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將普天率土旗抖開,隱去了身形,在原地佇立。
那些守衛軍士待衆人都離去,也紛紛向四周散去,排布在祁天壇八處小門之外,嚴加防守。
此刻,整個祁天壇內,便只剩下了陵滄與那鍾神通一人。
陵滄將普天率土旗在身上一裹,發動了其上附帶的五德輪轉之法,暫時得土德庇護,身子一晃,使出土行遁法,隱入了土地之中。
在普天率土旗的幫助下,他的遁法又不同尋常土遁,卻彷彿是暫時成爲了大地的化身,可以將方圓十幾裡之內,大地之上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
神念一動,立時便發現了鍾神通的身影。
他猶自跪在祁天壇正中央,垂着首默唸咒文,看不清其臉色神態。
陵滄此刻就彷彿是方圓十幾裡的土地一般,將這所有大地之上的風吹草動都盡收眼底。
忽的那鍾神通眉毛輕輕一挑,似乎發現了什麼。
陵滄心中一動,忽的身邊元力動盪,微微一驚,立時閃避,從身側竄出一株參天大樹,直接從地底直入雲霄,竟然破去了自己的隱身之術!
既然隱身之術被破,陵滄也就不再隱秘,身子立時竄了出來,從大地之上現出身形。
誰料那木遁之術還未消失,連續數十株繁茂粗壯的大樹接連不斷的從地底冒出,一一向陵滄逼近,陵滄急忙後退,躲避了開去。
擡眼望去,卻見那鍾神通竟站立在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株大樹之上,冷眼望着自己。
陵滄心中一動,對方的身法竟是如此之快,自己完全沒有覺察對方的到來。
鍾神通瞥了陵滄一眼,冷笑道:“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們幾夥勢力互相勾結,多方謀劃,最後就派了你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刺殺我麼?!”
陵滄笑道:“有志不在年高,國師此言未免偏頗了。”
鍾神通冷笑道:“你在這祁天壇東方之地,使出土遁之法,豈非自尋死路?東方屬木,正是土遁之法剋星,若非你反應得快,早已被我木遁之法所傷。”
陵滄心中一動,知道對方所言不虛,自己確實未曾考慮這許多。
“多謝國師指點,在下慚愧。”
鍾神通冷笑一聲,開口道:“既然最後派你出來,想必你也必定有些本事,說出你的來歷,我不想殺無名無姓之人。”
陵滄便笑道:“在下陵滄,瀚州城人氏,曾在城中金溪劍派學過道術,也曾在靈犀寨中明浮塵明五哥手下學過符籙之法。”
鍾神通神色一變,隨即又冷笑道:“你是那明浮塵的弟子?!”
陵滄點頭道:“正是,師傅臨終前有言,誓要除掉你,爲師門除害,爲師祖和師伯報仇。”
鍾神通冷笑道:“那明浮塵一輩子窩窩囊囊,甚至連老大都不如,連來找我尋仇都不敢,這種人又能教出什麼好弟子來?!”
陵滄臉色一變,決然道:“總比欺師滅祖,弒師殺兄的無恥之人好上一些。”
鍾神通聽罷,看了陵滄一眼,卻也不惱,淡然道:“如此說來,你也算是我的師侄了。”
陵滄冷笑道:“你判處師門,更殺害自己恩師,早已不算陽符山弟子,何敢稱我爲師侄?!”
鍾神通啞然失笑道:“那就罷了,我也沒興趣認你,小子,廢話少說,今日之戰在所難免,雖然並非前方戰場大戰,卻必然會是日後紛爭的導火索。勝負在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可莫要讓我失望。”
陵滄再不多言,周身金光一閃,燦然如同大日光輝,遠勝過了已然西垂的夕陽。
身子一動,手臂一長,幻出一柄金光長劍,直刺向鍾神通而去。
鍾神通觀罷,神色微微一變,忽的雙手一合,身子竟然消失在了當地,同時兩道石牆分兩側而出,將陵滄的長劍夾在其中。
陵滄一皺眉,手臂一轉,長劍光芒大盛,忽的暴起,將兩道石牆裂爲粉碎,繼而四周觀望,尋找着那鍾神通的去處。
“你居然得了龍淵劍內的真龍精血,還藉助真龍的威勢勉強到達了意境?!難得,難得!”
陵滄心中一動,立時發現了鍾神通的所在,長劍直接急速飛出,刺向那聲音所在位置。
但見一道黃龍也似光芒激射,瞬間將那地面刺穿,周遭炸開一個數丈方圓的大坑!
然而那鍾神通卻並未現身。
陵滄閉上雙目,將感知之力遍佈全身,甚至散發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祁天壇。
心中一動,已然發現了鍾神通的所在,無間遁法立時使出,化數十丈的距離爲虛無,身子一動,已然來到鍾神通的身前。
手臂一伸,一道金光立時激射而出,直刺鍾神通的胸前!
“好快的身法!除了真正的瞬移之術,你的身法已然是世間絕頂之高!”
陵滄見他不緊不慢,渾然不懼,在此關頭還敢出言評論自己功法高下,心中又是不忿又有幾分忌憚。
然而金光如電,絲毫不待人,瞬間既然激射到鍾神通的身前三寸之處!
但卻無法寸進分毫!
“不對!並非無法寸進,而是一直在刺出,卻無法到達!”陵滄心中一動,立時明白了其中道理!
鍾神通觀他神色,似乎覺察了陵滄心中所想,也不禁點點頭微笑道:“你這後生還算聰敏,發現了這陣法的奧妙麼?不錯,在這大陣之中,我可以化這尺寸之地爲天涯海角之遠,你的劍雖然離我只有三寸之遙,但若要當真刺到我,恐怕需要千百年了!”
“這就是咫尺天涯之陣法!”
陵滄高喝一聲,長劍改爲橫削,金光璨璨,向着鍾神通的腰際斜切而去。
鍾神通輕嘆道:“無用之功!”
長劍之上金光猛的大盛,然而卻彷彿永遠無法到達鍾神通的身上!
“你的劍法雖利,然而豈能刺到千萬裡之外?!可笑!”
陵滄一笑,開口道:“劍雖然無法刺到,但有些東西,卻並非距離可以阻隔!”
鍾神通臉色一變,忽的覺察一陣異樣傳來,心中陡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