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裝修豪華而典雅的府邸,光是從外面觀看,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這座府邸,那就是“大氣”;若是踏進府邸中則會感受到府邸的壯觀,向前走幾步就會感覺這是一座很有內涵的府邸。
大門外的牌匾上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這是最令器破天三個人奇怪的地方,如此豪華霸氣的府邸竟然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戈遷似乎是隨意的開口說道:“原本我們住進這座府邸中的時候,大門上寫着鎮南將軍府,可是卻被義父強行讓大皇子拆除了,義父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真正的鎮南將軍府。所以現在這座府邸外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戈遷的話讓器破天幾個人明白了原因,其實這件事在器破天還有冷雪雁、銀大三個人看來,這纔像是真正的鎮南將軍。
僅此一件事,器破天等人就知道,鎮南將軍的心還在蠻荒神州上,他並沒有背叛蠻荒神州,只是被迫留在了荒域神州。
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兩個帝國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大皇子竟然還不將鎮南將軍放回蠻荒神州,一直都留在荒域神州。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子打的是什麼鬼主意,而且所有人也都知道,大皇子的鬼主意是行不通的。
四人剛剛走到一個走廊中,他們就看到十四道身影向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領頭的人是一個半百的老者,在他的旁邊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兩個老者的身後就是鎮南將軍的十二個義子。
讓器破天感覺到吃驚的是,鎮南十二太保每一個人的實力都突飛猛進,鎮南太一的實力幾乎已經超過了他的義父,不過他依然對鎮南將軍很是敬重,沒有一點犯上之心。
鎮南將軍身邊滿頭白髮的老者是跟隨了鎮南將軍一輩子的一個老人,他是鎮南五十衛第一衛。
這個人的實力或許並非很強,最多與器破天持平,不過他卻是鎮南將軍最信任也是最器重的人。
畢竟第一衛跟隨了鎮南將軍大半輩子,他幾乎是將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了鎮南將軍,兩個人之間的交情不是幾句話能說清的。
十四個人都將目光放在器破天的身上,他們似乎對冷雪雁還有銀大視而不見。
“器破天,果然是你,幾年前九皇子回來以後對我說了你們的事情,現在雪兒她怎麼樣了?”
“我也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想必現在她應該是在蠻氏家族之中吧?”
很長時間以後,鎮南將軍等人才注意到器破天身邊的冷雪雁還有銀大,他們帶着三個人走進了大堂之中。
“鎮南老將軍,爲什麼這麼長時間你們都在荒域神州,沒有回蠻荒神州,難道是大皇子禁錮了你們的腳步?”
“並不是,只是現在我不能離開荒域神州。”
鎮南老將軍的心中藏了很多話,不過他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器破天也並沒有繼續追問。
老將軍和器破天聊了很長時間,不過兩個人之間的話題最多還是在蠻雪兒的身上。
器破天與蠻雪兒之間的關係有些曖昧,這個老將軍是早就知道了的,身爲蠻雪兒的誰師傅,他當然會對蠻雪兒的事情非常關心了。
只是他也知道,兩個人之間存在着重重阻礙,這樣的兩個人想要走在一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許鎮南老將軍人老了,他將很多事情也看得開了,對於這件事只是有些同情器破天,卻並沒有說什麼。
當他知道器破天來到蠻荒神州的目的之後,他沉默了。
在器破天的身上揹負着幾個女人的感情債,在鎮南老將軍看來,器破天也是一個複雜的人。
“你們年輕人總是要經歷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如果實在無能爲力,那就放棄吧,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值得你們去追求,不像我這個老頭子,已經老了,對一切都無所謂了。”
鎮南老將軍話中有話,他的一句話包含了很多意思,也夾雜着對器破天的勸解。
器破天雖然覺得老將軍說得沒有錯,可是對於他來說,很多事情不是說能放棄就能放棄的。
人說歲月最是無情,時間催人老,一天的時間竟然即將結束,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
鎮南五十衛、十二太保還有鎮南將軍以及器破天等人一起圍在院子中,一邊吃飯一邊賞月,一邊聊天。
這些人雖然遠離家鄉,離鄉背井,與自己的家人相隔兩地,但是他們跟隨在鎮南老將軍的身邊卻無怨無悔,沒有一句怨言。
而且,這些人在一起的生活還很愜意,他們對一切都看得很開,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在荒域神州已經呆了幾年的時間,幾十個人的心竟然還是向着蠻荒神州的。
“曾經大皇子答應過我,如果我將我的家人接到蠻荒神州在這裡定居下來的話,就會贈給我一座府邸,並且還會給我個一官半職,可以讓我一生的生活都沒有憂慮。但是我知道,如果沒有鎮南老將軍的話,我什麼都不是,也不會受到大皇子這種人的青睞,所以只要老將軍的心還是向着蠻荒帝國的,我也依然是蠻荒帝國的人。”
這是一個鎮南衛醉酒之後向器破天所說的酒話,也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雖然這些鎮南衛暫時被編入了黃玉帝國的隊伍中,他們拿着荒域帝國的俸祿,吃着荒域帝國的皇糧,可是他們的心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蠻荒神州。
這從他們始終沒有將自己的家人接到荒域神州之中就能看得出來,他們還在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蠻荒神州,重新回到蠻荒帝國做回真正的鎮南五十衛。
“其實,我們並不覺得怎麼樣,雖然我們離家鄉真的很遠,但是我們一年還能回去一趟,最辛苦的還是老將軍,自從來到荒域帝國以後,他從來都沒有踏出過荒域之都一步。”
另外一個醉醺醺的鎮南衛手拿着酒杯向器破天說着,他的樣子很開朗,並沒有多少思鄉之心,彷彿只要能跟隨在鎮南老將軍的身邊,對於他來說,一切就都已經滿足了。
酒過三巡,很多人都喝的醉醺醺。
器破天看着這一切,他的心中感觸很多,身爲八鼎強者的鎮南老將軍竟然也醉了,很多人都醉的不省人事。
其實,看到這樣的場景,器破天能想象得出來,這些人並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樣,他們還是很思念自己的家鄉以及自己的親人的,只是他們從來都不表現在臉上。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漆黑色的夜晚,他們纔會藉助酒興一醉方休,直到第二天白日升起。
“他們這些人都是在強撐着,都是有家室的人,怎麼可能不想家呢,義父讓他們回到蠻荒神州就不要回來了,可是他們就是不聽,偏偏要每年才能和自己的家人團聚一次,還差點將整個鎮南大軍都帶到荒域帝國來。”
戈遷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是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腦子完全是清醒的,他這是有意向器破天訴說。
“那麼你呢,爲什麼也一直留在這裡,難道你不想念自己的家人嗎?”器破天向戈遷問道。
“我自然和他們不一樣,我是義父的義子,義父走到哪裡我就走到哪裡!”戈遷的這句話說得很自豪,好像這就是一件多麼光榮而讓人感覺偉大的事情。
戈遷繼續說道:“而且我從小就是一個孤兒,沒有家室,自然也沒有家人。何況,我覺得在荒域神州生活的也挺好,也許如果我回到蠻荒神州的話,除了做回一個無憂無慮什麼都不考慮的五十衛,我也什麼都做不了了。”
這是戈遷的真心話,他從小就是一個孤兒,雖然他在蠻荒神州長大,不過自從他加入鎮南衛之前,他對蠻荒神州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也許,來到荒域神州之後,他纔算真正的找到了自己的人生。
戈遷沒有家人,沒有妻室,對於他來說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家。
如果讓他長期定居在荒域神州,他也是很願意的。
器破天看出了戈遷的內心,他知道,如果戈遷不是鎮南老將軍的義子的話,也許現在他早就加入荒域神州拋棄蠻荒神州了。
其實,作爲一個神鼎武士,現在戈遷還年少,而且他的性格不同於一般人,是一個能很快適應環境的人,對很多事情也沒有那麼多計較。
午夜,明亮的月光高高的掛在人們的頭頂上方,很多人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連鎮南老將軍都不例外。
“身爲鎮南將軍,竟然和部下一起醉倒,他的樣子真是有些不太像話,我都在懷疑難道他真的就是傳說當中的鎮南老將軍?”
銀大疑惑的看着鎮南老將軍,眼前的鎮南將軍和他想象當中的鎮南將軍有很大的不同,這讓他感覺到很奇怪。
“這纔是真正的鎮南老將軍。”器破天如此說道。
也許鎮南老將軍的很多做法很難讓人理解,讓人想不通捉摸不透,可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也許他的樣子並不像是一個大人物,站在人羣中,人們會忽略他的存在,可是他卻也讓人們真心的佩服。
“難道你們每天晚上都喝得這麼醉嗎?”器破天向身邊唯一清醒的鎮南衛戈遷問道。
“其實,我們很少喝酒,但是每當有貴客來臨之後,我們都會像一個酒鬼一樣,醉的不省人事,最後連貴客是怎麼走的都不知道。”
“我竟然也算是貴客嗎,這可真是太擡舉我了。”
器破天苦笑一聲,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是貴客,他還真是感覺到有些受寵若驚。
“每一個從蠻荒神州而來,並且走進這座府邸中的人,就是我們的貴客。”戈遷的話非常鄭重,他的話語讓器破天三個人深深的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