓閣上的白色欄杆,竟然不是白玉,而是經過打磨的一顆顆頭骨壘砌而成。那些骷髏的眼窩,散出幽幽的血芒。
整個樓閣,充滿了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慄。那樓閣上有塊橫匾,血紅的背景,上面則是濃墨的大字——破玄天。
字跡鈍拙,絲毫不見鋒芒,但是那古篆上散出的氣息,古遠滄桑,大氣沉穩。
這樣一座大山深處,斷崖之上的樓閣,很多人都不會發現。即便發現了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這便是讓整個修羅界內修士談之色變的破玄天閣。
破玄天閣,號稱可殺玄、天二境的修士。
這一座硃紅色的二重樓閣,不知主宰了多少修羅修士的生死。沒有幾個人知道,那構成白玉欄杆的頭骨,其實全是玄仙頭骨。
數百萬的傳承,不知多少修羅修士,死在了破玄天閣的殺手之下。這硃紅色的樓閣絕對是仙者之血染成的。
就在此時,一道白光,劃過虛空,似從天外裡。原來,那斷崖不遠處的虛空,竟是一道修羅界內極爲罕見的域門。
那道白光,從域門中飛出。竟是一道玉簡。
破玄天閣不大,但是一層樓,東西南北,竟然四面有門。神龍、玄鳳、錦麟、墨龜的圖案,分別雕刻在四門之上。
而那枚白光玉簡,直接從神龍閣門飛入。沒有人知道那硃紅的樓閣的內部如何,因爲整個閣樓的方圓數裡。都有着極爲強大的禁制。
任何人,隨便踏入禁地,都會被滅殺。
飛簡入閣,只不過過了頃刻,只見那破玄天閣,驟然異動。竟是四門齊開。然後分別飛出一道身影,快似閃電。誰也看不清,他們的樣貌,唯有四道流光,直奔那域門而去,然後瞬間消失。
看來那玉簡上,記載的事情。絕對不小。破天玄歌,四門齊開,定有大事。
虛空的域門,漸漸迴旋關閉。大山靜寂,小樓依舊。只是,不知何時,虛空中來了一片雲,淅淅瀝瀝地落下了綿綿細雨。
而最驚奇的是。不知何時,那破玄天閣的樓頂,竟然站立着一個青衣人。那青衣人,負手而立,眺望遠方,似乎亙古如斯,在那裡站立了千百萬年。
那僅僅是一個背影。細雨之中,似乎有些孤寂和落寞。
可以想象,那人的眼神深邃而遼遠,似乎他可以忘穿生死。看斷輪迴,而他在眺望血月之南,看向無邊無際的修羅世界。
七星伴月,血月星域的南面。不知星路幾何,那裡便是魔之星域,妖之星域和正南方更遙遠的荒之星域。
沒有山風,唯有細雨淅淅瀝瀝,此時,黑白之日,欲要輪轉。那雨,似乎要下一夜。
整個大山深處,彌散着細雨的芬芳。不過,絲絲細雨,並沒有被硃紅的樓閣被彈開。一絲一縷,然後化爲水滴,滴落房檐,也漸漸打溼了那青衣人的肩頭。
青衫如舊,細雨似夢。
“海荒!修羅!破玄天閣,小樓一夜聽春雨!”那青衣人長長地嘆息,語氣極爲複雜,沒有人能懂他的心。
黑日欲現,那襲青衣漸漸消散。硃紅小樓,寂靜如初。
…………
血月北域,幽谷之中,一處殿堂。
大殿門前,數十丈,兩根石柱,貌似山門。石柱之上,兩顆夜明珠,光華萬道。暗夜之中,白芒光裡,那殿堂陰氣森森,詭異而神秘。
殿前,還有兩棵樹,都是枝繁葉茂,十數丈高。
其中一顆樹上面長滿了銀色的葉子,光華湛湛,輕風拂來,如同粼粼水波盪漾。
另一棵樹上,則掛滿了墨色的枝條。如果此時阿木離水在,那麼他們定會認出這是和望魂古宅中那棵神奇的古樹一樣的樹種。阿木還曾經收集過那些枝條。
那大殿,沒有匾額,唯有在那大殿的正前方,懸浮着兩個豎立的古篆——殺仙。那兩個字,折射出慘白的光。
殺仙殿,非仙者不殺!它是血月北域,最神秘厲害的殺手仙門。
陰風陣陣,虛空中,空氣急轉。突然,三道人影,無聲無息,已然落在那殿堂前。
他們都是一身遮顏長袍,一白兩黑,單膝跪倒在地,極爲恭敬。那是三名修士,黑衣者乃是玄仙九重,白衣者竟是一名天仙一重境的頂級高手。
“屬下,參拜殿主!”三個人都是風塵僕僕,卻齊聲高呼。這三個人,雖然神氣內斂,但是一身的殺氣,直透虛空。一看便是,絕世的殺手,殺氣幾乎掩蓋了他們的境界。
餘音迴盪,那殿堂內,居然忽明忽暗,就像是在接收信號一般,半晌纔有迴應。
“風塵僕僕,一路辛苦!”殿堂內的聲音,有些飄忽,似乎來自遙遠的時空。
那三名一流的高手,一聽此言,居然忙垂頭默然,臉色微變。他們明白,殿主嫌自己等人,回來慢了。
“不過,回來就好,事情不算太急!”那飄忽的聲音緩了緩語氣。
“屬下知罪,請殿主賜下任務!”那爲首的白衣天仙修士道。
“嗯!”殿堂的聲音頓了頓,“當年,戰魂大陸醉魔羅的生意,咱們接下了,可是一直沒有完成。近日得報,我們要殺的人,居然到了血月北域。寒吉鎮上,十五之夜,現身了。”
“可是當年,帶着兩尊血魂衛的劫修?”白衣天仙修士問道。
“不錯!只不過,他們如今已是真仙!進益之快,匪夷所思。我已派三名玄仙截殺,可是絕不能必勝。故此才萬里迢迢,召喚你們三人,前去匯合!白殺,你不要讓我失望!讓你出馬,你該知道這筆生意的重要!”
“殿主放心!屬下明白,我們必然全功而返!”白衣天仙修士道。
“這是資料!”一道白光,從殿堂內飛出,直接落在白衣天仙手中,也是一枚玉簡。
“如果唐家的人出手怎麼辦?寒吉鎮,可是唐家的地盤。”那白衣天仙修士道。
那殺仙殿,又是一陣沉默。
“在寒吉鎮鎮外動手,如果唐家還要出手,那麼放棄這次任務。後頭,咱們滅了寒吉鎮。放心吧!唐家老兒,不敢出鎮的!”
“屬下明白!那屬下告辭了!”說着,那三名殺手,微微一低頭。不見,他們有任何動作,居然就在原地消失。
殺仙殿,也瞬間恢復了平靜。虛空中浮現的殺仙二字,漸漸消散。
只不過,他們似乎誰也不會留意到遙遠的天際的一道白影,長髮如風。
……
寒吉鎮南,風雪未停。阿木四人,暫時沒有御風,剛剛走出小鎮不遠。
回頭望,寒吉小鎮雪色皚皚,一片寧靜,不見異樣。
“阿木,這寒吉鎮絕不簡單!”此時,離水深吸了一口氣,“血月棺影,定然預示着什麼。可惜那唐家老者,守口如瓶,不肯多言。”
“不錯!”阿木嘴角微彎,“寒吉鎮,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平和寧靜,每個人似乎都有些古怪。那個唐家老者,則更是不一般。不過,我也說不出來他哪裡有問題,只是一種直覺罷了。”
“阿木,我記得你講過海荒之上,曾有黑水鬼城,全城都不是真正的人身,而是半魂的狀態。”白無命也是眼望寒吉鎮,皺眉思慮。
“你是說這寒吉鎮類似鬼城,那些居民都是半魂半人之身,整個寒吉鎮,亦同陽世墳墓?”阿木道。
“我也是推測!你看見的十字長街上各種遊魂,說不定便是他們寒吉鎮的村民所化。”白無命半玩笑半認真地道,“十五之夜,化爲遊魂,倒是有趣。”
不過,他此語一出,阿木、離水、墨無恨都是眉頭微鎖。
“我怎麼感覺你說的沒準是真的!”墨無恨看着白無命苦笑。
“嗯!”阿木也是一笑,“還真不好說!或許未必一定那樣,但是十五之夜,寒吉死寂,第二天大家像沒事人一樣,倒是真的不可思議。”
“可是,如果他們是遊魂,那被甘天青收了後,寒吉鎮豈不是會死人?可是第二天,沒有動靜呀?”離水道。
“或許整個寒吉鎮,都是在演戲!”白無命冷笑一聲。
聽了白無命的話,幾個人不由都皺了皺眉。如果真是那樣,這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寒吉鎮,豈不是彌天大謊?
“先不必費心思量了,咱們還是先打探無恨谷的事情吧!”阿木笑了笑。他的心中卻是暗道,只願這鬼棺和師父及羽兒,暫時沒有關係。這寒吉鎮,或許還會再來。
“好吧!咱們先按計劃辦!”離水等人點頭。
寒吉鎮數裡外,四個人御風而起,直奔遠方。
只不過,修羅界內,兩股極爲強大的力量,正在向這裡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