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啊!他怎麼會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每當到清明節的時候,天氣就會特別的陰沉,有時還會下起濛濛細雨。今年的清明節就下了小雨。剛剛下過雨到處都是溼溼的,氣溫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惜雪懷裡抱着白菊花,惜楓提着裝有他和妹妹親手包的水餃的袋子,來給母親掃墓。哥哥牽着妹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上每一級臺階,生怕會摔倒。墓碑照片中的母親依然那麼漂亮,臉上的微笑依然燦爛,可惜,那慈愛的面容與溫暖的微笑在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生活當中。
“媽媽,我和妹妹來看您來了。”
“媽媽,我包水餃的手藝比以前好了很多,雪兒好想您,媽媽!”惜雪忍耐着的淚水還是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雪兒,別哭了,媽媽是不希望看到我們哭的,聽話,別哭了。”惜楓邊擦掉妹妹臉上的淚水,邊安慰着她,其實他也想哭啊!可卻不能,要是連他都哭哭啼啼的話,妹妹一定會更傷心。
每年清明節來掃墓,他們都會把自己包的水餃帶來。小時侯,他們兩很喜歡玩麪粉,媽媽就教他們包水餃。包着包着,最後都會演變成麪粉大混戰,他們和媽媽的頭上、臉上、身上、都會弄上很多的麪粉,惜雪小臉上的麪粉總是最多的,像一個瓷娃娃很可愛。媽媽在自殺前吃的最後一樣東西也是水餃,那原本是他們三個人包好了留給父親吃的。
剛停沒多久的小雨又下了起來,溼漉漉、冷颼颼的。
把菊花和水餃放在墓碑前,夾雜着細雨的微風使惜雪不住的打寒顫,惜楓脫下外套披在妹妹身上,又從口袋裡拿出口琴(這隻口琴是他媽媽的遺物),站在墓碑前吹起了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歌。婉轉動聽的曲子將兄妹兩帶回到那些與母親在一起度過的快樂日子,他們都沉醉在回憶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其他人。
“你媽媽最喜歡這首曲子。”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兄妹兩的回憶,他們的父親和那個女人在次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父親會出現在這裡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連妻子喪禮都沒有露過面、十年來更是從未到墓地來看過一眼的人,怎麼今天會出現在這裡?惜雪緊緊的抓住哥哥的手臂,惜楓感覺到了妹妹的不安,握住妹妹抓住他手臂的那隻手,想借此讓妹妹安心。惜雪仰頭看向哥哥,惜楓摸了摸她的額頭,一個小小的動作使惜雪多少安了些心。惜楓轉頭看向父親和那個女人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慄,與他看着妹妹時的眼神截然不同。
“這隻口琴還是我送給你媽媽的,她用它吹的第一首曲子就是你剛纔吹的那首。”葉凡儒把手中的菊花放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鑲嵌着的前妻的照片說道。
“我說過,不許你在出現在我和雪兒的面前。”惜楓冷眯着眼睛對父親說道。
“你媽媽的笑容永遠都是那麼燦爛,就像永遠不會凋謝的向日葵。”葉凡儒沒有理會兒子冰冷的話語,似乎他也沉浸到回憶當中了。
“你沒有資格提起我媽媽!是誰使她臉上不在有笑容,又是誰使她狠心拋下年幼的子女走上絕路,你沒有資格來這裡!你怎麼能站在這裡呢?是誰允許你和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裡的,你們站在這裡簡直就是對我媽媽的侮辱。”聽到父親提起母親,惜楓的雙拳握的緊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躲在父親身後的那個女人,爲了妹妹他才強忍下心裡的憤怒,不然他早把他們趕走了。
“是我對不起你媽媽,但是你也不能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畢竟是你父親,淑芬也算是你的繼母。”惜楓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尤其是這“繼母”二字更加刺激了他。
“你這個兇手!你爲了這個女人拋棄了我媽媽,使她傷心愈絕走上絕路,你今天居然還有臉帶着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來這裡,你們是想來向我可憐的媽媽示威嗎?你真夠狠,你知道嗎?我媽媽臨死眼睛裡都含着淚。”惜楓像發怒的獅子一樣咆哮着。
“哥哥,不要在吵了,這可是在媽的墓前,不要在吵了。”渾身發抖的惜雪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她無法忘記母親去世的那個下午、無法忘記母親最後望着她那不捨而又絕望的眼神。“繼母”二字同樣也傷害了她,心彷彿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疼痛難忍,可卻又說不出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們原諒他吧,醫生說他的日子不多了,你們就……”那個叫做淑芬的女人從葉凡儒的背後走出來說道,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惜楓就重重的給了她一巴掌。
“要不是你,我們家也不會散,我媽媽也不會死,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你這個無恥的女人。”
惜楓的這一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大家都愣住了。過了大約3秒鐘,才都緩過神來。
“哥哥,你,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惜雪驚慌的看着因憤怒而臉上青筋暴露的哥哥,又看看被哥哥那一巴掌打的嘴角都流血的女人。葉凡儒表情複雜的看着憤怒的兒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幹什麼!爲什麼動手打我媽媽?”憤怒的聲音響起,同時從臺階上跑過來個個子很高的男孩子,擋在了那個女人的面前。
當惜雪看清楚那個男孩子的臉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個男孩不是別人,正是她情人節時遇到的那個美少年。他叫那個女人媽媽,那他豈不是她的……。天啊!他怎麼會是那個女人的兒子?這怎麼可能?惜雪已經被接二連三發生的突發事件搞的頭昏腦脹了。
“小宇,你怎麼上來了?”女人捂着被打的臉頰問兒子。
“我看你和叔叔這麼久沒下來,有些擔心就跑上來看看。媽,那個動手的傢伙是誰啊?他憑什麼向你動手?”白煊宇對惜楓的敵意是不加掩飾的。
聽到兒子這麼問,那個女人看了看惜楓,沒說話。
“哥哥,我們走吧。”惜雪想盡快離開這裡,她現在的思維很混亂,需要趕快找個地方安靜下來把混亂的思緒理清。
近些日子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怎麼一下子變成了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的兒子呢?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一切都是夢嗎?就算是夢,那也肯是個噩夢,她真希望現在能有個人把她從這個噩夢中叫醒。
惜楓見妹妹臉色不好,便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他也不想在媽媽的墓碑前在吵下去。扶着妹妹想要離開,剛走出幾步,就被白煊宇攔住了。
“你想就這麼走了嗎?”白煊宇語氣不善的站在距離惜楓兩不遠的地方說道。
“你想怎麼樣?”惜楓挑眉看向這個個子和自己差不多的陌生男孩,語氣依然冰冷。
“你要向我媽媽道歉,否則別想離開這裡。”煊宇的表情十分的認真,語氣中帶有一絲威脅。
“你在威脅我嗎?”惜楓微笑着說。
他笑容很明顯的透漏出鄙視、輕蔑、嘲諷、挑釁,甚至還帶有一絲邪惡。看樣子事情會變的更加嚴重,必須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離開這裡。
“哥哥,不要在說了,我們走吧。”惜雪用力拉了拉惜楓的手臂,想趕快離開這裡。
“煊宇,這件事你不要管,快扶你叔叔回車裡去。”看樣子,那個女人也想阻止事態的惡化。
“媽媽,他必須向你道歉,他有什麼資格打你,在怎麼說你也是他的長輩啊。”聽他這麼說似乎是知道惜楓和他們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聽了煊宇的話,惜楓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惜楓似乎有意在激怒煊宇。
“我當然是在笑你了,白癡。”惜楓嘴脣微挑說道。
“你說什麼?”白煊宇咬牙問道。
“怎麼?你想打架嗎?”惜楓依然微笑着。
“好啊!剛纔我就想揍你了,今天就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沒有教養、不懂得尊敬長輩的傢伙。”被惜楓激怒的白煊宇沒有多想便把話說了出去,拄着柺杖的葉凡儒聽到他的話皺了皺眉頭。
“我到要看看,我和你到底是誰沒教養。”說着,白煊宇就要撲過來,惜楓也擺開了架勢準備開打。
“住手!你們怎麼可以在這裡打架,這裡可是我媽媽的墓地,你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惜雪使出所有力氣對着他們倆喊了起來,而後她像是耗盡了能量一樣癱坐在地上。
“雪兒,你怎麼了?都是哥哥不好,我們現在就回家。”惜楓跑過來抱起妹妹,他轉過頭對煊宇說
“小子,我們的帳以後在算。”惜楓惡狠狠對白煊宇說道。
煊宇沒說話,他只是一直看着靠在惜楓懷裡不停發抖的惜雪,他的眼神很奇怪。也許是受了驚嚇或是着涼了,惜雪回到家就發起燒來,在家裡輸了好幾天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