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便問道:“聽何人說起過?!”
唐憐心笑道:“是靈犀寨的朱六哥告訴我的,不過他也是從高見和尚那裡聽來的,那高見和尚與精闢道人四處雲遊,曾到過京都,所以知道這裡的一些軼事。”
“那麼,這所謂的碧落閣又是何地呢?!”
唐憐心搖搖頭道:“不知道……”
陵滄又好氣又好笑道:“那你適才興奮什麼……”
唐憐心也笑道:“不是,這關於碧落閣的傳言很多,然而它究竟是誰人的勢力,究竟是何人在掌控就沒人知曉了。”
“據高見和尚說,他與精闢道人來到京都之後,每日裡遊歷四方,行那俠義之事。忽而有一日,在京郊之處,誤入一地,那裡依山傍水而建,山清水秀,猶如世外仙境一般。兩人都是那好奇的性子,忍不住地便想要進去探查一番。”
陵滄便問道:“那裡面究竟如何?!”
唐憐心笑道:“不知道,因爲他二人根本就沒有進去。”
陵滄一驚道:“是麼?這一僧一道武功極高,即便是在八大散修之內也是上乘,難道便連門戶都不得入麼?!”
唐憐心也輕笑道:“恐怕正是如此,二人被那看守山門的兩名弟子圍住,竟是無論如何無法衝破,最後更是有一位少女,忽的出現,只望了二人一眼,兩人便感覺一陣暈眩,竟是就此不省人事!後來二人再度醒來,已然是在京都一家客棧之中,便是連這段記憶都被消除了。”
陵滄笑道:“這就怪了,既然他二人連記憶都被人抹去,何以仍會對朱六哥說出這番話來?!”
唐憐心輕笑一聲,開口道:“你不知道,他二人因最愛那山川秀色,每到一處,總是流連忘返,恨不得將那山水攜帶身側。那精闢道人有一寶物,名爲留光捉影鏡,可以將週遭事物記錄,二人在那京郊遊歷之時,恰好開了此鏡,纔將這一幕記錄,否則二人恐怕還真不知道經歷了何事呢!”
陵滄皺眉道:“若那裡連尋常守山弟子都這般身手,真正主人豈不是天人一般?那後來少女不過望了二人一眼,竟就讓二人喪失記憶而暈倒在地,這般鬼魅妖法,真是駭人聽聞。”
唐憐心點頭道:“的確如此,不過他們千算萬算,總算沒有想到會有留光捉影鏡這種神異寶物,竟將他們所作所爲記錄下來,在那山門之上隱隱約約便有一道匾額,上書碧落閣三個大字。高見和尚何等人物,連他二人都入了套,自然是感覺頗爲稀奇,便將此事告知了朱六哥。”
陵滄忽的想到一事,苦笑道:“你我恐怕多事了……你想那碧落閣尋常守山弟子都那般手段,適才那少女如此相貌氣度,即便在碧落閣中恐怕也是首腦人物,修爲必然更是不凡。你我冒然出手,恐怕徒增人笑了。”
唐憐心也皺眉道:“會麼,可是那青瑤對你我甚是客氣,還將那面玉牌贈予你我。若真如高見和尚所言,他們根本不會見客,甚至無意間進入之人都會被抹去記憶。如此說來,那青瑤該是真心對待你我纔是。”
陵滄點頭道:“你說得也是,這碧落閣敢在京郊之處設立,必然有極高的地位和手段,非同凡響,日後你我得多加註意纔是。”
兩人邊談論邊在街上閒遊,本來二人在那客棧落腳,不過管了一通閒事,也只得作罷,好在天色尚早,也不如何急迫,二人便悠閒地遊蕩起來。
陵滄正攬着唐憐心,在這京畿之地繁華之所四處閒遊,忽的前方街市之上吵吵嚷嚷,一片譁然,唐憐心好奇心重,便拉着陵滄上前觀看。
二人來到近前,卻發現是一個算命攤子,已然被衆人圍得水泄不通,裡三層外三層,當中有一個白鬚老者,正自臉色淡然,端坐其間,然而他的攤子卻被人掀了個底朝天。
那圍觀羣衆中間,是三個神情激憤之人,猶自不解恨一般,繼續拿腳猛踹,將那算命先生的門面踏了個稀爛。
衆人正看得有趣,忽的一隊巡視的官兵排開衆人,走上前來。
那爲首之人一抹羊鬚鬍,眉眼間帶了幾分狡詐之色,上前嘿嘿一笑道:“呦,這不是劉大官人麼?怎得學那地痞潑皮一般,在這裡打起架來了?!”
他說得便是其中一位,猶自打砸之人,那人體形富態,滿臉橫肉,一望便知非富即貴,不過眼珠子瞪得如同牛一般,臉色亦是漲的通紅。
不過這劉大官人聽聞有人喚他,也只得住了手,回首望來,不禁賠笑道:“哦,是李牧李大人啊,幸會幸會。”
那李牧笑道:“劉兄何以在此當街動起手來,若讓人得知豈不是有失身份?!”
這劉大官人本名劉彥,也並不是什麼官,只不過家中豪富,便是在整個左輔城中都沒幾個人敢惹,據說與當朝的幾位將軍都有牽連,是以人人都敬畏三分。
劉彥聽了李牧的問話,臉色更怒,冷哼道:“還不是這個相士,老哥今日本來心情不壞,帶了兩個下人來城中逛逛,心血來潮叫這相士算上一課,誰料想他竟然滿口胡言亂語,出口不遜,我豈能容他!”
李牧聽罷啞然失笑道:“江湖術士之言,不過是坑蒙拐騙,信他作甚?至於爲此生氣發火,氣壞了身子更是不值。”
劉彥臉色緩和了一些,回道:“李大人說的是,只是這相士說得委實不堪,否則老哥我也不會如此暴躁。”
這麼一來那李牧更來了興致,忙問道:“他究竟說了什麼惹您老生這麼大的氣?!”
劉彥聞言想起這術士之言,不禁又氣上心頭,冷哼道:“他說老夫烏雲蓋頂,煞氣臨門,頭頂之上沒有一絲光華,今日必然有滅頂之災!”
李牧臉色一變,又強擠出笑容道:“還說了什麼?!”
劉彥沒發現李牧臉色變幻,只顧着自己氣憤道:“還說什麼我家中此刻已生劇變,爲何老兒我猶自在街上閒遊……你說,有這麼敗人興致的術士麼?!”
李牧輕笑一聲,上前拍拍劉彥的肩膀道:“劉兄不要太過放在心上……”
話未說完,忽的雙手齊出,手腕一轉,手指疾伸,突突兩聲,正點在那劉彥兩位隨從胸前,事出突然,那二位雖然道行也不淺,卻同時着了道,立時身子麻痹往後倒去。
劉彥又驚又怒,指着李牧問道:“你……你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