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世友和紫衫少女,也就和滕青山坐在同一桌。
“滕統領,這位是我師妹溫瀟。”古世友說道,那紫衫少女眉毛比較濃,反而有着一股英武之氣,紫衫少女仔細看了看滕青山,也微笑道:“溫瀟見過滕統領,可惜,上次我沒跟師兄去火焰山,否則,也能看到滕統領的‘火焰槍’威力了。”
滕青山一怔。
“火焰槍?”滕青山笑道,“溫姑娘,這‘火焰槍’又是怎麼回事?”
溫瀟驚訝道:“滕統領不知道嗎?最新版本的《地榜》,說滕統領的槍法如火焰般狂暴、猛烈,而且滕統領你也是在火焰山成名,在九州大地上,不少人稱呼你爲‘火焰槍’,那《地榜》上也有描述。”
滕青山哭笑不得。
‘火焰槍’滕青山?
天下間厲害的高手,的確是有稱號,如‘血月刀’孟田,如‘雷神刀’吳越,‘生死刀’杜九等等,大多數稱號就能透露出此人的一些訊息。‘火焰槍’,標明滕青山是用槍的,且槍法兇猛狂暴。
“滕統領,怎麼,你還不知道?”古世友驚詫問道。
“我這些日子在外,還未迴歸元宗,的確不知。”滕青山說道。
“原來如此。”古世友點頭。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一個身體發福的銀髮老者笑地眯起眼,小跑過來,一跑過來就微微一躬身,笑道:“少島主來,也不事先通知老朽一聲,讓老朽事先好好準備啊……少島主想吃些什麼,儘管吩咐。”
古世友看了一眼這銀髮老者:“哦,是宇文老闆,對了,今年這花船上的十位佳人,有幾位是宇文老闆你的啊?”
銀髮老者連笑道:“有七位!現在走出來的這位,名叫‘夢杜鵑’,可是我手下最好的姑娘,在琴技上,放眼整個武安郡城,都是數一數二的,而且,她現在還是個雛呢。要不,少島主你……”
“你先退下。”古世友臉色一沉。
銀髮老者看了一眼那紫衫少女,便立即退下。
“師兄,上面那個夢杜鵑姑娘可是美人呢。”紫衫少女說道。
“師妹,你別開師兄玩笑了。”古世友笑着。
忽然——
周圍密密麻麻上千人陡然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聲,一個個目光都落在花船甲板上的看似柔弱的白衣少女身上,這白衣少女抱着一面焦葉式的七絃古琴,略微一欠身,便坐了下來,將七絃琴放在身前桌上。
而後切了香片,點燃了香爐。
白衣少女閉眼凝神片刻,才撥動琴絃。
“當!”清脆的聲響,傳入人心靈,一瞬間,周圍完全安靜下來。
“嗯?”滕青山驚訝轉頭看去。
那聲音一響,滕青山不自禁的心一顫,頭皮發麻。而後便放下酒杯,凝神仔細聽這琴聲,琴聲陣陣,節奏明快,好似一隻百靈鳥在叫着,一聲聲傳入人心田,讓人心情也變得大好。
不知過了多久。
隨着一聲迴響在湖面上空的琴絃聲,這一支曲子終於結束了。
“好高超的琴技。”滕青山看着那柔弱的白衣少女,他怎麼都無法想象,能彈出如此空靈歡快,甚至於影響他心境的琴聲的大師,竟然是一個青樓女子。
“夢杜鵑姑娘的琴技,大家也看到了。現在,大家可以買花送給夢杜鵑姑娘,一枝白色的一百兩銀子,一支黃色的一千兩銀子,一支紅色的一萬兩銀子!”一位風韻猶存的紅衣婦人笑道,“十位佳人,到最後誰得到的花,銀子加起來最多。那可就是花魁!而且,送給花魁的人中,誰送的花最貴,將有機會和花魁共度良宵哦,即使送的花,排第二第三的,也有機會和花魁單獨相見。”
說着,兩名女童捧着花籃從船上走上岸。
“李老爺,八百兩銀子!”
“王老爺,一千兩銀子!”
“藍大人,一千五百兩銀子!”
……
一個個富翁們,爲喜歡的佳人一擲千金。
“花魁?”那紫衫少女‘溫瀟’感慨道,“原來,得到銀子最多的就是花魁,唉……這女子琴技,也是我從小到大見到最高超的一個。可惜,還是要陪臭男人睡覺。”
就在這時——
“我家老爺,要爲夢杜鵑姑娘贖身!”一道渾厚聲音響起。
頓時周圍上千號人一下子都安靜下來,盯着那個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又高又壯的皮膚黝黑大漢,站在那,好似一座石雕。
“贖身?你們家老爺,贖得起嗎?”有人嗤笑道。
“夢杜鵑姑娘,這次很可能就是花魁,那可是天價。”一個個普通人或者富商們,都看好戲。
像這種最頂尖的,堪稱‘花魁’般的女人,即使想共度一夜,沒幾千兩銀子都是做夢。這樣的女人,在一座青樓裡,就是搖錢樹!而且也是臺柱,這花魁在,那這一座青樓地位也更高。
“讓你們老闆,報個數。”黝黑大漢喝道。
只見銀髮老者走上了花船甲板,朗聲笑道:“贖身,也並非不可!不過,夢杜鵑姑娘,那是萬中無一,我們也是花了大代價培養出來的。如果你們家老爺真的要爲她贖身,一口價,一萬兩黃金!”
“一萬兩黃金?”
在場上千號人大多都被嚇住了。
一萬兩黃金,那就是一百萬兩白銀!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一般能有十萬兩白銀就算富豪了。能有一百萬兩富翁,就算大富商了。一個青樓頂尖女子,要價達到一個大富商全部身家!
嚇人!
雖然說這種花魁,一夜也要幾千兩銀子,可既然是花魁,就不可能經常接客,要保持神秘性。而且花魁也就年輕賺錢厲害,等年紀大了,也就不行了。花魁一輩子差不多也就能掙到一萬兩黃金差不多,這還要有人捧。
“一萬兩黃金。”那紫衫女子驚歎道,“那就是一千斤黃金,完全可以鑄造一個實心的金人了。”
天價!
那黝黑大漢轉身低聲商量了一下,便起身朗聲道:“一萬兩黃金!我家老爺出了!”
“呼!”
周圍上千號人驚呆了,那些擠在外圍,都沒資格坐的人加起來,也湊不了這麼多。在場出得起這個價的,沒幾人。
“啊。”那銀髮老者一聽,都楞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連道,“這……這位老爺,夢杜鵑她的賣身契,不在這。要不,你稍等,我立即去取。”他也根本沒想到,選花魁,竟然會有人贖身。
“賣身契,你回去撕掉即可。”溫和的聲音響起,“鐵塔,將金票給他們,將夢杜鵑姑娘帶過來。”
“是,老爺。”這鐵塔大漢一躍,便有數丈遠直接上了鐵塔。
“夢杜鵑姑娘,請。”鐵塔大漢將金票也遞給銀髮老者。
銀髮老者一看一疊金票,一共十張,每張都是一千兩黃金面額,那燙金大字,讓他心頭一陣發熱。
“那賣身契,我回去撕掉?”這銀髮老者有些不敢相信,如果他回去不撕,完全可以通過官府再將夢杜鵑弄回來。
“沒人,敢貪我家老爺的金票。”鐵塔大漢看了一眼銀髮老者。銀髮老者心底一顫,能出得起一萬兩黃金只爲購買一個女人的,這樣的人物,他恐怕還真得罪不起。
夢杜鵑抱着焦葉式古琴,隨那黝黑大漢一起下了花船。
“老爺。”夢杜鵑走過去,躬身道。
那位老爺終於起身了,這是一個微胖的皮膚白皙男子,一身紫色長袍,看他容貌依舊能判斷他年輕時應該很俊秀,這微胖男子點點頭:“從今天起,你就跟我了!”
“是,老爺。”夢杜鵑再平靜,眼中也掠過一絲喜悅。
畢竟即使是花魁,也是要被千人騎,現在就被買下,她怎能不喜?
“這人,我怎麼不認識?”古世友驚訝看了一眼那紫袍中年男子,“能出手這麼大方的,絕對是大富商,揚州的大富商,我幾乎都認識。滕統領,你可認識這財大氣粗的大富商?”
“不認識。”滕青山喝酒說道。
就在這時,那紫袍中年男子轉頭看向滕青山他們這一桌:“今天我裴三運氣倒是不錯,能碰到《潛龍榜》第一的滕青山,和《潛龍榜》第二的古世友。”
“《潛龍榜》第一?”滕青山立即反應過來了。
自己在《地榜》上能排第四十六,當然名列《潛龍榜》,可沒想到排到第一了,壓了古世友一頭。
古世友臉色微微一沉。
“裴三,我在揚州似乎沒聽說過你。”古世友眼睛眯起說道。
那紫袍中年男子一笑道:“你孤陋寡聞罷了。”
古世友不由怒氣上涌。
在揚州,誰敢對他少島主不敬?
紫袍男子看了滕青山幾眼:“十七歲,《潛龍榜》第一,《地榜》第四十六!不錯,很不錯!歸元宗年輕一代,的確比青湖島要強。”此話一出,古世友更是惱怒。紫袍男子緊接着便吩咐道:“鐵塔!”
那黝黑大漢很清楚自家老爺讓他幹什麼。
他立即上前一步,洪聲道:“滕青山,聽聞你槍法了得,我前來討教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