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我們女人難道就該紅顏薄命嗎

褚雁翎回到皇宮時,就見太子褚雁德眉頭緊鎖地在御花園中徘徊,他走過去叫了一聲,褚雁德才像是被人驚醒似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卻又有些躲閃他的目光,“雁翎啊,剛回來?”

“是,去驛站又看了一下,明日開始就要和飛雁的使節開始商盟會談了,太子有什麼要囑咐弟弟的嗎?”

“我有什麼可囑咐的?你一直以來都做得夠好的了,父皇不是一直在誇讚你。”褚雁德漫不經心地說,“你此次如果能談好,父皇必然還有重賞,只是……你現在都監管吏部了,再賞你,你說還要把你賞到哪裡去呢?”

褚雁德話裡透出的那股子嫉妒的味道豈是褚雁翎聽不出來的?他一笑道:“我也是得父皇和大哥的相助頗多,不過是仗着你們二位的福氣和威嚴才能鎮得住這樣一件大事,否則我懂得什麼?日後大哥登基,小弟若是能多懂得一些,不是也好多爲大哥分憂嗎?不過依我看,和飛雁的商盟遠遠比不了雁茴與金碧太子的聯姻之事來得重要。所以大哥這回纔是真真正正要爲鴻蒙立下大功的。想想咱們鴻蒙,多少代沒有外嫁過一個公主了,又被金碧欺壓了多久?若是能有個鴻蒙公主做金碧的皇后……不說這一朝,下一朝,至少福澤鴻蒙百年啊!”

褚雁翎的一番誇讚並未讓褚雁德的臉色好看到哪兒去,他喃喃自語似的說:“讓雁茴嫁到那麼遠去,我這個做哥哥的,真是於心不忍啊……”

褚雁翎心中冷笑,褚雁德何曾心疼過雁茴的遠嫁?無非是現在聽了越晨曦的話之後在想着如何阻止這樁婚事罷了。但他也還是隨着褚雁德嘆氣道:“是啊,我自小和雁茴感情也好,我也捨不得她遠嫁。但這是父皇決定了的,是爲了咱們鴻蒙的江山大業,雁茴應該會理解的吧……”

他最後一句故意說得含糊不清,褚雁德像是抓住了什麼似的,問道:“你和雁茴感情好,雁茴前一陣老是愁眉不展的,是爲什麼啊?”

褚雁翎故意躲閃:“這個……我也不知道。”

褚雁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三弟,咱們兄弟一心,我也是爲了雁茴的終身大事,你要是知道什麼可別瞞我。雁茴的婚事是咱們鴻蒙的天字第一的大事,這差事我要是辦錯了,辦砸了,父皇可饒不了我。你不是說要幫哥哥的嗎?你知道什麼儘管和我說。”

褚雁翎嘀咕道:“雁茴肯定是不願意遠嫁的,爹孃都在這邊,金碧那邊又情況不明,她大概是聽說了金碧太子曾經爲了個女人出走皇宮,所以就更覺得自己嫁過去會受氣吧。”

褚雁德疑問道:“她怎麼知道人家金碧太子曾經爲女人出宮?”

褚雁翎苦笑道:“大哥,南隱當年離宮的事情也曾轟動一時,如今雁茴要嫁給他的事情人人皆知,皇宮裡多少個人多少張嘴,聽到些流言蜚語沒有不急着往外說的,被她聽到也是常情。”

褚雁德恨聲道:“不知道是誰那麼嘴碎,要我查出來,一定撕了他的嘴!”

褚雁翎撫摸着他的後背道:“如今大哥不必爲這件事生氣着急,雁茴終究只是個女孩子,這點小事兒她肯定能想通的。”

“話雖如此,不過,我還是得和她好好談談。”說着褚雁德就要往妹妹的寢宮走。褚雁翎叫住他:“雁茴現在應該不在宮裡。”

“不在?”褚雁德疑問道:“她不在宮裡能去哪裡?”

“這丫頭最近迷上了射箭,總是纏着我帶她去校場看射箭。我拗不過她,揹着父皇帶她去了兩次,她嫌宮裡小,射不開,說是今天要到校場去練射箭……”

“胡鬧!”褚雁德怒而拂袖道:“她這麼不知自重身份,你做哥哥的怎麼也不知道攔着她點兒?堂堂公主出宮射箭?這又不是稗官野史的小說!傳出去,被金碧人知道了,我們的皇家顏面何在?我不過搬出皇宮住了才一年,皇宮裡的人都不守規矩了?”

褚雁德一發火,褚雁翎連忙躬身作揖賠禮道歉:“大哥別生氣,我是想着雁茴馬上要嫁人了,一走那麼遠,嫁過去肯定就再也不像現在這樣可以隨意所欲地玩了,就讓她再高高興興玩幾天罷了,只要別鬧出什麼真的不可收拾的事情,無非就是小孩子學射箭而已啊。”

褚雁德氣呼呼道:“那你以爲什麼纔是‘不可收拾的的事情’?”

褚雁翎笑道:“只要於名節無損,人也平安無憂,就都還算是可收拾的吧?”

“名節?”褚雁德一愣:“你該不會是聽說了什麼吧?”

褚雁翎似是臉色微變,尷尬地笑道:“皇兄你又多慮了,你以爲我是順風耳啊?能聽到些什麼?”他支吾了兩句,趕快轉移話題道:“我得回去了,岫媛還在等我,我兒子大概午睡也該醒了。”然後就匆匆忙忙地走掉了。

褚雁德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悟。

此時,一名太監快步走來,看到他時連忙說道:“殿下原來在這裡?陛下請殿下過去呢。”

褚雁德一震,問道:“父皇找我做什麼?”

“應該是爲了和金碧的婚事吧。奴才聽陛下剛纔好像在和禮部的人商量這件事……”

褚雁德沉默片刻,道:“你和父皇說,我剛纔突然腹痛,已經出宮回府了,明日若身子好了再入宮面聖。”

太監一怔,看他好端端地,也不像是腹痛什麼的。但是太子殿下既然這麼說了,奴才豈敢多問一句,忙應了轉身要走。褚雁德又叫住他問道:“重瑤殿的太監總管是誰?”

“回太子殿下,是曾連海曾公公。”

褚雁德道:“你現在先去找他,就說我在南宮門等他,有句話要問他。”

小太監一溜小跑地先跑去重瑤殿帶話,再去向皇上覆旨。

重瑤殿是雁茴公主的寢宮,曾連海得到傳話當然也不敢怠慢,連走帶跑地來到南宮門,褚雁德已經上了馬車。

曾連海氣喘吁吁地在車外問道:“太子殿下有事找奴才……”

“哼!曾連海,你好大的膽子!陛下看你年長,做事穩重,才把公主交到你手上,你是怎麼照顧公主的?你這腦袋還想不想要了?”褚雁德率先發難,一通訓斥,訓得曾連海兩眼發黑,雙膝跪地連連叩首道:“奴才不知道殿下所指何事,但奴才一向盡心盡力照顧公主殿下,一點也不敢懈怠啊……”

“還敢狡辯!”褚雁德隔窗冷笑:“公主現在人呢?去哪兒了?”

“公主殿下……去了校場練射箭。”曾連海不敢隱瞞。

“只是射箭?公主幾時迷上的射箭?”

“也就是這兩三個月的事情。”

“她在深宮之中不學點針織女紅,也該學點琴棋書畫,爲何會突然迷上射箭了?”

“這個……奴才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褚雁德低聲喝道:“曾連海,我提醒你,你該知道公主即將與金碧太子聯姻的消息,若是這個當口公主惹出什麼不堪入耳的傳言,不僅公主名節有損,我們鴻蒙顏面掃地,就是你和你們全家大小的性命也休想保得住了!”

曾連海一邊磕頭一邊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才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好像就是公主有一次去三殿下的宮裡玩,三殿下在和什麼神箭手比射箭,公主看見了就也想跟那個人學……”

“神箭手?”褚雁德皺眉道:“宮裡哪來的神箭手?”

“是新任的皇宮侍衛長,和三殿下很相熟,所以經常到三殿下那邊走動,與三殿下切磋武藝。”

“叫什麼?”

“周襄。”

褚雁德知道此人。二十來人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在皇宮中也見過幾次,體形修長,雖然是武者,卻容貌俊美,頗爲文雅。當時見到不以爲意,此時結合褚雁翎和曾連海的話去猜想……莫非雁茴那丫頭偶然在皇宮中見到這麼一個武藝高強又外貌出衆的年輕男子,就動了春心了,所以纔會學什麼射箭?

“去,把周襄找來。我要問他話。”褚雁德喝道。

曾連海有些爲難:“周襄現在應該不在皇宮之中,他保護公主殿下去校場練射箭了。”

褚雁德幾乎已經肯定這“射箭”之事必然有詐。冷笑一聲:“曾連海,你辦得好差事啊!等我回頭收拾你!”

然後下令馬車返回太子府。

馬車遠走,曾連海卻嚇得兩腿發軟,半天站不起來,好不容易回過神兒,又連忙跑去找褚雁翎。

褚雁翎淡定地聽他一邊哭一邊說,聽完說道:“好了,你回去吧,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等公主回來,讓她來見我一下。”

曾連海抹着淚走了,隔着窗戶,屋內一直在旁聽的莫岫媛嘆道:“好了,這回真要惹上事兒了,太子知道了這件事,那就要出大事兒了。”

“這件事未必是什麼壞事。”褚雁翎轉身走進屋內,莫岫媛和童濯心並肩坐在一起,都疑惑地看着他。

褚雁翎一笑道:“金碧現在正想婉拒這門親事呢,雁茴這件事對金碧來說是個好消息。當然鴻蒙不會把這件事主動告訴他們。因爲金碧正在和我們談退婚的買賣。”

“退婚的買賣?”兩個女孩子都困惑於這個說法,還沒有訂婚,何來退婚?如果金碧不想訂婚,又怎麼會派越晨曦到金碧來談婚事?

褚雁翎將越晨曦深夜造訪太子府的內幕簡單講了一遍,一時間兩個女孩兒都沉默了。

過了好久,莫岫媛才先問道:“你所聽來的消息可靠嗎?這真的是越晨曦和太子講的話?”

褚雁翎看了一眼童濯心,說道:“可靠。這是……我的心腹聽來的。”

莫岫媛看他的眼神,立刻明白此事和裘千夜有關,當着童濯心的面也不好多問,只好說道:“縱然消息可靠,太子現在也該把這件事先和陛下去說,不該自己隱瞞。難道他一會兒是要找周襄來私下設刑嗎?”

童濯心思忖道:“太子若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貴國陛下,應該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吧。茲事體大,只怕他也知道這事兒一旦說給鴻蒙國主聽,萬一惹惱了國主,他也要受牽連被責罰的。畢竟婚事是國主一力促成,乍然聽說金碧太子想拒婚,也是很沒面子的事情。而公主這邊要是又和什麼侍衛有了私情,更是有傷國體的醜事,想想金碧皇帝當初是差點要殺了胡錦旗的,只不過礙於錦靈公主要死要活,胡家又是朝廷重臣,最終才答允了他們倆的事情。可這位侍衛長,應該沒有胡錦旗的身家雄厚吧?”

“沒有,他家中雖然世代書香門第,但都是地方的小鄉紳,沒有做過朝中的大官。到他這一代棄文從武,武舉入仕,是他家三代中唯一一位在朝中吃皇糧的。”

“那貴國陛下必然不會答應他和雁茴公主的親事了。”童濯心搖頭道:“如今太子既然知道這件事,雁茴公主的情事只怕會更坎坷了……”她忽而瞪着褚雁翎,“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事兒與你和裘千夜都有關係!如今鬧到這個地步,你做哥哥的可不能眼睜睜看着妹妹心碎腸斷!”

褚雁翎苦笑道:“怎麼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隨即說道:“好吧好吧,我先想想如何能救他們兩人。這樣吧,岫媛,你先陪着濯心聊天,我出去看看雁茴到哪兒了,若是還沒有入宮,我就攔下週襄,讓他想個名目向父皇請調到京外去,先躲開眼前這段是非。反正雁茴嫁到金碧的希望不大,等事態平穩了,我再把他調回來。他要是想娶公主,如今這個四品官職還是不夠的。他若有自知之明,一定要急於在外立功,升遷之後纔有機會娶到公主。我這就去……”

看着褚雁翎的背影,童濯心蹙眉道:“岫媛,你覺不覺得這件事被褚雁翎說得太簡單了?”

莫岫媛嘆氣道:“我當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他的事情,我不可能完全插手干預,濯心,你也一樣。男人愛你是一回事,男人忙於他的大計是另一回事。他能爲你妥協讓步的,你一定要領情,他不能妥協讓步的,你要理解體諒。如果事事都順了我們女人的意思,那這個天下也就不再是現在的天下了。”

童濯心神情黯然道:“其實我明白你說的這個道理,只是……我們女人難道就該紅顏薄命嗎?”

越晨曦知道褚雁德一定會再找自己的。關於南隱的那番話,縱然有一紙卷軸在手,但終究是未能成真的空文,對方肯定還是有諸多顧慮。所以,當褚雁德親自來驛站見他時,他便問道:“是否要我到貴國陛下面前再說明一遍情況?”

褚雁德卻笑眯眯道:“這件事我自有解決方法,暫時不用勞動越大人操心了。我今日來找越大人,只是想問越大人一句話:若貴國南隱太子登基,真的會先和飛雁動手嗎?”

越晨曦摸了摸眉毛,“太子殿下這句話問得可真是……叫我怎麼答呢?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而且我若說是,豈不是要留個話柄給人?”

褚雁德低聲道:“越大人,現在這裡沒有旁人,咱們只是私人的閒聊,你怕我抓你話柄說給誰去?我只是很不放心,最近飛雁和我們鴻蒙走得比較近,如果南隱太子對飛雁有任何企圖的話……脣亡齒寒的道理我們鴻蒙人不能不想啊。”

越晨曦笑道:“原來殿下擔心的是這個,殿下可以想想,金碧有多大的肚子可以一口氣裝下鴻蒙和飛雁兩國?南隱太子對飛雁的惡感其實主要是因爲裘千夜這個人。當日他身爲質子到金碧的時候,我國陛下對太子對他甚是禮敬,他生了大病,是陛下責令太醫們傾囊所學,不眠不休地將他治好。他不喜歡住在皇宮裡,陛下怕拘束了他,就讓他住在我家,但他連我家也住不慣時,陛下甚至把一座行宮都讓給他住,還贈以僕役,派人隨時保護他的安全,說對他‘待如上賓’四個字可謂恰如其分。可他不思感恩也就罷了,還屢次生事,最後陛下不得不趕他回國。”

“趕他回國?”褚雁德詫異地問:“他回飛雁不是因爲……”但他沒有說完那句話,停下來想了想,又笑道:“那他的運氣可真是好。”

“對他來說運氣的確很好,從一個質子,搖身一變變成了飛雁的皇帝。但對於飛雁的其他皇子,乃至他的鄰國來說,就不是什麼好運氣,而是噩夢的開始。”

“怎麼說?”

越晨曦的眼睛就好像能看到什麼似的,幽深,卻微微發亮,“他這個三皇子,究竟是靠着什麼本事打敗了兩個哥哥,在父皇重病之時一舉謀取了皇位?他的兩位皇兄又是爲什麼先後去世的?這一切,不都格外讓人警惕和深思嗎?”

或許是他的語氣古怪,亦或許是他這番話背後的意思讓褚雁德背脊發涼,他忽然打了個寒噤,強笑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那六個字吧,時也,運也,命也。”

“殿下若是用這個六個字一言以蔽之,倒是也可以,只是每個人的時、運、命,並不是完全靠天定的,更多的,是自己爭鬥得來的,不,或許我用‘爭鬥’這個詞還不夠準確,而是應該說‘撕鬥’,撕扯掉一切可以撕扯的假面具,撕扯掉一切不需要顧及的情義和麪子,仁義禮智信統統丟在腦後,只爲了自己的慾望,和人鬥,和天鬥,一直鬥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終於完完全全都是他的了。”

越晨曦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又說得很涼,褚雁德被他說得眼前好像一片血光瀰漫,那種打寒噤的冷意一陣一陣襲來,連強笑的表情都擠不出來了。

“所以,越大人的意思是……南隱太子會因爲裘千夜這個人而和整個飛雁都過不去?”

越晨曦嘆道:“我們金碧也不是一定要仗勢欺人,各國安逸了這麼久,難得休養生息,金碧又不是向來好戰,非要吞併誰。可是這裘千夜在金碧時就曾放下豪言要和金碧在將來決一雌雄,回國之後又巧取豪奪地奪了皇位,然後又大張旗鼓地在飛雁大興改革之道,振興國事,若非心中發宏願,何須奔波受苦忙?”

褚雁德仍舊憂心忡忡:“既然如此,那金碧和飛雁的樑子是結定了?鴻蒙又該如何自處纔好?”

越晨曦說道:“鴻蒙的自處之道殿下其實不該問我,而要問鴻蒙的諸位謀臣,在下畢竟是金碧之臣,所言所行都是會偏袒金碧的利益,難免有失偏頗。但我想,今回殿下若是肯幫我們太子這個大人情,太子必定感念於心,爲君者,一言九鼎,守信守誠爲做人第一根本。而且我也說了……金碧沒有那麼大的胃口,能氣吞兩國。縱然兩國真到了那一步……殿下,您到時候也是鴻蒙的九五之尊了,難道您就不想讓鴻蒙變成有史以來最強悍的帝國嗎?恕我說一句不該說的。我是金碧之臣,我願金碧笑傲四海,但我若是鴻蒙之臣,一定會勸您也發下一個宏圖大志,決不讓鴻蒙再久居別國之下!”

越晨曦的一番話,說得褚雁德的心一會兒涼一會兒熱,天生的皇家之血彷彿在體內燃燒沸騰。他向來並非好鬥之人,但也不能說就沒有什麼大志向。自小讀的聖賢書中有不少爲君之道,教他功課的一位大學士曾說:“爲君之道,始於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謂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氣魂寰宇,剛柔並濟,渡衆生,平天下,方爲志。無志,不君。無志而位極,家國大禍……”當時他年紀小,聽得懵懵懂懂,長大了之後又因爲自己已經是太子了,無需再奮鬥博取什麼,一切就順理成章地唾手可得。可是,金碧在上,鴻蒙在下,難道他真的就沒有一個笑傲四海,氣吞諸國的宏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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