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停一停!”見到龍格空身而歸,龍壯急忙喊停了隊友,“你們看,我們的小饞龍這次終於空着手回村啦!”
衆人哈哈大笑,一起圍了上來,一個個蹲下身,把龍格圍了起來,“小傢伙,沒整着東西,餓壞了吧?”
龍格從他們的眼裡看出了深深的溺愛,也發覺了他們的責備和奚落,兩腿夾了夾,感受到褲襠裡的寶物還在,卻不想立即暴露,苦着臉嫩聲嫩氣地說:“誰說我餓?打着一頭金毛吼,起野火燒吃啦,可惜了我的神犬啊,不然可以帶回來看門。”
一個瘦子看出了龍格有詐,呵呵笑道:“吹吧,我的小弟,金毛吼乃是犬類至尊,天生就是怪獸,我們村除了龍章大叔,誰能降服?”
“猴子,你說什麼!還有什麼是我們龍格小弟對付不了的?上次他還告訴我,要逮一隻鯤鵬當坐騎呢!”
“哈哈哈哈……”衆人七嘴八舌,爭相取笑。
龍壯伸手掐着龍格的脖頸子,以教訓的口氣道:“你是厲害,可再厲害也不能一去三天吧?這次回去不挨藤子纔怪,你婆婆都差點急瘋了!你舅舅今早上已經帶着一百多個壯丁出山尋你去啦,快回去吧!”
龍格聞言,不由有些慌張,本想拿出乾坤袋來炫耀一番,此時已不容他想,往村內飛奔而去。
雖然他這幅小身板裡裝着的是一個二十三歲的靈魂,但他更喜歡現在的生活。
畢竟,這裡纔是他原本的家。
龍格走後,另一個村勇還不忘對龍壯說:“隊長,依我之見,以後應該禁止龍格小弟外出纔是。他畢竟還未滿十歲,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
“對對對,理該如此”
“是早該如此!”
龍葫村寨牆都有四十多裡,佔地七十餘疇,村民居住的地方,卻不足兩疇之地。
龍拳大陸的度量和數進制與拳都一樣,縱橫一公里,是爲一疇。
村民兩千來戶,不到一萬人。
那些剩餘的空地,皆爲農田、果園和牧場。
村中的房屋,都是被打磨得鏡面一般平整的巨大翡翠條石構建而成。
就連房門,都是玉石板塊,置於梭槽內左右開合。
此時天已全黑,家家戶戶都點上了火晶石。這種石頭白天曬足了太陽,夜裡就能放出光明。
龍格走進村子,到處是吃酒划拳的聲音。
龍天厲的家在村子中央演武場的邊上,此時房中正傳出龍格外婆的吼叫聲:“老東西!你簡直是吃黑曜石的天良,既然看着格兒回來了,爲什麼不把他帶回來?孩子空手而歸,肯定是沒獵着吃的,還不餓壞啊!”
“你!”龍天厲吭了一聲,又無語了。
“我什麼我?孫子才能接香火,外孫始終是外人,是不是?你對得起蝶兒嗎?她還會回來的!”
龍格梭開大門,踅進天井裡,此時外婆正在天井裡忙活着,一口巨大的銅鍋架在三角上,鍋裡放下了開膛洗淨的一整頭地金羊。
老太太一手端着調料盒,一手拿着金勺,往鍋裡下佐料。
“外婆,我回來了。”
“乖寶寶,回來就好,這隻羊養着好一陣子啦,正好給你做晚餐。”
老太太早知道外孫回來了,也沒有多少激動,手上沒閒着,下完佐料,蓋上鍋帽,又蹲下來湊柴點火。
龍格幽然道:“婆婆,蝶兒是我的媽媽麼?”
老太太呃了一聲,道:“格兒,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我媽媽究竟去了哪裡,是不是回不來了?”龍格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簌簌滑落。
小龍格記事以來,就沒有爸爸媽媽,跟在婆婆和外公身邊。看見村子裡的小孩都有父母的溺愛,他豈會不羨慕?不向往?
可是每次問起,老人們都說,他爸爸死了,他的媽媽去外地尋找能夠讓他曾經斷掉的小手重新生長出來的聖藥,很快就會回來。
他剛纔在門外聽外婆的語氣,似乎媽媽要回來,不是那麼容易啊!
如今他其實是大龍格了,可他知道龍蝶同樣是他的媽媽。
要知道,他覺士以後早就具備宿命通了,過去未來的種種遭遇,多少還是有些感應的。
如果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他就能夠看透他的生生世世。當然,這其中不能牽扯到比自己功力還高的人。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大小龍格原本就是一個人,不止雙魂同體,而且血肉同源。
報身和應身的分離,很可能爲一場災變所導致。
龍天厲走出屋門,一臉悽然,對老婆說,“我來湊火,你帶着孩子進屋歇着,好好哄哄,別讓我再如此揪心。”
外婆起身,牽着孩子的手,“乖孫,走,進屋去,外婆給你洗把臉,看你灰塵撲撲的。”
“舅舅和舅媽呢?”龍格見除了堂屋外別間屋裡都沒有燈光,不由疑惑。
外婆咳了一聲,“還不是出去找你了麼?以後別一個人出山啦,你還太小。孩子,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活下去。”
洗了臉,擦乾身上的水漬,龍格悄悄掏出了乾坤袋,氣氛不妙,也就沒有對姥姥顯擺。換了一身衣服,就又纏着姥姥,追問父母的事。
“你的爸爸,的確已經不在人世。孩子,你這輩子,不可能再有父親。但是,你媽媽,我的女兒龍蝶,她當然還活着。蝶兒算得上是天之驕女,身具傲天之才,是上萬年以來,我們村唯一的金仙強者。”
說起龍蝶,姥姥很自豪,很驕傲,龍格自然也是倍感振奮!
金仙,他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世間多少鬥黿,鬥凰,到頭不過是凡人一個。對於他們來說,萬歲,都只是夢想。
哪怕成爲鬥麟或是鬥龍,最多也只能擁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的壽元。
地仙天地同壽,已經不是凡人。
媽媽身爲超凡入聖的大能,龍格除了想念,再無擔憂之意。媽媽如此厲害,那爸爸也一定很牛吧?
他好奇地問:“我爸爸怎麼會死呢?他沒有媽媽厲害嗎?”
姥姥臉上的興奮之色頓然消失,隱隱有無限恨意,“他,不說也罷,反正已死,再厲害也沒有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