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的命運 122、回家(上)
葉家大宅“醫生,我先生的情況怎麼樣?”葉凡儒的主治醫生和護士剛走出臥室,等在外面的煊宇媽媽馬上迎上來詢問,吃早飯的時候丈夫突然昏倒,可把她給嚇壞了,幸好兒子早就去了病院,要不然想瞞都瞞不住。
“葉夫人,坦白的說葉總裁的身體狀況非常的不好,要是再不配合治療好好休息的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醫生直截了當的把葉凡儒,目前的病況告訴了眼前的這位貴婦。
“那現在動手術可以嗎?我記得你上次說可以動手術緩解病情。”聽了醫生的話,煊宇媽媽着急的說道,上次葉凡儒發病的時候醫生提到過手術,所以現在她才說起手術的事。
“夫人,手術已經來不及了,以葉總目前的狀況很有可能下不了手術檯,手術的成功率大概只有三成。”醫生的一番話,更加打擊煊宇媽媽,她對shǒu 術本是抱着一線希望的,結果連這最後一點點的希望都沒有了。
“醫生,你、你認爲、認爲我先生還有多少時間?”煊宇媽媽的聲音在顫抖,她不想問這個問題,卻不能不問。
“這個說不準,夫人您別太悲不雅觀了,只要葉總住院配合治療,病情是有轉機的。”醫生見煊宇媽媽的樣子,說起話來不免圓滑了很多。
“醫生,麻煩你了,請到休息室去休息一下吧,女傭已經準備好了茶點。”
“謝謝夫人。”醫生說完就帶着護士跟着管家去了休息室。
煊宇媽媽在醫生與管家走後,她在房門外站了好久,直到感覺雙腿發麻纔回過神,剛想去開房門,發覺臉上有溼溼的感覺,伸手一摸竟發現臉上的是淚水,望着手指上沾着的淚水,腦中不竭迴響起醫生剛剛所說的話,涌出眼眶的淚水更加多,沒一會甚至嗚咽起來,怕房內的丈夫聽到,她握着嘴快速跑到另一間房間去。
發泄完本身的情緒後,煊宇媽媽讓女傭替她放洗澡水,又拿來冰袋來敷紅腫的雙眼,她要去病院找惜楓、惜雪兩兄妹,總不能一副狼狽相,雖然她感覺本身就要虛脫了,可爲了能幫所愛的人完成心願,就算會被兄妹倆趕出來她也要去。等煊宇媽媽洗過早,換好衣服,管家按吩咐安排好的汽車也停在了門口等候,煊宇媽媽上車之後,車子便駛出了葉家大宅。坐在車內的煊宇媽媽感謝上天,此時葉凡儒還在藥力的作用下熟睡,要是他醒着的話,不單本身要留下來照顧,更加沒辦法去病院找惜楓兄妹,她不能讓本身所愛的人帶着遺憾離開人世。
病院靠坐在牀上的惜雪不自覺的向走進病房的哥哥和白煊宇的身後張望,好象他們後面還會有什麼人跟着進來似的。
“雪兒,哥哥帶補湯來了!這可是花了一整夜煲好的,你要多喝一點才行喔!”走到病牀前的惜楓獻寶似的,把手裡提着的湯壺在妹妹眼前輕微搖晃着說道,從小照顧妹妹的他,可是廚藝高手,最厲害的就是煲湯,死黨們曾取笑他是職業婦男。
“雪兒,你在找什麼?”在惜楓後面見來的白煊宇注yì 到惜雪的神情問道,惜楓滿心想的都是讓妹妹多喝上幾口本身煲的湯,根本沒注yì 到妹妹找尋的神情。
“沒、沒什麼,你和哥哥怎麼一起過來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學xiào 嗎?快說,是不是又翹課了?”聽白煊宇問她是不是在找東西,惜雪有點驚慌,爲了不讓哥哥和白煊宇注yì 到,她轉移開了話題。
白煊宇早shàng 起來直接開車去了惜雪家接惜楓,根本就沒打算去學xiào ,就是不想惜雪嘮叨纔去接的惜楓,沒想到還是被惜雪發現了。打從惜雪住進病院開始,白煊宇就沒怎麼到學xiào 去上過課,起初惜雪也不知道,前幾天無意間聽到夏灼野和白煊宇的談話她才知道,然hòu 她就把白煊宇趕出了病房,讓他回學xiào 去上kè ,可就算把白煊宇從病房裡趕出去,他也會守在病房外面的走廊裡,不肯回學xiào 去。
最讓大家感到奇怪的是,整天翹課的白煊宇不單成績沒有直線下降,反而穩坐全校第一的寶座,氣的老師們想罰他都找不到理由,他們甚至考lǜ 要不要幹cuì 給他放長假,只要考試的時候來一下就好,省得把本身給氣出個好歹來(在第NNN次被惜雪攆出去後,白煊宇做出了保證,即使每天翹課來病院陪惜雪成績也不會下滑,要是成績下滑的話一個月之內都不成以在來看惜雪,所以他爲了不被禁足每天晚上都開夜車猛K書)。
“我已經沒事了,你安心的去學xiào 上kè 吧,總是熬夜對身體不好。”惜雪第NNNN次勸着白煊宇回學xiào 去,本身男伴侶每晚熬夜讀書的事,她是聽父親說的,想到父親眼神中黯然許多。
“你心疼我了!”白煊宇走到惜雪旁邊嬉笑着說道,還不望拉着惜雪的手。
“噁心死了!你給我滾一邊去,少在這裡噁心人,你想代替蒼蠅嗎?”惜楓厭惡的把白煊宇踢到一邊,像剛纔那樣肉麻兮兮的話,白煊宇每天都要在妹妹面前說上好幾次,簡直就是惡yì 損害別人的食慾。
“雪兒乖,不要去理阿誰拿着肉麻當有趣的白癡,多喝點哥哥精心做的補湯,趕快把身體養好纔是要緊,來張嘴。”
對着企圖搶走妹妹的混小子,惜楓臉上便會出現如惡魔一般的表情,雖然已經默認了他與妹妹的感情,可每當看到這個臭小子粘着妹妹,就像一腳把他踹到天邊去。惜雪乖乖的把哥哥送到她嘴邊的湯喝掉,她也不說話,就專心的喝着美味又營養的湯,至於哥哥與白煊宇之間會發生什麼她纔不管,反正又會像每天一樣在兩個人之間展開脣槍舌戰開始搶人,然hòu 氣呼呼的護士長就會跑過來碎碎念,每天都這樣也不覺得住院無聊了。
噹噹!門別傳來敲門的聲音,白煊宇惜雪他們還以爲是護士長來了,趕忙閉上嘴,惜楓推白煊宇去開門,他們都知道只要打開門迎接的就是護士長的碎碎念,惜楓纔不想被老太婆嘮叨,所以才讓白煊宇去開門。白煊宇到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基本上每天都是他開門,早就對護士長的碎碎念免疫了。
“媽?”
開門的白煊宇見到門外站着的人不由得叫道,他怎麼也沒想到媽媽回來,以前繼父過來看惜雪的時候,他媽媽都是把繼父送到病房就離開,到休息室去等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煊宇媽媽的出現使得惜楓兄妹的表情都僵硬起來,而病房裡的溫度剎時降至冰點。
“你來幹什麼?”惜楓把手裡的碗放下,冷着臉,看着最進來的女人。
“惜雪現在能出院嗎?”繞過人子走進病房的煊宇媽媽,第一句話竟讓原本房中的三人覺得沒頭沒腦。
“媽,你來是不是有什麼事?”白煊宇怕惜楓會說出什麼使局面僵化的話,先開了口問道。
“惜雪,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出院?出院後你們兄妹能不能搬回大宅裡住?”煊宇媽媽像是很着急的樣子,一口氣問了一大串話,問完後還滿是期待的等待着答案。
“我們兄妹的事與你無關。”惜楓語氣不善的扔出這句話,要不是因爲惜雪和白煊宇的關xì ,他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踏進妹妹的病房。
惜雪只在開門時向門外看一眼,本是想看護士長生qì 的有趣表情,沒曾想看到的卻是她最不想見的人,此刻她把頭轉向一邊,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無論是哥哥,還是煊宇媽媽,好象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大哥!”怕惜楓會傷害到本身的媽媽,白煊宇走過來擋在媽媽身邊,原本的嬉笑早已斂去。
聽見白煊宇叫本身,惜楓昂首瞥了他一眼沒在說什麼,帶着滿臉的冰霜拿起湯碗繼續喂妹妹喝湯,妹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大好,目前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讓妹妹養好身體,至於這個討厭的女報答什麼回來,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沉默着的惜雪開口說道,對把湯送到嘴邊的哥哥搖搖頭,哥哥做的湯非常美味,可在這個女人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完全失去了胃口。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爸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白煊宇問道,想到繼父沒有一同前來,他心中的擔憂多增加了一層。
早shàng 和惜楓一起進來的時候他就沒看見葉凡儒,平時他都是最早到惜雪病房報道的人,怎麼今天到現在都沒來?白煊宇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他猜想家裡必然是出了什麼事,不然媽媽是不會主dòng 跑來病院的。
“凡、凡儒他、他比來身體不太好,要是你們能回大宅去住的話,他的表情必然能好很多,那樣對他的病情大有好處。”
提到葉凡儒,煊宇媽媽的聲音哽咽起來,卻極力掩飾不想讓三個孩子看出來,兒子和惜楓也就算了,要是惜雪知道了葉凡儒的病況,本身剛剛不變下來的病情加重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這樣啊!他今天沒來是因爲病了。”聽了煊宇媽媽的話,惜雪垂下眼瞼自言自語的說道,聽到父親生病的時候,她竟然擔心起來。
“生病就去找醫生,找我們有什麼用,你回去吧。”父親生病的消息讓惜楓吃了一驚,昨天還好好的人怎麼一下子就病了?他注yì 到妹妹聽了那女人說的話後臉色有些不好,就趕緊要趕煊宇媽媽走,雖然在聽到父親身體不好時心理掀起一番波動,但他是不會搬進那所父親爲這個女人買下的房子的,就算現在他已經知道當年事情的原委,他也無法原諒父親、無法和眼前這個代替了他媽媽地位的女人同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惜楓、惜雪,我求求你們!搬回家去吧!”見惜楓斷然拒絕搬回大宅,煊宇媽媽的情緒有些失控的哭叫着哀告。
“媽,你冷靜點,慢慢把事情說清楚,來先坐下。”看媽媽情緒失控的樣子,白煊宇忙上前安慰,他心中的擔心又增加了幾分。
“其實從幾年前開始凡儒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了,依靠只藥物才能拖延到今天,可是、可是……。”本不想說出葉凡儒的病情,可一聽惜楓拒絕搬回大宅去也就顧不上許多講了出來,心裡難過又着急,最後竟說不下去了。
惜楓緊緊盯着煊宇媽媽不說話,在聽到最後時,他的手不自覺的發起抖來,湯匙裡的湯頭灑出來了。
“媽,爸現在怎麼樣?住院了嗎?”先開口詢問的是白煊宇,惜楓和惜雪都不說話,他心裡着急只好先開口了。
“沒有,他在家裡,醫生已經看過了,說是、說是……。”說着說着煊宇媽媽又哭起來。
“哥哥,我口渴。”就在煊宇媽媽哭的正悲痛的時候,惜雪開口了,她即不是詢問父親的病情,也不是本身身體不舒服,只向身旁的哥哥要水喝,惜楓則趕忙給妹妹倒水,沒有注yì 到妹妹放在身側的手在發抖。接過哥哥手中的紙杯,惜雪卻沒有喝水。
“他,會死嗎?”望着紙杯裡的水,惜雪輕輕的問道。惜楓、白煊宇、煊宇媽媽和剛走進來的夏灼野都愣了一下。
夏灼野剛進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不外聽惜雪提到“死”字,他的心中就縈滿了恐懼。聽妹妹這麼問,惜楓覺得即心疼又擔心,葉惜楓的內心世界看得出來妹妹在擔心,畢竟阿誰人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媽媽已經不在我們身邊,他是這個世上另一個無法代替的存在,要是連他也不在了,我們兄妹就徹徹底底成了孤苦無依的孤兒。也許應該搬到那裡去住,即使本身做不到和阿誰女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也應該讓妹妹回去,她應該很想呆在生病的父親身邊吧!
白煊宇走到惜雪跟前坐下,將她手裡的杯子拿開放在一邊,什麼話也不說,就只是將惜雪摟進懷裡,讓她的頭靠在本身胸前(不管曾經受到多麼深的傷害,爸爸畢竟是爸爸,血緣的紐帶是無法斬斷的)。想到惜雪即擔心又矛盾的表情,白煊宇好是心疼,環着惜雪的手臂又加了些力,希望這樣能給惜雪點力量。感覺到摟住本身的手臂緊了緊,惜雪昂首看向白煊宇,白煊宇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xiào 。望着白煊宇的笑臉,惜雪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身體又往白煊宇懷裡靠了靠,還伸出手拉住了白煊宇的胳膊。
“你回去吧,我妹妹需要休息,至於其他的事,過幾天再說。”惜楓看了煊宇媽媽一眼後說道,先不說妹妹難看的臉色,就他本身也是心亂如麻,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整理一下自思緒。
“阿宇,等會你哄雪兒睡上一覺,她看上去有點累,等雪兒睡着了,你也回去看看,要是有重要的事再打電huà 給我。”
惜楓交代好之後,也不等別人開口就離開了病房,他要趕快出去抽支菸。見惜楓匆忙出去的樣子,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的情緒很煩躁。白煊宇輕吻了下惜雪的額頭後,送媽媽下樓坐車回家去,夏灼野留在房裡暫shí 充當陪護,等白煊宇送完媽媽回來,他就離開,不是不想多陪陪惜雪,只是覺得守在這裡的人不該是他。
夜幕降臨,閉着眼睛躺在牀上裝睡,晚上要在病院陪護的惜楓給她蓋嚴被子,知道妹妹討厭香菸的味道,他還特意回家洗澡換衣服。以爲妹妹已經睡下,惜楓離開妹妹的病牀邊,走到一旁躺到病房內爲陪護家屬準備的牀上。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圓,月白色的月光照進室內,使熄了燈的病房裡的那股暗中的壓力減少了很多,兄妹倆各自躺在牀上都無法入眠,腦海中不竭浮現出父親生着病躺在牀上的樣子,和當年媽媽過世時哀痛的景況。