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與唐憐心二人,出了城門,直往北方而去。
因爲在這繁華市井之中,恐怕驚動百姓,二人只好選了一匹駿馬騎乘,這是秦帝千挑萬選的良駒,倒也甚是神異,迅疾如風,一路絕塵而去。
待來到僻靜之處,陵滄從唐憐心背後輕笑着問道:“當日告別之時,秦帝曾有言,我若不勤加修煉,恐怕今日成就會不及你。不知此話如何,你我離別之後,你可有好好修行?!”
唐憐心一笑,得意道:“那是自然,當年我因爲同時修行九天五曜心法與魔門的大自在心法,二者相沖,導致體內經脈錯亂,但在秦帝的指導下,不但將之治癒,更尋到其相生相合之法。如今這法門,世上只有秦帝與我二人學得,名爲九天逍遙功,威力無窮,神妙非凡,待有機會一定讓你見識。”
陵滄笑道:“是麼,據說當年秦帝的九天五曜心法乃是集合了儒釋道陰陽等多家法門與一身,乃是曠古爍今的奇異功法,只有魔門心法無法與之相合。而如今秦帝竟然想出破解之法,將魔門的大自在心法也融入其中,那必然是驚世駭俗的功法了。”
唐憐心笑道:“那是自然,如今我也已然悟通勢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縹緲之勢,可以掌控周遭空間,虛無縹緲,攻守一體,絕不下於你的破碎之勢。”
陵滄輕輕將頭放在唐憐心的肩上,笑道:“是麼,待有時間一定和你切磋一番。”
唐憐心但覺陵滄的氣息便在自己耳邊,不禁有些嬌羞之意,但又不甘示弱,繼續說道:“還不止如此呢,我在靈犀寨中的各位兄長前輩和秦帝身邊的那些前輩身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更得了幾件寶物,若有機會你就會得知。”
陵滄笑道:“那你現在必定很是厲害了。”
唐憐心道:“那是自然,否則如何跟你闖蕩天下,我可不要一直躲在你身後……”
二人說說笑笑,一路向北,若到人跡罕至之時,陵滄便使出神妙功法,倏地前行,一日萬里也不在話下。但到了繁華之所,二人便只駕了駿馬前行,是以這一番行程,竟花了月餘功夫才接近京都祈天城。
大乾祈天城,有四大衛城,分左輔右弼,圖南望北之名。陵滄二人雖然是從越州城而來,但赤陽城偏了西南,是以二人率先進入的,卻是左輔城。
而左輔城的城主,不是別人,正是那葉青穹之師,儒門三大宗師之一的柯捨生。他平日裡在相府居住,但有閒暇,便不時前往浩天書院,教書育徒,指點後進,在朝廷之中名聲超脫。
陵滄二人來到這左輔城,便選了一家客棧住下,吃些酒菜,說說笑笑,邊順便打聽一番這裡的局勢。
也是湊巧,正好在陵滄唐憐心二人身旁,那一桌之上有三人正自高談闊論,說個不休。陵滄見他們三人服飾裝束,似乎也是外來之人。
那一人說道:“聽說北戎魔主,分三路兵馬進擊,攻打我奇山、觀海、居正三大關隘,前方雖然有神威將軍率一衆人馬抵擋,但那北戎兵馬精壯,糧草豐足,再加上那魔主妖法通天,威力無窮,究竟能否守得住尚是未知。”
另一人便道:“話不是這般說,神威將軍之能也決不可小覷,當年先祖蕩平天下統一四海之時,神威將軍便功勳卓著,如今雖然英雄遲暮,但畢竟雄威尚在。再說了,他坐下四子,各個驍勇善戰,道行高深,不一定便怕了那北戎的人馬。”
第三人嘆道:“雖說如此,但那北戎處心積慮已久,豈能這般容易擊潰?!更何況神威將軍雖勇,畢竟年邁;再加上華胥國在旁側窺視,內中更有什麼逍遙軍作亂,我大乾如今內憂外患,可謂危矣。”
陵滄正與唐憐心吃喝,順便聽這幾位仁兄提供些消息,忽的聽聞門口一聲高喝。
“那幾個後生,竟敢在此妄論朝政,惑亂人心,膽子不小!來人,給我抓起來!”
陵滄回頭望去,但見一個將軍模樣之人,橫眉怒目,正自盯着那幾個高談闊論之人,手下帶了七八號手下,聽罷其人號令,立刻上前,將那三個外來之人抓獲。
那三人兀自不服,高聲道:“我等不過說些閒話,有何罪狀,憑什麼抓人?!”
這爲首將領冷笑道:“如今我大乾戰亂在即,你們不思報國反而在此妄加議論,蠱惑人心,這還不算罪狀?!”
那適才嘆息之人看來有些老成,忙止住夥伴爭辯,開口道:“這位軍爺,我們是從東北永州避亂而來,不知這京畿之地規矩,求軍爺網開一面,我等必定不敢再犯。”
另外兩人也嚇得呆了,急忙高聲祈求。
那爲首將領卻絲毫不領情,冷笑道:“若世人都如你們一般,因爲不知情而脫罪,要律法何用?!來人,給我帶走!”
忽的一旁角落,有一個清脆之極的聲音傳來道:“住手!”
那將領不知何人,回首望去,卻是一個不過十六七歲年紀的少女,體態婀娜,身着一身水綠衣裙,面目清秀脫俗,不過含嗔帶怒,杏目圓睜,正自望着自己。
這將領見喊話之人竟是個秀麗少女,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上前道:“這是哪家姑娘,竟敢妨礙大爺公務?!”
那少女冷笑一聲,開口道:“這幾個人不過是躲避前方戰亂,來京都暫避,他們關心家鄉戰事,多說了兩句,也不過就事論事,說得也俱是實情,何以就因此入獄,豈非太不通情理?!”
將領見這少女伶牙俐齒,心中卻更是生出一種喜愛,不禁上前走了幾步,笑道:“小姑娘,這些日子以來,京都之中來逃難的民衆甚廣,我皇英明仁慈,大開城門放他們進入,然而他們安居則可,似這般妄加議論,冷了衆人之心,長此以往,豈不讓百姓心生絕望?柯丞相親自下旨,嚴禁百姓議論朝政,否則一律重罰,以儆效尤,在下也只不過是奉旨行事罷了。”
他本意搬出丞相之名,自然無人敢在開口,誰料那少女卻毫不領情,冷笑道:“柯捨生雖然名爲忠君愛國,實則過於剛正,簡直不通人情,雖有道行高深,抱負不小,恐怕也難以成事。”
那將領聽罷此言不禁大怒道:“放肆,你這個小丫頭太也大膽,那柯丞相的名諱也是你叫得的?!更何況丞相之能,豈是你能夠伸量的,來人,給我一併抓了!”
那手下幾個兵士也都一個個怒容滿面,紛紛上前,便要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